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平安刚到下午上班的时间,他就来到了县里,他先给陆赛男打了电话。陆赛男一听说他到农科站门口了,赶快下楼出来。笑着迎过来说,“才分开不到半天,怎么又来了?”
褚平安笑了说,“来告诉你个好消息,公安局给我奖励了,两千块钱。陪我去拿呗?”
陆赛男高兴的脸都红了,也许不光是钱的鼓励,更多的还是说明了这个人的胆量和魄力,有男人的味道。她一下抱住褚平安说,“平安,你太厉害了,象个男人。我喜欢你。”
褚平安说,“好拉,我都被你夸的象个英雄了。说真的,通过这件事,我终于知道我喜欢什么职业了,警察。可惜,也许这一辈子都于它无缘。”
陆赛男安慰他说,“不会。等我们还完债,你照样可以考。你不是说,警察特别苦吗?怎么还喜欢当警察了?”
褚平安说,“也许是有过那样一次体验,经历过那样一次事,才有体会,真正的获得感,不是多么安逸和享受,而是体验别人不曾体验的事。也许非常辛苦,也许危险,但那样一个惊心动魄的事,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经历和体验到的。我很庆幸,那也许是我一生中最精彩的经历。虽然我现在想起来那个人砸我门玻璃的时候,有多害怕,我多希望警察赶快来抓他,也想放狗咬他,但都不能做,为了诱惑第二个人的出现。”
陆赛男说,“平安,我现在想想都后怕。假设你没报警怎么办?你能打过两个亡命徒吗?在那个大山里,你就是喊破嗓子,谁都听不见。”
褚平安说,“我也不敢想。更重要的是,谁也不会想到,这俩个逃亡的坏人,能上咱花园村?现在说出去都不会有人信。”
陆赛男说,“应该得奖的是警察。一会咱俩买点水果去吧。”
褚平安说,“你不说我倒给忘了。现在就去。”两个人向超市走去。
褚平安拎了一箱最好的“南果梨”,和陆赛男来到公安局,按照罗局长说的,直接来到财务科,拿出身份证,说明他们来干什么的,公安局财务科年轻的会计吃惊的说,“你就是褚平安?大半夜的一个人在大山里看什么?药材?”
褚平安说,“是。”
会计说,“这么年轻,真有胆量,当警察行。”说着话,拿出来本子作了登记,把一个信封交给褚平安,接着说,“多亏你的机智,这么大的案,不到十三个小时就破了。那晚要是没抓到那俩个嫌疑犯,再耽搁下去,那俩个人不定还会做出什么事呢,谢谢你。”
褚平安说,“这是我应该的。我也是为了自己。”
办完事,拿了钱出来,陆赛男说,“高科技真好,你在大山上就能报警。等咱挣钱了,给那片山上都安装上灯,就不用巡看的时候还提个无线灯了。”
褚平安说,“不用,你别怕了,都过去了。走,陪我去市场买点鱼肉什么,我们家过这两个节都没买肉,反正三姑也回家了,冰柜里还有点冻肉,我们就这么过来了。”
陆赛男说,“你不早说,我给买点。要买多少?”
褚平安说,“这不有钱了吗?多买点。还有,我答应袁欣,等你去,咱们上山野餐,乐呵乐呵,日子总这么紧张的过也不行。再这么枯燥,你就不去了。”
陆赛男说,“好,野餐的东西我来准备。今天先给家里买。”两个人向市场走去。
袁欣带着饭和喜悦上山,不一会就登上去了,累得她到了岗顶上,光剩喘气的份了。常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平安又没来,袁欣来了,想帮她顺顺气,伸出的手又缩回来,站在袁欣身边说,“别着急,发生什么了?”
袁欣的气喘匀了说,“我就急着来告诉你好消息,公安局给平安哥奖励了,两千块钱。平安哥领钱去了,让我来给你送饭。”
常青张开大嘴就笑说,“真的?那平安可出名了。给不给上电视、报纸什么的?”
袁欣摇摇头说,“那他没说。婶子和三姑她们还不知道,平安哥不让说。他还说哪天要在山上,咱们一起野餐呢。”
常青说,“野餐?野餐是什么意思?”
“就是在山上吃饭。”
常青说,“咱不天天在山上吃吗?”
袁欣说,“不一样。那是他俩的事,咱俩跟着玩就行。走,你看大棚了吗?”
