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莫名山谷
即墨无双的大手将茶杯抓得很紧,口中笑道:“见者有份,见者有份,一杯清茶,何必如此吝啬。”
轩辕月铭的柔软小手,紧紧抓住即墨无双的大手毫不放松,口里说道:“就不给你,就不给你!”
即墨无双的另一只手也抓住轩辕月铭的小手,防止她夺去了茶杯,两个人你争我夺,忙得不变乐乎。
忽然“咣啷!”一声,茶杯脱开两人的手中,悼在地板上,一杯清茶彻底报销了。
即墨无双笑道:“好了!这下谁也喝不成。”
轩辕月铭道:“喝不成也罢,谁让你象急性猴似的。”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惊讶地女声“谁在闹啊!这么晚了,也该早早休息了。”
原来是刚才送轩辕月铭进来的女人听到了器物破裂声,以为他们两人在打架,所以探头探脑进来想看个究竟。
等她走入房中,看到几片碎瓷横落在地板上,还有一汪茶水,便心疼地说道:“这是我们本店上好的茶杯啊,摔坏了可要赔钱的。”
轩辕月铭指着即墨无双笑道:“他有钱,赔钱就找他。”
即墨无双摊开双手作出一副无奈的样子:“我了不知怎么弄得,我一抓在手中,它就滑落下去了,你说要赔多少钱吧?”
“五十云峰铁钱。”那女人伸出五指在即墨无双面前晃了晃,用一种很坚决地口气说道。
“博我的小姑娘一笑,五十云峰铁钱很值。”即墨无双也笑道,伸手解开放在地板上的布袋,从里面取出一把铁币,数了整整五十枚,递与那个女人。
那女人笑咪咪地接在手中,道:“还是你爽利,我等会再给你送两个茶杯来。”
“茶杯我就不要了,你给我找一间房吧,这个小姑娘的房,我可不想睡,她夜里会用茶杯将我砸死。”即墨无双对那个女人说道。
“我给你找一间不会用茶杯砸死你的小姑娘的房,客人你要不要啊!”那女人忽然媚笑着说道。
即墨无双看了看轩辕月铭没有吱声。
轩辕月铭也柔媚地对那女人笑道:“你问他有没有那个胆子,他不怕半夜祖宗被人取了。”
那女人爆发出一阵大笑,挪揄的眼光看向脸色有些微白的即墨无双说道:“大英雄原来也不可以自由横行天下,我就给你找一间安全的客房吧。”说完转身带着一串笑声出了房间。
即墨无双看了轩辕月铭一眼,内心有些惊惧:“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还有这些手段,只不过你能和我说说有关祖宗的故事吗?”
轩辕月铭这时微红了脸,悴道:“那只是吓唬你一下,何必当真。”
即墨无双摇摇头道:“既然你能说出来,就说明你曾经想过,今天我私下你对你说,本王还没有被别人这样威胁过,我一定要讨个说法。”
轩辕月铭怒道:“你这人怎这样缠人啊,你现在又不是大王,和你开句玩笑有何不可。”
即墨无双道:“开玩笑可以,但是你拿我的祖宗开玩笑,我就不允许,我家是皇室家族,我家的祖宗都是人中极品,岂能让人随意污蔑。”
轩辕月铭被即墨无双缠得无奈,只得说道:“那你说,你想怎样?你要我怎么办?”
“我要你说得出,做的到,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该明白是什么意思吧?”即墨无双脸上带着一副憋曲的表情,似是一定要掰出个理来。
“只可惜,我不是大丈夫,就算我没有兑现我说的话,你又能怎样。”轩辕月铭不卑不亢地说道,不过她刚才说的话,是有点过,不象个青春女孩子说的话。
众位都知道,轩辕月铭乃是两世为人,她的前世经验在不经意间就混入了今世的思维中,所以常在不知不觉中,就冒出一些过于成熟的话来。
两人正在这争来逗去,刚才出去的那个女人又转了回来,对即墨无双说道:“客人,您要的房间已经找好,您现在就要过去住吗?”
