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余小小的爱情
从我有记忆起，就每天听见母亲埋怨我为什么不是一个男孩，为什么不够可爱，不能够拴住爸爸的心。
我长大后很鄙视我妈妈，她一辈子都埋怨我和我没有印象的爸爸，为什么不埋怨自己呢，自己当初和爸爸这个有夫之妇在一起的时候就应该料到有这样的后果，她一个不算国色天香的，也没有财势支撑的女人，没有人会为了她放弃什么。
我这么想着她，也同样的知道自己的情况也和她差不多，所以我从不把男人当一回事，我看不起他们，玩弄着他们。其实说玩弄他们倒不如说是互相玩弄，他们没有一个是对我的认真的。但是这些谁在乎？
慢慢的我长大了，没有考上大学，我就只能参加工作。
没有学历和特长的我最终找了一个舞女的工作，至少亲春还是我的资本。
母亲强烈的反对我的工作，她一直想把我介绍给一个有钱人，然后让她重温奢侈的日子。
我的年龄正是我叛逆的时间，所以我毫不意外的叛逆了，我去跳舞了，还是脱衣舞。
我知道自己这么做只能害我自己，但是我却在这样表面上伤害到她的事情里得到快感，疯狂的快感。看到她气急的表情比得到客人的小费还要开心的多。
同行的姐妹问我为什么不找一个大款，让自己赚点钱。
我说我绝对不做让她开心的事情。
她也只能多我摇摇头，我清楚的记得她问我将来该怎么办？不再年轻了怎么办？
我说不清楚那时的心情，我不相信自己有将来，可是一天一天的过下去让我不得不想到将来。我不想找一个有钱的男人要点钱，可是那却是我的唯一出路。
就在我最迷惘的时候我遇见了李洛，那个表面冷酷实际温柔的人。他见我的第一面就说他是我弟弟，当时我就毫不客气的笑了，像一个疯子。
弟弟，同父异母的弟弟，真是可笑。我从来不曾承认自己是那个男人和母亲生下的贱种，怎么可能有一个弟弟。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眼里的复杂情绪我看不懂，也不想懂。我挥挥手叫他不要来找我，我不想要弟弟，也不需要弟弟。
从那天起我工作的酒吧就多了一个常客，他总是坐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我，不来找我。舞厅里很黑，可是我总是能快速的找到他。不要问我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李洛你******是疯子。”
我终于忍不住去找他，看见他脸上的笑容我真想抽他。
“余小小，你******是傻子。”
他说的很不客气，但是我却笑了，是啊，我******就是一个傻子，一个不折不扣的傻子，为了反叛那个根本不在乎我的母亲，为了去恨我那个已经忘记了我的存在的父亲这么对待自己，让自己背负一辈子的痛苦。
我在他身边坐下来，然后也不管他的表情，痛快的哭了，眼泪从来没有流的这么畅快过。李洛，我承认你是我的弟弟了，就算看到你会想到那个人，但是也都无所谓了。
“换一种生活吧。”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是那么的严肃认真。但是却被我拒绝了，我问李洛，这样的我还有机会换一种生活么？
他也沉默了，眼神有无赖也有无力。是的，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永远不会对我这种女人宽容。无论我以后选择什么工作，这一个错误总会给别人取笑的机会。说我胆小也罢，说我不愿意改变也罢，我不想换掉我的工作，至少在我看见台下男人****的目光的时候会感觉我还有一点价值。
之后李洛告诉我，他要留学了，去美国。
我的心里很不舍的，但是我却装着不在意。我就是这样，表里不一。
他说他放心不下我的时候我倔强的鄙视着他，我从来就不是温室里的小花朵，大风大浪的日子我都不会害怕。
“我怕你最终还是选择你了你最看不起的路。”
他这么说着，眼里没有鄙视，没有看不起。我就这么哭了，这是我第二次在他的面前哭。
“李洛，你******别操这么多的心，老娘死不了。”
我转过头，不想看他的笑容，我是倔强的，也是故作深沉的，不想让别人看透我的情绪。
几天后他还是走了，但是给我留下一张银行卡和一封信。信里说，这笔钱是从他爸爸那里敲诈的，让我在必要的时候拿来用。
女人本就是容易感动的，所以我被感动了。这样的感动无关于金钱，我看到的是他的关心，一种我从来不曾体会到的感觉。
我把这张卡藏在了枕头里面，这笔钱我想留到我决定脱离这种生活的时候用，这样我才觉得对的起李洛，对的起自己。或许我真的该开始为自己留下一条后路了。
之后的日子没有变化，依旧充满了堕落和腐化的味道。但是我却明显的感觉到我和以前不同了，从内心里发出来的不同。
就在这样的情况我遇见了他，欧骏桦，一个大学教授。
我是在一家咖啡厅里遇见他的，看见他的那一刻，我就被他眼睛里的柔情俘虏了。我开始找各种借口接近他，甚至骗他说我是一个作家，一个充满文学气息的职业。
没有意外的我们交往了，和他在一起的日子岁平淡，却很甜蜜。他是一个不懂得浪漫的人，但却很细心。他会记得关于我的每一个日子，甚至在我月事来的时候给我熬红糖水。
