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娣端起茶,跪在胥皓仪身前,恭敬请安,“给太子妃请安。”
胥皓仪接过沈良娣手中的茶,“沈良娣请起来吧,我该唤你一声姐姐才是。”
沈良娣嫁入东宫五年了,如今二十二岁,沈良娣故作羞涩地说道“太子妃笑话妾身了,再怎么说也是太子妃地位尊贵。这声姐姐妾身当不起的。”
胥皓仪一时接不上话,位分再高,也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丫头,自是比不上沈良娣圆滑。
游孺子,文孺子相继给胥皓仪请安。
“文妹妹快起来,大着肚子就不要这些礼数了。”说罢,胥皓仪亲手扶着文孺子起身,一侧的小玉搀扶起游孺子。
“是,谢姐姐。”
而后,胥皓仪的眼神瞥向站着一言不发的小皇孙,温柔笑着“这是小越儿吗?”
沈良娣牵着姬暕越的小手,“快去,让母妃看看你。”
这个姬暕越是先太子妃,姚宇的嫡长女所出。七年前太子妃难产而死,姬暕越便由先太子妃的闺中好友沈良娣抚养着了。
姬暕越瞥过头,一脸不屑,“我饿了”。
胥皓仪本是笑脸相迎,这样一来脸色有些垮了下来,须臾,才恢复神色。
三日后,姬琼琏带着胥皓仪回门。
前厅中,姬琼琏对左边坐着的胥皓仪说,“仪儿,累了吧,先去休息一会儿吧,待用膳了,本宫派人去寻你。”
胥皓仪满脸娇羞,“那爷爷,母亲,我先回房了。”
胥中见这新婚夫妻恩爱如此,为胥皓仪感到开心,“嗯,去吧。”
胥陈氏敬了礼跟着胥皓仪离开了前厅。
胥中道“太子能这样体贴仪儿,实是仪儿的福气。”
姬琼琏道,“哪有,胥老将军为国操劳,哪怕是如今年岁,也在边塞为国效力,您才是我朝的福气。”
胥中听见这,端起茶杯,笑说着“这都是臣应该做的”,而后喝起茶,茶杯掩盖下的神色却充满了深思。
回房的石子路上,胥陈氏跟胥皓仪说着闲话,“仪儿,你嫁过去的这几天,太子对你如何?”胥陈氏挽着胥皓仪的手关切问道。
胥皓仪沉思,“太子谦和有礼,这三日也一直宿在我这里。”
胥陈氏一脸严肃,“那他的良娣孺子们都是什么样的?”
胥皓仪想到这有些困苦,“沈良娣很沉稳,两个孺子也是恪守本分,就是小皇孙还没叫过我母妃,想来也不能心急。”
“你不要被表象蒙骗了,在皇家,一派和谐才是最可怕的,说不定谁哪天就给你一刀,你要时刻谨慎着。”
胥皓仪还未经历后院的尔虞我诈,想象不出那是怎么样的场景。
胥陈氏想想还是不放心,回头说,“钱妈妈,您以后就跟着仪儿去东宫吧,我总是不放心。”
钱妈妈是胥陈氏的乳娘,自是什么都是以胥陈氏为先,“是,夫人,奴婢定好好照顾太子妃。”
胥皓仪觉得胥陈氏太过严肃,便缓和道,“娘,我想喝您炖的骨汤了。”
胥陈氏看着馋嘴的女儿,着实可爱,“好,娘这就去给你做,你先回屋歇息吧。”
“好,娘亲最好了。”胥皓仪贴在胥陈氏身上。
胥陈氏无奈调笑,“都嫁了人了,还是这样长不大。”
身后的丫鬟婆子听见母女的对话也偷偷笑着。
厨房里,胥子芫跟厨娘们有说有笑地准备着午膳。
小薇道,“子芫妹妹,你那剁椒鱼头可少放点辣椒吧?别一会儿把太子辣到,你的脑袋就被摘下来。”
胥子芫不为所动,继续填着辣椒,“当然是给小姐了,小姐爱吃辣,得提醒提醒新姑爷才是。”
孙妈道,“也不知道小姐在东宫过的怎么样,她最爱吃我做的辣子鸡了。”说罢怅然若失的样子。
“自然是很好啦,太子是个温润的,小姐又有天仙般的容貌,哪个男子看了会不喜欢。”小薇很是自信这一点。
胥子芫听见这,手顿了一下,想起那个人群中独酌的男子,若是他娶了胥皓仪,应该会对胥皓仪更好吧。想着想着胥子芫有些害怕,为什么自从见了那个男人,每天他的身影都会出现在脑中,这不是件好事。
