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些日子,苏婉宁终于被允许可以出院了。
为了不让君以墨看到她脚上枪伤而起疑,她决定这一段时间都住在苏家大宅里,能避多久就避多久。
“好啦,我亲爱的妹妹,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拄拐杖行走啦!激不激动?开不开心?”宜阳完全是抱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笑嘻嘻地递给她一副拐杖。
“……”
卧槽!我现在好歹也算是个伤患,还脚部中枪,你也不推个轮椅来,居然让我拄拐杖?
有你这样对待亲妹妹的吗?
苏婉宁忍住心中的怒火,斜眼瞪着他:“给我推个轮椅过来,否则等我好了以后——”
她说着,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空手道服,露出了挑衅般的笑容。
这下轮到宜阳害怕了。
靠!他永远也忘不了,在他十岁那年,被自己亲爱的好妹妹走进医院的故事。
“我去,我去我去!妹妹你可别动手动脚!”宜阳一溜烟儿跑了,几分钟后,乖乖地推着一架轮椅过来。
苏婉宁一蹦一跳地坐到轮椅上,秀气的双眉微皱,一边嘟囔着:“怎么感觉像个老太婆?”
宜阳听到这话,毫不留情地大笑起来:“哎呀,妹妹,总算有点自知之明了是不是?”
看着她气的炸毛去拿自己束手无策的样子,宜阳突然感觉人生大好。
苏婉宁:╥﹏╥
正当兄妹俩大眼瞪小眼的时候,苏家大宅的门被敲响了。
宜阳一下子缓过神来,和她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个人。
不会是君以墨吧?
如果他进来正好看到苏婉宁这幅弱不禁风,脸色苍白的样子,肯定又会怒气冲冲地揪着他们问来问去,到时候,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苏婉宁有些惊慌地白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说:“还愣着干嘛?赶快找个地方把我藏起来!”
宜阳一个激灵,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地推着她进了卧室,把她塞进了衣柜里,随后将轮椅塞到床底下,长舒了一口气。
衣柜里的苏婉宁难受极了,这地方那么小,而且自己脚上又受了枪伤,根本没有地方放。不一会儿斑斑血迹就渗出了绷带。
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上滚落,她简直痛得无法呼吸,不过,这点小痛,跟她训练时受的伤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于是,苏婉宁忍耐着,一声不吭。
原地,宜阳扯出了一个微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一点,随后,伸出手,打开了门。
果然又是他。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按时打一个电话过来,询问苏婉宁的状况,从没间断过。
君以墨阴沉着脸,看见来人后,脸拉得更长,冷冰冰地开口:“别告诉我,你妹妹还在美国。”
“呵呵呵呵呵,我们都回来了,她还怎么会在美国呢?”宜阳被注视得双腿发软,心虚地别过头去。
“那她在哪儿?”君以墨问出这话的时候,愤怒的心情居然一点一点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只有黯淡的双眸。
为什么?为什么她回来了,还不回家找他?难道在她心里,他就那么的恐怖吗?
君以墨深吸一口气,眼睛里的光一点一点地落下去,一抹没来由的落寞浮上心头,在阳光的照耀下,他的身影更显单薄。
宜阳叹了一口气,他理解他的心情,这是他极度失望的表情。
他同情他,他其实很想把苏婉宁拉出来,亲口告诉他,她不是在躲着他,可是他不能。
看着面前男子越来越孤寂的影子,宜阳竟然有些想要落泪。
这是一份多么珍贵的思念,这是一份多么珍贵的爱……
君以墨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进屋搜查,而是扯出一抹无力的微笑,用一种苍白而又单调的声音说:“既然她不想看见我,那我就走吧,以后,都不会来了……”
他说着,转过身去,被夕阳拉长的背影更显寂寞。
躲在暗处的苏婉宁听完了他们对话,捂着嘴巴,眼泪从眼眶里漱漱的滚落下来。
她被感动了。
她很震撼,一个男人,一个深爱她的男人,是多么爱她,才会这么毅然决然地放开。
她再也忍不住了,缓缓地扶着墙走出去,用全身的力气大喊一声:
“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