“况且您还不足以相信我们。毕竟......我们才认识一会儿,您甚至都不太了解我们。”沙克补充到。
“你不该如此见外的,沙克。缪斯次爵收养了我们,这是对雷明顿先生的信任!是对我们的信任!更是对’上神大人’的信任!”胡安激动地说道,倒显得义愤填膺。
“经验的话......最重要的是去做,宝贝们。你们可以放手做任何你们想做的事情。还有,你们应该叫我父亲,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亲人。沙克,雷明顿和他的手下都跟我说过你的状况,对于这些事情......我觉得你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究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而我,对你有着足够的爱与信任。”
沙克从小便是个孤儿,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父母中究竟谁是血族。所以他内心极度渴望一个能够依靠的的人,一个能接受他血族身份的人,一个能真真正正给予他关怀的人。
而缪斯的一番言论明显打动了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孩子,他脆弱心理防线很快被商人的三言两语击垮。
他此刻已暗下决心,要为眼前的这位次爵出生入死,于是他脱口便出:“父亲。”
胡安撇了撇嘴角,他刚才的一切都是博取喜爱的客套话。
而此时此刻,缪斯正触及到他的原则性问题。
他能感受到乔普内心的伤痛,他生前最瞧不起的便是掌控着资本的贵族与商人。他让乔普主导着自己的意识,那两个字终于艰难地从牙缝中蹦了出来。
杀死巴顿之后,他唯一的心愿已然了却。而胡安,这个小男孩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为了这个他的利益与前途,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
缪斯裂开他的大嘴哈哈大笑:“好!好!好!这种感觉真棒......真棒.......”
笑着笑着,他的眼眶湿润了,泪水从他的眼睛里渗出,起初仅仅是略带哭腔,可逐渐就演变成了“嚎啕大哭”,似乎表达着一种撕心裂肺的伤痛,一种无法治愈的伤感。
胡安和沙克默默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脑中的乔普忽然发话。
“这一切都是商人的把戏,他在作秀给你们看。等到你们完全信任他之后,他便会压榨你们身上的每一块血肉。作为一个商人,最重要的东西就是回本。”乔普对这胖子脸上粘着的伪善面具再熟悉不过了,“想想看,那么多神石,足以组建一大批雇佣兵部队,他却用来换取两个孩子。就算你的神术水平再怎样高超,天赋再怎样出色,这也是毫无道理的。我觉得你们身上一定有着尚未挖掘的秘密,多多提防着他吧。”
“我自然不会犯蠢。”说实话,对于眼前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胖子,自己脑中的乔普更让胡安感到恐惧与害怕。他不明白穆勒纳兰为什么这样做,更不明白这个家伙会不会夺走自己的身体。
乔普自然能够感受到胡安的这些情绪,他能够理解,也不得不理解。
见缪斯仍止不住地落泪,两人终于上前安慰。缪斯紧紧地将两人抱在怀里,渐渐趋于平静,开始和他们分享一些平时的见闻。
夜晚的宁静总是显得来之不易。
霍利桑帝国的街道平整干净,一路上马车偶有颠簸,震动发出的声音也远不及宅内人们的争吵激烈。
那些宅院大多富丽堂皇,一眼望不尽全貌。诺大的花园与前院显尽了这家的高雅情趣。
“这是巴顿亲爵的宅院,自从他前往边境之后,小姑娘便一直和她的继母争吵。这着实成了贵族们茶余饭后的趣事,甚至附近的行路者也常常引以为乐。”缪斯看着这宅院,心里不是滋味。
“呵!到正是凑巧!”乔普以为他自己便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心中暗喜。
“你们马上就会到我的会馆,那里有足够的住所和食物,希望你们能够喜欢。”
马车愈显颠簸,似乎是远离了国家的中心。
对于胡安和沙克来说,不过是从一个穷乡僻壤,来到了另一个荒郊野岭。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建筑,木板,过路的旅行者,当然还有新鲜的呕吐物。
无家可归的人们在这里享受着人间的最后一丝温暖。
一个酒鬼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狠狠地撞了沙克一下:“他娘的!给老子让.......让、让开。操,死胖子。”
一种自卑感油然而生,在雷明顿基地时的强势被一扫而光。种种沉痛的过往使得沙克低着头,脸上尽是阴霾。
胡安心想:在缪斯次爵的底盘还敢闹事?这也许是个表现自己的好机会。
他攥紧了拳头,刚想帮沙克出头,痛击这个酒鬼的丑脸。一旁的缪斯按住了他,轻轻的摇了摇头。
他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莱纳里亲爵,您又来了。”
“让你这里的小伙计注意点!”
“好!好!那是一定!这两个孩子今天刚到这儿,不懂规矩。您请慢用。”
“呵!不喝了!扰了爷的兴致。”莱纳里径直向门外走去。
“恭送亲爵。”
缪斯一直看着他走远,方才转向两个孩子:“同是落魄贵族,他依然活的潇洒,哈哈!”
紧接着,似乎是想要回避这个话题:“不需要被这家伙影响,这里的其他人都挺和善的。你们能够好好相处。”
胡安和沙克被带到了一件普通的库房内,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平无奇,床板的质量甚至还比不上雷明顿那边的。
墙角则挂满了蜘蛛网和一些不知名的虫卵。绿色的粘液从房顶不断渗出,滴在小木桌上,散发着腐臭与腥臭。
胡安留意了缪斯去的小房间,似乎同他们一样,丝毫没有一个贵族的样子。
乔普看到了这一切,他不明白。
不明白为什么身为贵族的缪斯,能够用如此多的神石来换两个孩子。
不明白拥有如此多神石的缪斯,能够住在这种破烂不堪的小地方。
不明白住在这种破烂不堪的地方的家伙,能够成为一个次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