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清进山,直奔森林中心而去,准备从这片次原始森林横穿而过。一路餐风饮露,仰映日月星三光天宇,俯纳林山险峻之奇观。身上气息一点点发生细微的改变。
两个月后,当吴清再次见到人烟时,形像大变。进山前,整个人温润如玉,让人心生亲近。在山中呆了两个月后,身上融入一股漭漭山野生机。整个人看起来像一个健壮质朴的山民,有点返朴归真的味道。可惜,顶着满头白发,配着质朴的气质,别扭无比。怎么看,也有点违和。
除了气质变化,身上的行装也破烂不堪。吴清的轻身功夫是好,可为了更好的亲近自然,他放弃了用功夫躲避,任其自然。所以弄成了这幅正宗的乞丐装,要不是脸色红润,手掌干净无茧,直接就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乞丐。
人在社会上,除非你不要吃喝拉撒,不然开动就得花钱。社会上,不比山中,无处打猎裹腹不说,更不能随地大小便。所以,有时上厕所都得花钱。吴清仅有几十元车费,所有的钱都留给了家人,更是连身份证都没带,手机也丢了。毕竟这次出来,前途生死未卜。以防万一出事连累到家人,吴清是尽可能的斩断了与家中的关联。而现在摆在吴清眼前的首要问题是解决生存问题。
太平社会,解决生存问题不难。但没有身份证就很难了,现代华夏的身份证就好比古代的路引,没有寸步难行。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阳底下总有影子,总有一些灰色地带,没有身份证也行。对于生存问题,吴清还是不怎么担心的。
在进入人类社会前,吴清要解决一下个人卫生。毕竟,破一点没事,太脏了就不招人待见了。本来依他的化劲功夫,保持清洁,轻而易举。但他沉浸在天地自然中,自然无心打理。吴清找了条清澈的小溪,把全身浸透。然后一个狗宗身,一抖,顿时全身清爽。再到岸上耍了一套长拳,全身冒起一阵白雾。风一吹,干干爽爽。
搞好卫生,吴清往山下村庄走去。在村里,轻易就找了一处盖楼房的工地。现在全国经济形势不错,在农村也有不少人盖起了洋房别墅,所以工地随处可见。小工地也不需要身份证,直接找包工头就行。不过,他一副破破烂烂的样子,又顶着一头白发,很容易让人怀疑他是智障人士或逃犯。但这样的人,除了那些本性不良,很凶恶的包工头敢拒绝,一般人还真不敢拒绝。除了一部分热心人事后报警,剩下的,事不关已,高高挂起。
找到包工头,略微商量了一下,搞定了工作。小工,一百一天,包吃不包住,一天一结。工价有点低,只有正常的三分之二。不过,人家就是踩着他的情况来的,压价很正常。就这样,吴清干了半个月。晚上就随便在工地上找个背风的地方凑合一下。其间,不时招来村里人的异样目光,吴清淡然处之。
做了半个月后,吴清揣着一千多块钱离开了这个村庄,去了镇上。在镇上,吴清花钱做了两套廉价道袍。把蓄了两个多月的头发挽了起来,用木簪穿上,胡须修理一下。顿时,一个鹤发童颜的老道出炉了。再弄了块长条白布,用竹杆挂起来,上书:一卦千金。落款楚中野道,吴清摇身变成了一个游方野道。
不管那个时代,和尚道士等宗教人士都是有组织有纪律的。现代社会,想做正规的和尚道士,都得本科文凭。除此之外的,都是野道士,花和尚。吴清自然搞不到正规手续,所以只能做野道士。不过,解放后,无神论大行其道,人们也没把这些东西太当回事。只要你不去抢那些正规人土的生意,一般没事。
搞定这一套行头后,吴清在镇上转了一圈。一圈之后,大失所望。这镇子还是小了一点,除他之外,竟没找到一个同行。不过也可以理解,小地方这一点点业务,早就被本地的神婆巫汉瓜分了。
这一圈虽然没有找到同行,倒是揽了三个客户。三个都是老人,一看就是那种出不起钱的那种。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精神,吴清还是尽心尽意的服务着。先绐他们灌了一通心灵鸡汤,再加上他强大的精神暗示。保证他们能够心情愉快的过上十天半月,而每人收费仅十元,一碗面钱。直到吴清进城后,了解这一行的行情后,才发现这次收价太低了,亏了。在城里,做一次这样效果的心理咨询,少说也是四位数。
不过,世事就是那样莫名其妙。买家找不到卖家,卖家也找不到买家,利益全被中间人吃掉了,两头的能落个温饱就万幸了。所以世上大热的就是人脉关系,吴清没有人脉关系,没有名声,就算到城里,他这本事也卖不出去。所以,今天这事,说不上亏不亏。自此,吴清以楚中野道的名号闯入江湖。
这天,在红石镇通往N县城的公路上,一个健壮质朴的身影不紧不慢的往县城方向行走而去。不过这身影看上去有点不和谐。看他的面目与身形,是健壮质朴的山民。却套着一身长袍,顶着一头白发。仔细观看,可确认是道袍。可披在他身上,一点仙气也无。他手上的一杆长幡,看上去也太新了,且过于廉价。关键是上面那些字,一笔一划,规规矩矩,很呆板。完全没有那些半仙之类的龙飞风舞,飘逸充满仙气。总之,就是那么不和谐。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新鲜出炉的吴大道长。哦!说错了,必须改成楚真人。吴清决定浑号就叫楚真人。当然这不是道教承认的真正的真人,浑号而已。应该不会惹出传说中的大能踩死他。而人民群众也不会当真,把他当道家真人。也就是很无害的那么一回事。
这不,到了县城的楚真人。省吃简用,睡广场、公园长椅。一个月就花光了他搬砖所得的之后,彻底证明了他确实不是道家真人,连装都装不像。这大地方的人就是不一样,在乡下镇上他还得了三碗面钱。可在县城转了一个月,人家搭都不搭理他。
其实吴清对道家思想,认同度还是很高的。可就是没有那种无为宁静的气质,也没有飘逸的仙气。他就是一搬砖的,在城市人民雪亮的眼睛下,他那质朴的气息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