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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借尸还魂

灵魂是一个人的根本,祭献自己的灵魂,无异于割肉饲虎,但若是完不成祭祀仪式,自己就要被困在这个镜像空间,同样是死路一条。

老管家默默地分析着利弊,知道自己没有选择,必须要付出惨重的代价,一双眼睛满是挣扎和不甘。

这一切,都清晰落入了吴迪的眼里,哪怕是不断涌来的痛苦,都无法打断吴迪此时的感知,非常怪异的感觉。

让吴迪忍不住呢喃道:“这就是作为诡物的好处?对于人类情绪的感知无比敏锐。”

吴迪忽然笑了,虽然老管家还在挣扎犹豫,但敏锐的感知,已经提前告诉了吴迪他的答案。

老管家,没有别的选择。

果然,下一刻,吴迪就看见老管家脸色一狠,然后猛地站起来,用莫名的方言大吼道:“来吧,我愿意再献出一半灵魂,作为更换身躯的报酬,请伟大的诡镜之灵,请尽情享用吧。”

“来吧,来啊。”

吴迪清楚听出了,老管家大吼之下的恐惧和期待,同时,他的体内也涌出了一股无比强烈的冲动。

此刻的吴迪,简直就像饿了十多天的猛虎,饿到即将失去理智,几乎就在老管家声音落下的刹那,吴迪张开了口,双目幽幽放着光。

贪婪的呢喃着道:“卑微的信徒,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吸~吸~”

“啊啊啊啊啊~”

遵循着本能,吴迪张口朝着老管家一吸,朦胧的魂雾,化为丝丝缕缕的流光,吴迪海纳百川一般,吸入口中。

老管家的灵魂瞬间失去一半,本就苍老衰弱的灵魂更显透明,同时,无边的痛苦,瞬间淹没了这个可悲的老人,让其在铜镜里面疯狂的打滚,惨叫声连绵不绝。

而此时的吴迪,却感觉正是前所未有的好。

吞噬了一半的灵魂精华,吴迪感觉自己精神百倍,神清气爽,飘飘欲仙,几乎要飞起来了,悠悠转转,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妙。

如果吴迪愿意,他可以持续这种感受至少十几个呼吸。

但这个时候,吴迪却拼命将所有的美妙压了下来。

因为换魂仪式启动了!

不是吴迪自愿的,它虽然是诡镜之灵,但祭祀仪式显然也有自己运转的规则。

老管家祭献了足够的祭品,祭献仪式自动判定祭祀成功。

现在进行的,就是灵魂更换。

灰绿的烟雾开始升腾,伴随着诡异的绿光,书房中两具躯体之下的符文法阵亮起了幽幽红光,镜内世界的少年之魂和老管家的灵魂,都起了变化。

少年之魂,忽然被一根根血红色的丝线刺入魂体,本就处于昏迷状态的少年,立刻惨叫起来,但只持续了一秒钟不到,便戛然而止,然后吴迪便看到,可怜的少年之魂,仿佛失去了某种东西,变得浑浑噩噩,再无之前的灵动。

“他死了。”

吴迪很自然的说出这句话,作为诡镜之灵,作为祭祀的对象,他能够清楚的知道祭祀仪式的进度,知道祭祀过程中发生的一切细节。

此刻天地宝鉴也浮现在面前。他看到少年的镜像,还有旁边的文字注解。

灵魂:人类

品质:普通

状态:失去自我的透明灵魂,纯洁可吞噬。

吴迪对着诡镜一吸,“呼”的一声,镜像世界里,那无主的透明灵魂便立刻便化为一团白光,飞入了吴迪的嘴里。

“轰”

比之前更加美妙的感受,潮水一般要将吴迪淹没,同时一起涌来的,还有大量的记忆碎片。惊慌一瞥间,吴迪似乎看到了一个少年的一生。

繁复的记忆,磅礴的快感,让吴迪差点便彻底沉浸了进去。

吴迪下意识的又看向老管家,天地宝鉴也映照出老管家的镜像,还有相应的文字。

灵魂:人类

品质:低劣

状态:失去一半灵魂之力的劣质灵魂,杂志较多,不可吞噬。

【换魂仪式已启动,此灵魂将在三秒之后投入新的躯体。】

“嘶”

