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醒来
她的目光开始变得凌厉,那是一种可以摧毁一切的目光,如果说目光可以杀人,那么任何碰上这种目光的人,都会感到心有余悸。
“上箭!”她冷冷地说道,带有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量,每次当她进入狙击状态时,内心总会升腾起一股巨大的力量,这种力量可以引导她的子弹,向着目标,准确的进发,直至击中目标。
即墨无双用一种冷绝而又信任的目光看向她,自从和这位少女相遇,总是觉得她的不同凡响,和令人惊诧,她有着超越自己想像的能力,在每一个不平静的时刻,有着惊人的表现。
一把乌黑的弩弓放到她的手中,匣内利箭闪着幽暗的光。她冷静地举起。
轩辕月铭没有说话,纤纤玉手托起铁弩,可是还是感觉到太沉重,这不是她习惯的PM狙击步枪,也不是她当年的身体素质。
突然脑后一阵凉风,森冷利爪,带着嗜血残暴,恶狠狠扑抓过来。
即墨无双头来不回,手中巨剑向后挥去,以一种难以想象的力度,将身后偷袭的恶狼劈为两半。
来不及从狼尸内抽回巨剑,直接带着狼尸,挟万钧之力砸向第二只狼的狼头,两只狼首在半空中相碰,“怦!”的一声,红白相间,脑浆四溢。
原来狼王在前方假装休息,另有十余匹狼从身后长草中潜伏绕了一个大弯,到达他们身后,要进行前后夹击。
狼王见后狼开始突袭。
立刻率众狼,正面迎击,形成一个有力攻击的包围圈。
此时四面狼影重重,狼爪森森,狼牙尖利,绿眸幽幽,杀戮之气瞬间弥漫整个战场。
每一个人都有两只以上的狼,同时向自已发起攻击,这是一场真正的决战,也是最后的决战了。
赢,就能逃出生天,输,则成为恶狼的腹中之食。
这时大家根本顾不上别人,身手稍慢一点,就会被这群凶悍的恶狼吞食,唯一能留下在这片荒野上的只能是累累白骨。
轩辕月铭用铁弩击向一只狼的眼睛,却无力挡住,另一只狼向她狠狠抓来的利爪,“嘶!”狼爪搭上轩辕月铭的左腰,连皮带肉,扯下一块来,狼立刻停身,大嚼起来。
那匹狼的背后,又一只狼,腾空而起,张开血盆大嘴,晨光下,黄色的牙,带着泠泠的口水,向盯着最美味的食物,嗜血的绿眸,露出贪婪和残暴的利光。
轩辕月铭在剧痛中,几乎丧失了战斗力,仅凭着上辈子训练有素的身体本能反应,微微移动铁弩,对着那狰狞的狼嘴,冷静地射出一箭。
眼前一阵晕眩,黑暗,她身体晃了两晃。
那一箭,在最危险的那一刻,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精准地从那只狼的下锷刺过,穿过上锷,永远的封住了恶狼的嘴巴。
第三只狼,第四只狼,接连一起向轩辕月铭扑过来……
这时候,前方的战况也很惨烈,虽然侍卫极力地护住扁鹤,和即墨无双,但因为人少,无法形成一个有效的阻挡圈。
扁鹤作一名随军医生,自然也有一些武功,但是和这些骁勇善战的侍卫们相比,他还是弱一些。
狼群凭着野兽的本能,立刻挑选轩辕月铭和扁鹤作为突破口。
侍卫一个保护不及,扁鹤一只持剑,另一只手向后摆了一个剑决,哪里能应付这眼前,一触即发的危险局面,他右手的剑还未抡圆使出,左腿就发现一阵巨痛,一头狼冲过来,一口咬住他站立的左腿,“喀嚓!”一声,将他的整个左腿上的一块连皮带布咬了下去。
就听一片,“喀嚓,喀嚓”令人牙酸的脆响。
这只狼还没有用完它最后的晚餐的时候,就被即墨无双长剑挡腰斩断。
没有人能来得及去帮助他裹伤,只有他左右两边的侍卫向他靠拢,挡住了狼群的继续袭击。
看出轩辕月铭的困难,即墨无双迅速来到她的身后,十指如风,封住她伤口周围的穴道。
从她的背后伸出一只强壮有力的长臂,象一具黑色的钢铁支架,一直延伸到轩辕月铭的胸前,直到铁弩的下方,稳定而有效地托起铁弩,也将娇小的轩辕月铭安全的圈在了他的怀里。
旋身,险险将轩辕月铭带离了两只狼的合击圈,在最危险的一刹那,救了轩辕月铭的一命。
能于这样危机四伏的战场内,于几十匹狼的同时攻击下,仍能纵观全局,将每个人放在他的保护圈内,这岂是一个常人能办到的遭事。
