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微弱的星光也没有了。夜雾袭来,仲夏的夜晚反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这天晚上,村长带着几个人按照道士的要求来给张大妈和刘叔下葬。我和张浩也悄悄跟着来了
自从爷爷那天向后山跑去之后,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可张大妈和刘叔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了,村长不得不重新找了一个道士来帮忙下葬。村长则是端着一个碗,右手拿着油灯,灯旁有两具柏木做的黑色棺材,棺材前面写着一个偌大的寿字,而另一副写着一个福。
棺材周围隐约的看见一缕缕青烟围绕在周围,两副巨大的黑色棺材让人感觉到压抑。旁边站着的身着黄色道袍的男人就是道长,人们称他为钱老四,他右手拿着桃木剑,左手则时不时的揪着嘴角的八字胡。“村长,咱们什么时候开始啊?俺媳妇和俺儿子还在家等着俺吃饭呢!“一位黝黑皮肤的男子道。这个人看年纪20多岁,手上拿着一把沾有红色泥土的铲子。中等身材,腰身匀称,四肢健壮,宽圆的肩膀,高挺的胸脯,结实得钢桩铁柱一般,这个人是住在刘婶家旁边的李六子。
村长看着六子不耐烦的说:“你个娃,急什么!人都没来齐,难道你一个人挖?”没过多久,马辉带着五六个人拿着铲子过来了。因为下葬中一般都不允许女人在场,阴气太重,加上除了刘叔他家就没有年轻的男丁了,所以刘婶没来。“钱道长?人齐了,咱们可以开始了。”村长看着小胡子道长问。
钱道长点了点头,之间他拿出一个铜色的铃铛,右手则挥舞着手中的木剑,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时不时可以听到“各尊法旨······”此时村长端来了掺有符纸灰的一个碗,钱道长喝了一口吐到了地上,“急急如律令,赦!”道长念道。紧接着道长收起木剑,看了看大伙们说:“可以开始挖了。”大伙们纷纷举起手中的铲子奋力挖了起来,许久之后一个,地上出现了两个大约深四米宽两米左右的长方形坑,六子擦了擦头上的汗说:“走,咱去把王大妈和刘叔抬过来。”
六子五六个人一起把两口棺材抬了过来,把王大妈和刘叔放进了坑里,将要盖土。“砰!!!”一声巨响,只见两口棺材盖同时炸裂开来。棺材里冒出了阵阵青烟,一股腐肉的味儿顿时弥漫出来,狗叫声鸡鸣声此起彼伏叫得瘆人。
我和张浩躲在村长后面,马辉见状直接跪在了地上,哭着说道:“妈是我,我是马辉啊!”“道长!道长?“六子慌忙的喊道。大伙转头向后望去,小胡子道长早已不知所踪。木剑,铃铛,道袍早已丢在了灯旁,大伙们拉着马辉惊慌失措的向村里跑去,离开了后山墓地。
到了村口,村长一屁股坐在地上,气喘吁吁的说:“歇会,歇会,俺跑不动了。”大伙喘着粗气凝视着后方,看着后方并无异常就停了下来,马辉站在电杆旁,红着眼眶看着村长问道:“村长,这咋回事俺妈怎么会这样?”村长回答:“俺哪知道啊,俺又不是道士。”村长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大伙说:“大伙都散了吧!该回家回家该干啥干啥,晚上尽量别出来乱走了!今晚的事情不要到处乱传,不然弄得乡亲们恐慌,这事情俺会找人解决的。“大伙虽一脸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下来,之后我和张浩偷偷回到家里。
晨曦徐徐拉开了帷幕,一个绚丽多彩的早晨,带着清新降临人间,人们却不知,危险早已悄悄来临,早晨,李扬父母都要去地里干活,所以六子叔把李扬送到村长家,我们三个在村子家玩了一天,天色就像婴儿的脸一样,变化莫测,窗外”唰唰“下起了小雨。”慢点吃!又没人和你们抢,别噎着了!“村长看着我们说道。吃完饭,夜色早已悄无声息的降临。”
“李扬啊,要不今晚就别回去了,睡俺家吧!跟俺娃们睡,明早再回去。“村长端着酒碗说道。”这可不行,张叔,万一俺爹见不到我发脾气,明天回去肯定又要挨打。“李扬说道。村长红着脸说:”那行吧!娃,你是大哥哥了,要懂得照顾弟弟,你就提俺送李扬回去吧!俺喝了点酒,脑壳儿一晕一晕的。“好。”张浩回答道。
我一个人无聊便和张浩一起去,张浩打着雨伞拉着李扬的通红的小手走出了门外,我们一边走着一边打闹着,嘴里时不时发出笑声。一会便到了村子后山,雨还在不停的下,后山显得阴森森的冷清。
到雨水顺着树干往下流,然后汇集在树脚。大概是因为长期的浸泡,树脚下发出了腐木的恶臭。顺着树脚往前看是一具腐败的尸体,浑身散发着恶臭,皮肤早已腐烂不堪。似乎旁边还有几种不知名的动物在撕咬死尸的肉,浓浓的蝇蛆闻开始慢慢散发,许多白色的蝇蛆在尸体上揉动,好像几万只交汇在一起。死尸睁着充满血丝的双眼,嘴巴张的很大,似乎死前受过巨大的痛苦,凌乱的头发夹杂着鲜血的泥土,显得异常的凄凉。死尸的四肢已只剩白骨,应该是被动物给吃掉的。乌鸦在树枝上低叫,令人毛骨悚然。死尸的肚子正被乌鸦给剖开,几只乌鸦飞下来食用,一条条鲜血淋淋的肠子被扯了出来。乌鸦欢快的毫无顾忌的享用着美食,嘴角边似乎还挂着点点血迹。
我看到这一幕差点直接吐了出来,拉着张浩和李扬头也不回的向前方跑去,大概十多分钟后,我们停了下来,我看了看后方,月光透过缓慢移动的黑云时隐时现,在路中间依稀站着一个诡异的人影……
人影突然闪到面前,它血腥的脸上有道疤,圆睁着眼看着我们,随后两只只剩白骨的手抓住李扬和张浩,他们瞬间昏了过去,白骨向我抓来,忽然,胸前的玉佩发出刺眼的金光,我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晴天伴着早晨来到,我醒来时已经躺在了村长家的床上,村长和六子叔和乡亲们,还有几个警察围着我,“究竟发什了什么”村长红着眼睛看着我说道。似乎刚刚哭过,六子叔紧拉住我的胳膊说道:“你倒是说啊。”我把经过和大家叙述了一遍,大家感到很惊讶,我问道:“那张浩他们呢?”“我们在佛像后面发现了他们的尸体,还有一个钱包,钱包正是之前来村里那个领头的,尸体已经送到殡仪馆了。”六子叔说道。大家都直勾勾的看着我,浑身不自在,我低着头都能感觉到眼光的犀利。随后村长接到一个电话,是爷爷打来的,大概的意思是把我送到牛头山那找道长跟他学本事,妈妈和奶奶都在医院,有一阵子才回得来。我回家拿了两件衣服,村长打算下午把我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