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亨十五年七月十二日,今日天气多云。
今日的起时头疼依旧,阿黄在我门外发狂似的叫,我让娘子将它赶走,早上我吃了三丸药也没有什么用,不过在吃了第四丸后头疼消减了一些。
今日店铺又是没有开业,这都是因为我。
在看到我一次要吃四丸药后,娘子相当关心我的状况,她劝我少吃点药,她不懂。
她不明白,我只要少吃一丸就会头疼的厉害,就像脑子要被撕裂开一样疼。
在今日我昏厥了一次,在梦中,我又梦见了那怪物与怪异的小岛和那群怪人,它们又一次出现在了我的梦中,还有那艘船,那该死的船,以及那个可憎的、不正常的船长。
在梦中,丰收号再次的触礁了,而且又是在阴天,我们又一次游到了那座不算远的岛上。
在我的梦里,我居然还是听了船长的话,我明明那么厌恶那样的记忆,为什么还会照着他说的去做?为什么?
那群似人非人的怪物的可憎模样,在我的梦中为什么会那样清晰?
在记忆中那些怪物又一次将我们捕获,他们将我们囚禁在木笼中,如同记忆中一样他们丢给了我们他们的一种食物,一种怪异的食物,如血般的鲜红颜色,如拇指般大小,拿着它滑腻柔软的表面,我如记忆中一样观察着它。
这东西与活物一样,它那鲜红小巧的身体在我手中有节奏的一缩一张,就像一颗鲜活的心脏。
就好似植物果实摘下后会留有的梗一样,在这东西的凹陷部位也有一个不断摆动着的乳白色细小软管。
如记忆中一样,我将它拿至鼻前闻了一下,那股好似死鱼腥臭味的味道似是透过了记忆与梦境一样。
即使我醒了,它也纠缠在我鼻间,无论是什么吃的,我只能闻到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令人难以下咽。
它为什么如那该死的记忆,如那该死的梦境一样。
它们为什么要纠缠着我?”
看至结尾处的步东颜心中不禁想:头痛、昏厥,这家伙不会患有什么脑袋的病吧?
在好奇心的推动下,步东颜又翻至了下一页,他发现这一页的内容不多,但字体相比前部分要显得不那么工整,而且部分字的笔墨过重,显然是写时过于用力了,部分字的上半部分字体甚至过了字栏横线。
“永亨十五年七月十三日,今日天气阴。
在我的梦中,它们在我梦中争斗,闪烁着金光的上帝与那可憎的海底怪物在我梦中争斗。
我的娘子不见了,我的女儿不见了,她们去哪儿了?
只有那只该死的狗在那门外不停的狂叫!
我当时在想:这死狗他妈的是不是见到鬼了?
我后来起了床,我走晃晃悠悠走到门前,在我推开门后,那狗不停的向我叫,它似乎在代替什么向我传达着什么。
我觉得我似乎听懂了一些这只狗想要说什么,我觉得有一个伟大的存在通过一只狗在传达信息。
斯赫格,弗内尔。
我只从那只狂叫的狗的嘴中听懂了这些。
我太愚笨了。
我来至大门外,再无力的坐在原本应该是客人坐的座位上,我似乎听到了房门外响着那些怪物的嘶吼声音。
在我的眼中不时的闪现出,我过去看到这些怪物们的场景:在阴沉的天空下,这些将光滑无毛孔的黑色皮壳犹如昆虫甲胄般覆盖全身的怪物,他们将我拖拽进笼;当它们用它们那没有任何类似鼻孔的器官面孔面对我时,它们脸上那两只布满红色血丝的黑瞳眼球让我感到恶心与恐惧,这两只眼球在眼眶中转动,它们总是看向不同的,甚至相反的方向,就像有着独立思考能力的两个生物一样;在牢笼中,我经常会看它们不断贴近牢笼栏杆露出的牙齿,这些排列整齐、大小一致的牙齿,却都已经泛黄;它们经常面向牢笼内,然后从口中伸出自己的舌头在空气中快速的抖动,它们的舌头细长但有力,尖端分叉,形状好似蛇信子,整体颜色猩红;它们的舌头伸出在外在抖动时,经常会飞溅出绿色的粘稠液体;这些从它们口中飞溅甩出的绿色粘稠口水,经常被它们用在指间粘连着薄膜的手从嘴边拭去,然后再用那双沾满粘稠绿色口水的手在身体上揉搓,我发现它们在下海前经常这样做。
我就那样呆坐着,沉浸在恐怖的回忆中,直到阿黄一口咬在了我的小腿上,这使我从中醒来。
这只狗虽然使我受伤,却使我清醒。
我随着一种诱人的味道跌跌撞撞走向厨房,说实话我饿极了,我也不知道我吃了什么,感觉没有什么味道,而且我再也没有闻到那种腥臭的味道。
在回到卧房内后,我吃下几粒药睡去,在梦中我与怪物搏斗。
直到我被敲门声惊醒,我这次感觉身体有了力量,走至房门的路上也不再有无力感。
但是,我闻到了一股味道由外而来,就是那股鱼腥味,我走至大门后发现味道相当的浓,浓的让我这个曾经的船员几乎要有了要呕吐的感觉。
后来,我贴着窗户看向门外,我看到了那些怪物在外面行走。
我的梦被他妈的印证了!他妈的!我的梦印证了!
