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询问才知,原来这孩子自小痴呆,八岁那年爹娘就狠心抛下祖孙俩走了,消息全无,不知道躲去哪里生活了,孩子全是老妇一个人拉扯到大,今年刚满17岁。
从三岁之后,爹娘倒是也带着去问过无数郎中,得到的结果都是先天痴呆,无药可医。而且自父母走过,痴呆的更加厉害,已是不知道饥渴冷暖。
老妇人没有收入,全靠左邻右舍接济才能吃上一口饭,但城郊的人家又哪有日子富足的,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说到这里,老夫人不禁抹开了眼泪,方潜看的可怜,心中叹息不已。临行时又留下了几锭金子,叹着气走了。
要说这孩子,的的确确是先天痴呆没跑了,如果占据了他躯体之后,一走了之就行了,但这又岂是方潜的性格?除了有些贪财,方潜远远没有那么不堪。
若是留下给老妇人养老送终的话,人家是今天去世还是明天去世?,再活个一二十年也不是没有可能,难道自己就要带着一个老婆婆行走四方么?修真之路岂不是耽搁了下来……?
”哎呦,方英雄,您在这呢!可让我好找啊!”
辞别了老妇人,天色已经很暗了,方潜正在心事重重的往客栈走,突然一个人伸手给他烂了下来。
“你是?”
“方英雄,您甭管我是谁了,这满城百姓还有谁不认识您呀,我叫李六,家住城西,实在是有事求方英雄。”
说话间,那人突然跪下,捣蒜一般磕起头来,几下额头上就渗出血印子来。
“有话好好说,何须如此?”方潜赶紧把那人从地上拉起,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事?”
这位名叫李六的汉子年岁不到四十,本是正值壮年,鬓边却已经有些一点白发,此刻满头是汗,一脸焦急,额头上还挂着几道刚才磕出来的青红的血印子。
方潜看的心中不忍,于是拉着这李六边走边随便聊了起来。
那人见方潜不但丝毫没有什么架子,还温醇有礼,不禁心中踏实了几分,吞了口吐沫,慢慢的讲述起来。
原来这李六本是城外李村的人,在这城中卖一些杂货为生,但由于心思灵活,又童叟无欺,所以小摊的生意还可以。
每每赚到了一些钱,就自己留下一份,剩下的都会拿去周济姐姐一家。
原来李六自小没爹娘,是姐姐要百家饭给他拉扯到大,虽然是姐弟,却有实实在在的养育之恩。
后来姐姐出嫁,唯一的条件也是要带着他自己一同住进夫家,为了这个,姐姐嫁了一个身体有残疾的人。但好歹姐夫人好,就是家中太穷,所以自己在城里成家立业之后,需要自己每每接济。
即便如此,两家人的日子过得也倒是有米有面,波澜不惊,虽然谈不到好,但也谈不到坏,跟以前相比,吃穿总算是有了着落。
但天有不测风云,前几日姐夫突然在农田里做活突然晕倒,意识不清,请的朗中都查不出病因,正巧这时候村子里来个算命先生,于是病急乱投医,找那先生看了一眼。
没想到这不看则已,一看之后,那算命仙生一口咬死是着了邪,自己没本事管这事,让他们赶紧找高人,晚了就来不及了,说着村子也没多呆,直接就走了。
方潜听得眉头紧皱,听上去倒是像自己早先云游四方时,手到擒来的癔症,但师傅传下来的那些物件早已遗失在千万里之外,自己一副肉身两个肉拳,真有有用嘛?
见方潜眉头大皱,那人膝盖一软,又跪下砰砰磕头。
方潜最见不得这个,赶紧把这他拉起来,答应先去看看再说。
“车到山前必有路,先看了再说。”方潜暗自琢磨,哪怕看不了,也没什么,这趟方潜肯定是要去的,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治而已。
至于到时能不能治,第一方潜不在乎这些虚名,第二这件事就算不成,就说明之前的除妖也是假了?世间万万没有这般道理的,顶多是失去点含金量罢了,方潜对这种事看得倒是很开。
就这么胡乱的想着,有一句没一句的和那李六聊着,不知道不觉的就绕过一片林子来到了村口,只是刚到地方,两个人全都呆住了。
在这看似寻常的入夜时分,眼前的小村落没有炊烟袅袅,稻香满天,而是火光冲天,一股子焦糊的味道直往鼻子钻,夜色中大概有成千林立的甲士,隐约能听到凄厉的惨叫声远远传来!
“这是怎么回事!”方潜和那汉子大惊失色。
“啊!”李六大喊一声,就要冲出去。
“别动!”方潜突然死死拽住了那李六。“你不想活了么!”
因为方潜定睛打量,只见那些村口的兵士根本没有救人救火的意思,相反更像是在把守,在戒严!
“姐姐啊!”李六双手拍腿,原地蹦起老高,头上青筋暴起,然后惊恐焦急的望着方潜,“这便如何是好?”
“你且呆着别动!我去看看,不想死就千万别动!”
“不成!我怎么能……”那李六根本听不进去,一跺脚就要冲过去。
方潜大惊,只好轻轻一掌,拍晕了李六。然后叹了口气,运起玄功,一跃老远,灵鹿一般,在夜幕中十几个起落就绕到了村子的另一侧。
村子西边是低矮的土堆,没什么士兵把守,方潜深呼一口气,莲花劲上涌,双足一蹬,大雁一样原地升起,轻飘飘的落在旁边的一颗大树上。
只见村子里火光四起,无数士兵正破门而入,把一个个村民拉到旁边的一个小谷厂上,狞笑着慢刀子一下下杀死,惨叫声冲得方潜浑身发冷,几乎要从树上栽落!
“李村暗通山匪,反抗官兵,王爷亲自领兵围剿,所有人尽数诛杀!”一个通报官每隔几个呼吸就大声暄念。
“大人冤枉,冤枉啊!”一个汉子挨了两刀之后,浑身是血的撞开两个士兵,连滚带爬得跑到那个王爷面前,大声疾呼。
只见那王爷毫不动容,反而缓缓拽出自己的腰刀,一刀捅在了那人得脖子上,那人双手扶着刀柄,满脸的惊恐和不可思议,翻身栽倒了。
“王爷,您这是杀的舒服了,可也浪费了一条怨魂啊。”那王爷身边站着一个背着大酒葫芦的老者,此刻正拿着一个水晶球,阴阳怪气的说道。
方潜在一旁看的大惊失色,他们正是白天方潜在酒楼里遇到的,因为自己要入住就赶走了所有客人的那二人!
“呵呵呵呵,孤也是一时兴起罢了,这城附近村子多的是,些许贱民的贱命,仙师还不是想要多少要多少?”那王爷一声长笑,低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