我一直享受着这种美妙的感觉，也一直担心着他知道了我的职业。
“小小，我想和你生活一辈子，给你熬一辈子的红糖水。”
在我没有心里准备的一天，他向我求婚了，我既开心也痛苦。我好想答应他，可是也害怕答应他。
最后我只能推脱要考虑考虑，其实天知道我多想抢过戒指戴上。
我没有料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约会，当天晚上他来到了我工作的舞厅，看见了我的表演。我记不得看见他的时候是什么表情，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傻傻的站在台上动也不动。
他突然冲上了舞台，拉着我就走，但是出了舞厅不远他有放开了我的手，就好像我的手很脏一样。然后他就头也不回的走了，不和我说一句话，也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想喊住他，可是为什么我发不出一点声音，甚至连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在那一刻我前所未有的看不起我自己，也前所未有的想要放弃现在的工作。
我想我是爱惨了他，不然为什么才半天不见就这么着急的想要联系他。
欧骏桦，来找我吧，只要你来找我，我愿意放弃现在的一切，甚至于过去的一切，为你做一个贤妻良母。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在我的期盼中他还是没有来。我不禁觉得气愤，也觉得害怕，难道就这么结束了？不甘心，真的好不甘心。
我决定去找他，就算他骂也好，打也好，只要一点反应就好。这样的沉默我都快要疯了。
我到他家的楼下去等他，可是他却一直对我视而不见，就算我在楼下为他俗气的唱着情歌他也不曾看我一眼。为什么，我都放弃我的自尊来找你，你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生活在深深的悔恨之中。我又颓废了，因为我迫切的需要放纵来纾解我心里的郁闷。
就在我最需要人依靠的时候李洛回来了，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供我哭泣的怀抱，痛快哭泣了他没有问我为什么哭泣，只是安静的给我递纸巾。
“我爱上了一个人。”
我决定告诉李洛，或许他可以帮我。
“你会为了他放弃现在的生活么？”
“如果他来找我，我就放弃。”
我这么回答着，觉得自己已经付出的更多了。
“放弃他吧，因为你还不够爱他。”
他居然这么回答我，我吃惊的看着他，然后笑了，苦涩的笑了。是啊，我还不够爱他，如果我真的那么爱他，那么就算他从此不再见我，我也会想要放弃现在的生活，好好的生活。因为我已经学会了爱，学会了爱就学会了好好生活。
情人节那天我还是想要找他，想要在这样的日子见到他。所以我拉着李洛去了他的学校，只为了送他巧克力。
或许老天真的讨厌我这样的人吧，不想让我的生活过的平静一点。他把我的巧克力扔了，当着我的面扔进了垃圾桶。我很心痛，扬起的手却久久落不下。
最后我还是选择了放弃，可是心好痛，痛的我快不能呼吸了。路过海边，看见在湛蓝的海水在呼唤着我。我在那一刻想到了死亡，我想知道被水包围着自己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所以我走过去了，但是迟迟没有下水。我想就算我死，也要有个人知道吧，所以我给李洛打了电话，告诉他现在我的心情。
我知道他在电话那头在说着什么，可是我却听不清楚。我只顾着说着我的心情，我想让他知道我现在有多难受，多痛苦。
李洛后来找到了我，我第三次的趴在他怀里哭泣，这一次我哭的死去活来，要把血哭出来的心都有了。
第二天李洛去找他了，狠狠的打了他一顿，直到他站不起来。我隐约觉得他的愤怒不全是为了自己，但是却有是为了自己。
我站在他面前，冷冷的问他为什么不还手，他却说从此不再欠我什么。
听到这句话我就笑了，那叫一个疯狂。原来他也是一个伪君子，他因为我的职业抛弃了我，却在心里感觉自责内疚，李洛这一打却让他心里痛快了。
我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便走了，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你以后怎么办？”
李洛的声音有点干涩，我知道他这几天因为自己感情上的一些事情没有休息好，现在还在为我出头。我想他肯定很累了，身心据疲。
“过去的我昨天就已经死了，明天起舞女余小小就已经死了。”
我现在才知道放弃过去原来就这么简单而已。
我真正的人生现在开始了，虽然我知道未来会有很多困难，会有很多嘲笑，但是我会努力，因为我明白不爱自己的人，就不会有人真心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