这些怪物穿越了海洋与长远的路途,它们来找我了。
在那时,我想起了我所有的梦,我发现它们组合在一起,是我无法摆脱的命运。
我终会与这些海岛上的可憎怪物与恶心的回忆有个了断。
上帝御宇成功的在我梦中击败了怪物,而我也将拿起武器与那现实中的怪物战斗。
当这些怪物试图进入我的家中时,我会开门,我会将它们引至我的地盘,我会杀死它们,在现实杀死那些怪物,然后我会回归道的怀抱,前往上帝与帝妃的住所。
Cpiayo Asoah shg.fnl ”
看完后的步东颜不禁出声:“这…”
在想到王博阅还在睡觉后,步东颜又立马紧闭嘴巴不再出声,他在将日记放回桌上后,来至一处床边轻声坐下,他闭上眼睛心中思索发问:前面两天还挺正常,后面两天的日记越来越像精神病了,还有最后面那串字母是什么意思?
步东颜对比起了前世记忆中自己最熟悉的外国语言,英语。
在对比了自己所有熟悉的英语单词后,步东颜完全没有找到相对应的单词。
真把自己当神探了,步东颜心中想着不禁轻道一声:“艹。”
还是好好摸鱼的好,步东颜边想着边摸出了怀表,睁开眼,按下旋钮,怀表表盖打开,一看时间,十九时三十七分。
“咔哒”一声,步东颜刚一合表盖,正准备叫醒王博阅时,他看到两个蓝眼珠的洋人接连入门,跟在身后进来的,是一个面相普通的亚洲人。
三人正是步东颜记忆中的亨特兄弟与李十一,三人都是巡捕装束,每人手上都拿着几串肉串。
“老大!”
三人皆是异口同声喊道,这一喊将王博阅惊得坐起身子。
步东颜有些无措,亨特兄弟中个子稍高些的布鲁斯热情拥了上来,步东颜闻到了浓密的孜然味。
布鲁斯刚结束了热情的拥抱,皮埃尔又来了个拥抱,又是一股的孜然味窜进了步东颜鼻中。
李十一则是嘴叼肉串,双手合抱,行了一个揖礼。
刚站起身的王博阅也是立马向步东颜,双手合抱,行了一个揖礼。
亨特兄弟退至一边,也是学着李十一嘴叼肉串,各自双手合抱,行了一个揖礼。
见状,步东颜也是向四人回以揖礼。
五人刚做完揖礼,布鲁斯.亨特就拿下口中叼着的肉串道:“老大,我送的那盒思可齐亚饼有没有吃?”
一旁的皮埃尔.亨特点了点头,咽下口中咀嚼的肉后问道:“老大,那饼好吃吗?味道怎么样?”
李十一走至门口,他靠着门框瞥了眼亨特兄弟,吃了口肉串道:“你俩急啥,吃没吃是老大的事,还是让王博阅先报告最近情况吧。”
王博阅正欲说话,步东颜看着四人,模仿着记忆中的严肃语气道:“情况我已经了解了个大概,头儿让我在王博阅代班办案期间代替副手职位。”
亨特兄弟与李十一相互看了一眼,最后齐齐看向王博阅,王博阅扫了眼亨特兄弟与李十一。
“呃。”王博阅看着步东颜出声,却没有张口说话。
“王博阅有话说?”步东颜看着王博阅严肃发问。
对此,亨特兄弟与李十一似是习以为常,各自吃着串。
“我对头儿的安排没什么意见啦,毕竟案子明日差不多就可以结案了。”王博阅看着步东颜说道。
步东颜肯定的点了点头应声道:“嗯,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去领兵器吧。”
“嗯,”王博阅沉吟一声道:“关于毘流会最近比较跳的三公子,我一直让东城探郎居介绍的一名探郎关注着。”
闻言的步东颜又是不禁心想:我怎么在下午那时候没注意到。
步东颜点了点头道:“头儿说,这件事先放下。”
王博阅听后微微皱了一下眉,随后又很快舒展开,他笑了笑道:“那么,我们去准备值晚班吧。”
步东颜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亨特兄弟与李十一闻言,一个个出了门内。
王博阅扭了下灯罩下的开关,在关上煤气管开关后,最后一个出了门。
跟着李十一和亨特兄弟等待王博阅锁门期间,步东颜心中思索:也许,我该多了解一下毘流会那个三公子的动向,以防之后回归职位了,结果接触相关案子什么情况都不懂。
王博阅锁好门后,步东颜来至他身边问道:“你有那探郎这两日报告的情况吗?”
王博阅未加思索的应声道:“有。”
“明日早上交接完工作,记得拿给我看看。”步东颜吩咐道。
王博阅应声道:“好的,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