当看到最后一行信息,吴迪立刻心神绷紧,倒吸一口冷气,然后面色变得前所未有的疯狂与决绝,下一刻,他就毫不犹豫做出了惊人的举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比之前任何~任何时候都要凄惨的哀嚎,从吴迪口中发出来,他用出刚回复的的一点力气,先是从双手开始,一个手指一个手指慢慢弯曲,使手臂脱离镜面。

根据天地宝鉴得到的信息,诡镜之灵可以短暂脱离诡镜,虽然只有三秒,但也可以做很多事了。

忍受着剥皮般的痛苦,吴迪终于将双手离开镜面,再是头颅,然后躯干,最后双腿,都一点一点的剥离了镜面。

做出这一切,吴迪几乎要被无穷痛苦折磨疯,他本就朦胧的灵魂变得更加透明,不用看也知道,此刻他的状态一定是重度虚弱,但吴迪此时却无比欣喜,他回复了灵魂该有的模样。

成功了,他真的成功了。

他可以脱离这个该死的诡镜,成为一个自由完整的灵魂,不再是一个没有厚度的纸片人。

脱离诡镜,吴迪只有三秒时间,根本没有一丁点时间分心它顾,立即奋力直起身,走出诡镜,来到现实世界。

正沉浸于即将换魂成功欣喜的老管家,终于发觉了吴迪的疯狂举动,虚弱的老人,惊恐又愤怒的吼叫起来:“你这个无耻低贱的诡物,你想要做什么?你不能违反我们之间的契约,你会被规则之力击成虚无的。”

老管家完全出离愤怒,作为一个邪恶的灵魂,他几乎立刻就看出了吴迪的打算,但他完全无法阻止,他的灵魂受到祭祀规则的保护,同时也受到了诡镜的束缚。

三秒时间没到,他只能被束缚在镜像世界,眼睁睁看着吴迪继续疯狂的行动,而他却只能瞠目欲裂的发出诅咒,继续大喊大叫:“低贱的诡物,你不会成功的,离开了诡镜,你很快就会消散,你这个卑贱的东西,你这个恶心的东西。”

离开诡镜,吴迪感到极度的虚弱,虚弱到几乎无法思考,微风拂过,就像一柄柄尖刀,每一刀都会带走一丝血肉,凌迟之痛,千刀万剐,不外如是。

这个时候,吴迪的意志力占据上风,加上老管家嘶吼诅咒的助攻,吴迪竭力保持住了清醒,只是本就痛苦的一张脸,变得更加扭曲。

不顾脑海中已经进行到“二”的倒计时,吴迪转过头,对着正在诅咒自己的老人嘲讽一笑,道:“老东西,老子可是诡物,契约,就是用来违反的啊,蠢货。”

“呼~”

在开口的一瞬间,吴迪就已经腾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朝着一具躯体而去。毫无意外,吴迪选择的,是那个少年。

“不”

还处于“保护期”的老管家不顾虚弱的灵魂,起身疯狂嘶吼,试图脱离镜像空间,去追吴迪。

但刚接触镜面,祭祀仪式就已经结束,绿色的雾气和诡异红光,全部朝着老管家而来。

一根根灰绿的丝线,自诡镜四周的灰绿色蘑菇上蔓延而出,瞬间刺穿了老管家的灵魂,然后拖向诡镜中央,化为一个没有厚度的纸片人,承受无边的痛苦,日夜哀嚎。

“不,这不是真的。”

“我才是仪式发起者,更换躯体的,应该是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声,同样戛然而止。

绿光涌动中,短暂失去“主人”的诡镜上,再次多出了一道痛苦的灵魂。

而这一刻,吴迪回头一看,天地宝鉴捕捉到了几道残碎信息。

换魂祭祀仪式完成!

诡镜失去诡镜之灵!

正在进行灵魂捕捉!

目标确定!

新任诡镜之灵已捕捉!

融合中……

“我~我成功了”

“嗡”

吴迪笑着呢喃出这一句后,意识便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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