“咳,咳”,李二居在灶台下边怼着柴火边咳嗽,烟火愣是把一个十二岁的男娃娃熏出了女孩子的撒娇声,“你们闲的在那里胡言乱语,我这灶都烧不好了。”
三人齐齐看向李二居,李二居抬起头,整个脸像是被化成了小花猫,头发还被烧掉一块,惹得三人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
小薇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二狗子,就你这副摸样,你子芫姐姐怕是不敢要你了,哈哈哈。”
孙妈赶忙去帮李二居架火,“我来吧,小祖宗,你别把我这厨房给烧了。”
李二居看着笑话自己的小薇,脸皱成一团,“子芫姐姐,你快看,她总笑话我。”
小薇笑道,“连个火都不会烧,还总缠着子芫,跟来厨房。”
胥子芫刚要说些什么,目光便看到胥陈氏已经站在了院子里,赶忙立正站好,“夫人。”
其余三人也都赶紧起身,请安,“夫人。”
胥陈氏淡然地走进厨房,“今日小姐回门,怎么只有四人在厨房忙?”
孙妈听见这赶忙回答“回夫人,李妈感了风寒,就没让她来,食材都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三人一人做四道,不到半个时辰便可做好午膳。”
胥陈氏听见此,并未作答,瞄了一眼胥子芫身侧的鱼,转过身,就去另一个灶台,准备做骨汤。
四人也开始各司其职做属于自己的任务。
厨房就这样安静下来。
胥陈氏做好骨汤后,净了手。
钱妈妈将骨汤放进食盒,两人便要出厨房。
四人齐道,“夫人慢走。”
胥陈氏走到门口突然停下,转身,看着胥子芫道“一会儿你也入席吧。”说完,转身便走。
孙妈,小薇,李二居不约而同地走到门口,观察胥陈氏。
小薇直言,“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对子芫这么好?还可以入席?”
众人都想不明白。
孙妈打破大家的苦想,“好了好了,快去做菜吧。”
胥子芫的目光从消失在院门外的胥陈氏身上收回,她从没恨过胥陈氏,甚至还有点可怜她。
席间,姬琼琏,胥中,胥皓仪,胥陈氏,胥子芫围坐在餐桌上。
胥家一直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如今太子还在,胥子芫更是低着头慢慢吃饭,不敢发一言。
午膳后,姬琼琏与胥皓仪回到东宫。
刚进宫门,一小太监就赶忙跑来,颤抖地说着,“殿下,不好了,孺子小产了。”
听到这,姬琼琏眸色一变,便大踏步走进宫中,朝着文孺子的住处而去。
钱妈妈搀扶着胥皓仪跟上姬琼琏的脚步。
春日楼。
姬琼琰半倚在榻上,身边的美人伺候着姬琼琰饮酒,勾人的眸子不时地撩拨身旁的佳人,惹得佳人娇羞喃喃,“王爷,你真坏。”
姬琼琰抬手摩挲着女人的下颌,使她的脸庞贴近自己的唇瓣,“哈哈,你倒是说说本王如何坏啊?有四皇子坏吗?”说罢看向紧闭的门口,而后低头淡淡冷笑。
女人则看向西侧的四皇子,他早已经跟身边的女人们开始没羞没臊的揉弄丰盈了,又看向东侧的顾怀从,一个人饮酒,身边没有一个伴儿,只让人觉得他就不该出现在这里。
女人道,“没有四皇子坏,但是比顾公子坏多了。”
姬琼琰抬眸看向总是那么扫兴的顾怀从,想捉弄捉弄他,转脸对女人道,“本王知道你爱慕顾公子,去吧,解决他。”然后他便坐起整理整理衣衫,自行饮酒。
女人听后便从姬琼琰身边起身,朝顾怀从走去。
女人刚要扑进男人怀里,顾怀从便直接起身,“芍药姑娘,在下先去解个手。”
芍药姑娘只得独坐在那里,一脸怅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