即墨无双看了看轩辕月铭道:“要不要到我的房间去看一下,否则明天早晨我的祖宗没了,我得有证据去向您讨个说法。”
轩辕月铭扭过头道:“我不去,您要想平安无事,倒也不难,只要心无杂恋,一心向佛就行了。”
即墨无双笑道:“什么叫一心向佛,我们这儿只有万能的月亮神依波拉,没有谁比她更大,你所说的佛是什么,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佛就是月亮神,和依波拉一样,具有仁慈的爱心,也有无穷的能力,明白了吗?”轩辕月铭忽然感觉“佛”这个词,在这片大陆,还没有诞生,自然也没有佛的文化。
但是任何一个社会的人,都有一个信仰,不管是有意或无意,最终都会形成自己的一套精神理念,这是人在生存中所必须依赖的精神物质。
没有“佛”,也有“佛”的替代品,月亮神依波拉就是这样的替代品,生活在这个世界中的人,宁肯相信冥冥中有一个万能的存在,为他们创造他们所不能理解的各种自然和社会奇迹。
即墨无双听了轩辕月铭的解释仍然感到一头雾水,为什么“佛”和他们伟大而又至高无上的依波拉是一样的呢,他作为皇子,见识过无数的伦理学者,却没有听到任何一个有过这样的解释。
带着满腹的疑惑,和一丝不甘的寂寞,即墨无双来到自已的客房里,和轩辕月铭的房间布置差不多,也有矮榻和茶几。
轩辕月铭没有来到他的房中检查这儿的情况,即墨无双甚至觉得有点失落,可是今天一天实在太累了,他倒在矮榻上不久,就沉沉睡去,甚至连鼾声都懒的打了……
第二天一早,轩辕月铭就来敲即墨无双的客房门。
“喂!大哥,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赶路呢。”轩辕月铭现在和即墨无双以兄妹相称,她觉得此地不是久留之地,说不定给黑头金刚瞄上,又要拉即墨无双去打黑拳。
即墨无双在屋内吱唔了一声,便再也没有声息,即墨无双不是那种喜爱早起的人,他在东王府里睡觉的时候,除非他自己醒来,否则没有人敢叫醒他,他有很严重的下床气。
可是现在不是东王府,他们还有要事在身,这样拖下去非误事不可。
听到即墨无双在里面懒洋洋地哼了一声,良久便再无声息。
轩辕月铭不觉有些心焦,和这个懒虫在一起共事,这样爱睡懒觉,怎么能叫醒他。
心里一急,脚下不自觉的一使劲,便将那圆木门一下就蹬开了,木门发出“哐啷!”一声响,带着一声迅疾的风声,撞在了旁边的木质墙壁上。
即墨无双被这一声巨大的声响惊醒,不禁勃然大怒,从床上睁开睡得腥红的双眼,大骂道:“谁这么大胆,敢打搅我东王的清梦,我非阉了他。”
轩辕月铭一听他说出这等话来,知道他还没睡清醒,还处于说胡话的阶段。
便一个箭步上前,轻盈越过茶几,伸出玉手,摁住了即墨无双的薄唇。
即墨无双还处在下床气之中,冷不防被人按住了嘴巴,他也是练武之人,警觉性还是有的,猛一睁眼,看到轩辕月铭的一双清澈大眼正对着他笑。
嘴里说道:“这里不是东王府,你现在也不是东王了,说话的时候口里要有遮拦,不要被人看破了身份,你的大事可就做不成了。”
即墨无双怔怔地看了轩辕月铭半晌,轩辕月铭的小手依然还捂在他的嘴上,他闻到了一缕,少女淡淡的幽香,那种香味非常好闻,让他有种迷醉的感觉。
他忽然想到,如果就这样让轩辕月铭的小手一直捂在他的嘴上,那也是一种莫大的享受。
即墨无双的鼻孔忽然朝着轩辕月铭的小手深深嗅了一口,带着一种陶醉的表情说道:“是啊!我们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哪里有什么东王,我只是在说胡话而已。”
轩辕月铭看出即墨无双的无理,猛地抽回手,在即墨无双的高挺的鼻梁上轻轻敲了一下,说道:“有无有正经,我们要走了,我怕夜长梦多。”
即墨无双收敛了脸上得意的窃笑,正色道:“妹妹说得是,做生意人,赶得就是这早晨的宝贵时光,我们现在就备马出发。”
“这就对了,这才象个把持家业的好哥哥。”轩辕月铭笑道。
即墨无双迅速起了身,梳洗完毕,和旅店的白袍老板打了招呼,牵起他的黄膘马,便要走路。
这时街道上来了一个人,隐隐约约穿了一身白袍子,手中还牵了一青色的马。
大老远便打起了招呼:“阿买提兄弟!这么早走,也不打个招呼,为弟来送你一送。”
即墨无双心里纳闷,在这人生地僻的地方,才来了一天,如何便有了个兄弟。
定睛一看,原来是吉列姆。