即墨无双的武功能力,冷静头脑,果敢决断,由此可见一斑。
轩辕月铭本应该痛得要昏过去,可又觉得从未有过的这般清醒。
即墨无双搂住她,腾空跃起,躲过身后一只黑狼用心险恶的攻击,在空中旋了一个身,轩辕月铭的长发,在极速的旋转中,划过一道靓丽的黑影,在清晨霞光的照射下,闪出一片华丽的光芒。
二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一瞬间碰上,又迅即离开。
在这样生与死的关头,拥抱变得这样的甜美。
让人心甘情愿的沉沦下去。
轩辕月铭的心里生出一丝莫名的情绪。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一直都是靠着自己来守护自己的。
她不知道即墨无双以王者之尊贵,为什么要在这样危险的时候,分神分心来救自己。
她并不是自恋狂,知道在古代一个皇子能随随便便要到多少绝色女子,即墨无双是不可能因为自己的外表而产生这种怜惜的感情。
可现在不是想这么多的时候,凌乱得还没有抓住思绪,轩辕月铭双眸紧盯向不远处的狼王,启唇,轻语“帮我!”
即墨无双立刻理解了她的意思,一边奋力砍杀狼群,一边将轩辕月铭稳稳地护在怀里,对着狼王。
轩辕月铭手持铁弩瞄了瞄,透过铁弩上的简易瞄准器具。
“嗖……”划破黎明前的黑暗,迎着冉冉升起的朝霞,利箭在晨风中射出,象一道黑色的魅影,带着绝杀的气息,利箭准确钉在了狼王的嘴巴上。
一声哀天动地的呜鸣,响彻寰宇,狼王负痛,向着大森林里仓惶逃窜。
它的狼子,狼孙们,立刻象潮水一样,尾随着它,遁入大森林,再也不见踪迹。
侍卫们发出了欢呼,举起他们的战刀指向天空,带着胜利者的姿态,忘情的拥抱,他们的坚持和拚搏是赢得胜利的必要条件。
轩辕月铭深深喘了一口气,扔悼铁弩,忽然觉得全身无力,向后倒去。
即墨无双的脸上也现出了少有的笑容,只是那笑更多的却是出自于内心的赞赏,他的选择没有错,如果说这次深入绝地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那么除了那些具有军事价值的地理,人文情报,就是现在微闭着双眸,躺在他的怀中,带着一种安然恬静表情的少女。
他忽然想道,到目前为止,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她的身份,背景是什么。
“主上,现在我们该怎么做?”扁鹤拖着一条伤腿,面色忧虑地来到即墨无双面前问道。
狼群退走,最大的忧患已经解除,这次陪伴七皇子潜伏探察,基本目的已经达到。
这一路上,惊心动魄,险象环生,可总得来说有惊无险,他这个做臣子的,已经感到很满足。
虽然也有侍卫丧身敌人剑下,也有人葬身狼腹,也有人伤痕累累,那只能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成功的背后是鲜血淋漓的残杀。
即墨无双扫视了一下前方,一条杂草从生,荒僻少人行的曲折小径蜿蜒着通向本国的边境地区。
“备马,出发!”即墨无双冷静的声音,给了手下明确的指示。
侍卫迅速收拢起几匹劫后余生的战马,每匹马的身上都有狼爪的余痕,有的触目惊心,有的还流着鲜血。
侍卫们也是衣破甲烂,满目伤痕,可是精神状态还不错,毕竟这一路,逃得生天,就是最大的胜利。
轩辕月铭依然在半昏迷中,虽然昨夜的表现令人惊叹,可也透支了她的体力,再不得到很好的治疗,将有生命危险。
即墨无双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
没有犹豫,抱起轩辕月铭,飞身上马,身姿煞是英武利落。
扁鹤从怀中掏出一只白色信鸽,托在掌中,红红的小嘴,洁白的羽毛,灵动的小圆眼。
在它的腿部的小铜管里,绑着他们这支队伍行动的讯息。
冷静地将它抛入空中,白鸽展开翅膀,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向着东北方悠然而去。
看到白鸽安全离开,扁鹤也跃到马上。
一声唿哨响起,四马腾蹄,扬起一道尘烟,沿着蜿蜒的荒道,向着东北方飞驰而去。
这一路上倒没有什么阻碍,出奇的顺利,不出几个时辰,他们便来到月华国的境内。
边境,月华国接应的人马早已得到白鸽的信息,恭候在驿道上,看到数骑飞来,知是七皇子到来。
下马解蹬,跪拜迎接。
看到一众恭立在路旁,知是迎接他的队伍,即墨无双抱着轩辕月铭甩蹬下马,也不多言,冷冷说道。
“速速换马,我要立即赶赴明城。”
看到即墨无双满身烟尘,抱着一明艳女子,身上溅满鲜血,面色冷冽,不知是何原因,也不敢多问。
立刻有人牵来一匹膘肥体壮的枣红大马。
即墨无双点点头,马不停蹄,向着明城而去。
明城乃是月华国的都城,雄距在这片大陆的东北方,历史久远,人丁丰茂,是月华国的经济文化中心。
即墨无双一行迅速赶回自己在明城的东王府。一路上轩辕月铭一直昏迷不醒。一直需要人抱着。
就算是即墨无双身手了得,可远路无轻担,一直抱着,也难免举轻若重,手臂酸痛到极处。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宁愿自己手酸,宁愿自己在马上把轩辕月铭折腾着各种姿态抱坐着,也不愿意假以人手,将怀里这美丽而坚强的少女交给别的男人抱着。
这种心态,对于女子,他从未产生过。独占的,男性的,深深的欲望。
即墨无双回到居住在明城的东王府中,立即召来御史太医,王太吉。
王太吉是一位花白胡子的老者,面色红润,慈眉善目,象是太白金星下世,背着一副简单的药箱,箱中的器具很简单,只有几瓶花花绿绿的药丸,和一把长短不一的极细银针。
当他看到轩辕月铭时,她的脸色发白,双眸紧闭,嘴唇也抿得很紧,可以看出,箭毒正在咬噬她的健康。
王太吉微凝双目,看了看轩辕月铭手部和腿部的伤口,食指轻轻搭在她的腕部,凝神半响说道。
“看她的脉象,弱而不灭,乱而不纠,当真奇怪,她所中的是罕见的箭蛙之毒,此毒见血封喉,凶恶万分,常人早已毙命多时,可她现在虽然虚弱,然箭毒并未攻入其心,并无性命之忧,在下行医多年,还未见过此等奇事,真是见识。”
即墨无双听到王太吉如此说,悬着的心放了一半。
“可有救治之法?”即墨无双面无表情地问道。
“以银针导其毒,药丸辅以治之,不日即可愈也。”王太吉手捻白须,坦然说道。
“那就请王御医施以医法,本王当有重谢。”即墨无双当即说道。
王太吉取出药箱中的银针,取出其中最长的一根,用拇指和食指捏住,轻轻旋入轩辕月铭的百会穴中。
静候片刻,又取出银针中最短的一根,轻轻旋入轩辕月铭的涌泉穴中。
打开随身带来的药箱,打开一玻璃瓶,取出一绿色药丸,放入轩辕月铭的口中,片刻之后,忽然一阵氤氲的蓝色气息笼罩轩辕月铭的身体上方,象一缕温馨的五彩祥云。
王太吉取出一把银针在手,沿着轩辕月铭受伤的右手经络,直到上臂,插了十几根银针,最后在上臂曲池处,插了最长的一根。
同时暗运内力,作于银针之上,顿时从伤口处流出一滩黑红的毒血,一直到血液变得鲜红为止,王太吉才住手。
此时王太吉红润的额头泌出了细密的汗珠,口中轻轻说道:“当真奇怪,这个女子似乎身具内功,我所为她逼出毒血的内力,竟有一半被她抵抗消解了,而且她体内的莫名内力还有阻止箭毒逆行的功效,所以到现在,箭毒还没有攻入其心。”
又看了看轩辕月铭的腿部,轻轻笑道:“还好,只受了一些皮肉之伤,使用一些外敷之药即可。”
过了一会,轩辕月铭的面色也由苍白逐渐变得红润,紧拧的蛾眉舒展了许多,嘴唇翕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即墨无双俯下他的高贵头颅,侧耳凑在轩辕月铭的唇边。
“水……水……”轩辕月铭翕动的嘴唇轻轻吐出断续的几个字。
立刻一名侍女上前抱来一个绣满蟒纹的大靠枕,另一名侍女端了一个白玉碗,里面盛了半碗清泉水,上前将轩辕月铭扶起,在她的背后塞上蟒靠枕,稍稍在她的口里喂了一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