吉列姆走上前来说道:“刚才阿兰过来和我说道,说你正在和老板打招呼,说要走了,我就匆匆过来了,这匹马送给你们,借个脚力,我看你们两个人,才一匹马,还带了两大箱行李,肯定费力。”
即墨无双谢道:“区区小道,何足挂齿,吉兄如此厚意,令小弟不胜感激。”
吉列姆道:“我还有一事告诉你,你这一路前去,须得防着一个人。”
即墨无双看他说得认真,便正色道:“不知吉兄说得是哪一个。”
“黑头金刚”,吉列姆轻轻吐出四个字,脸上似乎带着很深的忧虑。
“为什么是他。”即墨无双说道,脸上带着不解的表情。
“你打败了沙滩犀牛,那就是断了他的财路,他如何能饶得了你,所以你要小心才是。”吉列姆说道。
“喔!原来是这样,谢谢吉兄的提醒,你也要好自为之,毕竟这事也有你的一半功劳。”即墨无双说道。
吉列姆挑了挑眉笑道:“做我们这一行的,吃的是刀口上的饭,危险是有的,那就要看月亮神是否要给我面子了。”
即墨无双也笑道:“愿依波拉保你平安。”
说完即墨无双和轩辕月铭分别上了马,而且将行李也分成了两半。
即墨无双上得是黄膘马,带着一个大木箱,轩辕月铭上得是吉列姆送的青色马,也带了一个大木箱。
两人乘着太阳还没有高高升起,令人难以忍受的暑热还没有来临之际,匆匆向着吉列姆拱手告别,再次踏上向西去的旅程。
此时天光已经放亮,一抹亮丽的朝霞在东方的地平线上放射出万道光芒,在这西部的旷野上有着无比壮观的雄浑。
两骑俊马,驮着两个娇健的身影,在身后霞光的映照下,仿佛两只在天地间和风浪博击的苍鹰,有着一种傲视群雄的霸气。
因为这是在野外,为了安全起见,即墨无双和轩辕月铭分别将木箱中的武器取出,有备无患。
即墨无双将他的那柄巨剑横背在身后,硕大的剑身给人一种无比震憾的感觉。
虽然他的装扮依然象个商人,可是他眉宇间的冷冷杀气,和身后的巨剑却透露他和商人有本质的区别。
轩辕月铭也将那把得自丞相府的削铁如泥的青锋,从木箱中取出,斜斜插在身后的剑鞘中。
她的拿手利器,雕花劲弩,连同装满铁箭的箭囊,也取出,劲弩持在手中,箭囊则背在身后。
两人催马前行走了有顿饭的功夫,忽然看到前方平地拔起一座高山,山势奇伟,抬头一看,山峰没入云宵之中,果然是一座好山。
走到山下一看,原来这山生得真是奇怪,山从当中犹如刀劈斧凿一般,生生劈出一道峡谷,两边尽是藤蔓相互缠绕的树林,灌木从生,密如蛛网,而且遮天蔽日,阴暗无比,无路可走。
只有当中的峡谷,地面上却是寸草不生,一块块的碎石,混和着潺潺的溪水,马踏上去发出吱吱的声响。
峡谷中的风呼呼吹来,带来一丝潮湿和阴冷,和在旷野中的暑热,有着天壤之别。
这时树林深处隐隐传来一阵阵砍柴人的歌声,歌声悠扬而自由,隐隐约约听得一两句词却是:“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
让听者有一种忘却尘世中的烦恼,如登仙界的感觉。
此时前方的峡谷,向里深邃而又黑暗,还夹杂有哗哗的水声,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深。
两边的山势连绵不绝,山峰陡峻,仿佛有几千几百里,也看不出哪里是条路来。
即墨无双和轩辕月铭面面相觑,不知道是不是该勇敢往前冲。
还是轩辕月铭先勒住了马说道:“哥哥,我们先不要往里闷着头走,先找个人问个路再说。”
即墨无双道:“妹妹,你说得也是,只是这地方山高林密,涧深坡陡,连个鬼影也没有,却到哪里去问人呢。”
轩辕月铭道:“刚才不是听到一个歌者吗,听他唱词的情态,似乎是这里的老熟人,如果找到他,问上一两句不就搞清了吗。”
即墨无双道:“说得倒也是,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谁也弄不清,到底是该走,还是该退。”
轩辕月铭道:“我们先不要说话,屏心静气,听那人是不是再唱歌了。”
即墨无双点点头,两声同时噤声闭嘴,两眼看着好象都快要倒下来样的陡峭山体,仔细倾听,有没有那歌者的声响。
可是令他们奇怪的是,刚才还若无若无的歌声,真到他们仔细去听的时候,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只有峡谷里呼呼的风声,叮咚的流水声,还有一两只不知名的鸟儿,忽然间的鸣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