常青还是没想明白,就不想了说,“走,再去看看,温度挺高,我把两头的塑料布都打开了,让他透透风。”俩人一起走了。
天渐渐有了点寒意,刘丰年和卢允培要把褚平安到底是在哪里弄得钱买的参苗子的事就是放不下,非要弄明白不可,这关系到自己的钱。天要冷了,再下了雪,路就不好走了。趁着一个好天,刘老蔫和卢允培约好,村口见,两个人就一起上南岗村了。刘丰年说是认识南岗养参的人,他是来过几次,任何一个想挣钱发家的人能不想在家门口干活挣钱吗?他来过几次,弄明白了,种植人参可不是种白菜萝卜那么简单,它的要求太高了,投资太大了,付出的辛苦是种植其他物种的好几倍,那也不是百分百的成功。刘老蔫想想退缩了。就是这些他也算是知道个皮毛。就这样,他和那些个人也算是混了个脸熟,没有什么交情。南岗养参的人,大多是能吃苦,肯吃苦,头脑机智灵活的人,他们经过近十年的努力,大多是有钱了。一但有钱,不管是怎么有的,是吃苦拼来的还是发了横才的,基本看不起胆小,光说不做,就想干点巧事挣点钱的人。他们之所以欣赏褚春林,是因为褚春林做事,有胆有谋,肯吃苦下力气,在他们还没做成的时候就认识了褚春林,很是佩服他。那是不一样的。
刘丰年和卢允培到了南岗村专门养人参的一座山上,去的第一家就是老耿家。老耿还是那个棚子。里面没有人参,只是在培植人参种芽,现在还没出土。而春天时刚卖了人参苗子的地方,刚刚换了新土,培植过人参苗子的土和长过人参的土,养分已经被吸尽,不能再用了,只好大换。经过一个夏天的忙碌,老耿刚把沉土移出去,换了新土在大棚的一头堆着。老耿正在忙着筛土,要把土里的疙瘩和草棍筛出来,刘老蔫和卢允培进来了。他忙花眼了,一时忘了刘丰年是谁了,在哪见过,他木木的看。
刘丰年没等他想起来,就笑着说,“老耿大哥,忘了我是谁了?看是有钱了,不认人了。我是花园村的,刘丰年,刘老蔫。”
老耿赶紧放下小筛子说,“啊啊,想起来了。你今天怎么到这来了?”这时候即没有人参了也没有参栽子了。
刘丰年说,“我俩就是来看看,跟你学学养人参的方法,明年也想干点。”
耿树臣说,“那是好事。咱看着谁挣钱都好。我明年的栽子怕是出不了手,去年刚刚撒的种。不过我到认识有苗子的人。再说,你想栽种,现在就准备怕是明年也栽不上。现在买土买不到了,马上地就冻了,取土的人不取了。”
卢允培一看话扯远了,就赶紧说,“我们先来看看。我们村褚春林你认识吧?他死了,他儿子褚平安,今年在你这买的参栽子?”
耿树臣对褚平安印象深刻,因为他和褚春林也算是有交情的。立刻说,“认识认识,他爸爸刚走。一场霜冻,把他家的参苗子都冻死了。他来买苗子补栽。哎,天灾,没躲过。可惜老褚这个人了。”
刘丰年急着问,“他买了多少棵?”老耿正要想想,刘丰年接着说,“你佘给他的吧?”
老耿一听,不对劲,佘账?谁说出去的?为什么?他脸一沉说,“你听谁说的?我从来不佘账。我们卖参还是参苗子从来不佘账。我们等了好几年是为了啥?”
卢允培说,“褚平安自己说的,参苗子钱是佘的。”
老耿也不是白干这么多年的,接触和打交道的人,什么样人他没遇到过?更何况跟眼前这两个人又没有深交呢。他不动声色的问,“你们去问的?问这干啥?”
刘丰年说,“你不知道吧?褚春林都是借我们的钱发展起来的。他这一死可到好,我们的钱怎么办?那可是养命的钱。”
耿树臣不慌不忙的说,“我听说他是花高价抬的钱,我要抬给他点他还不要,说是先紧本村的人。说你们村不少人没有挣钱的路子。可惜他这份心了。债的事怎么办了?”
刘丰年说,“他儿子褚平安说他还,也签字了。谁相信他?那个花花公子,他可没有褚春林那个本事。你没佘给他苗子,他哪来的钱?我们去要钱,他把房子和车都要抵给我们,姚桂兰都没敢出来。”
耿树臣嘿嘿一笑说,“我还真不知道这回事,我要知道,就冲褚春林的为人,我最少也要佘给他一半。不过,他真没说这段。他在我这就拿了六千多棵苗子,钱是县农科站陆技术员付的。怎么回事我就不知道了。你俩要不嫌路远就再走几个地方问问?我敢打赌,除了褚春林,没有人还记得你们没有挣钱的路子。”说着,老耿开始干活了。
刘丰年和卢允培走出来,又问了两个地方,都没有佘苗子的。在往回走的路上,卢允培说,“看来这苗子真不是佘的,是县农科站给付的钱。”
刘老蔫说,“你说,农科站为啥给他付钱?还不是个小数目,从老耿那拿的苗子一笔就是三十多万。农科站有扶贫任务吗?”
卢允培说,“有,肯定是有。可是,扶贫也扶不到他呀。也不能这么个扶法吧?你说,咱们村部知不知道这回事?农科站有多少扶贫款?”
俩个人越想越想不明白,这不让人给懵了吗?这么大的事悄默声的就给一家了?俩个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上次为了他家还被村上罚了一千块钱,本来就挺冤的,这次又弄这么个事,定是韩村长私下里干得。褚春林活着的时候,他俩就铁好,还不知道欠人褚春林多少人情呢?借这个机会,人不知鬼不觉的就给补偿了。刘丰年和卢允培越想越生气,俩人再次达成协议,一定要打破砂锅,问(纹)到底了。
褚平安得的奖金买了很多东西,用摩托车带回来放进冰柜,准备吃到过年。一些都弄完了回到山上,说笑了一会。袁欣还是缠着他讲讲在公安局时和领钱的经过,她就问,“你什么心情?是不是很骄傲?”
褚平安知道,这要说起来,她能缠你到天黑,就轻描淡写的说,“我和赛男一起去的,正赶上他们开会,所以,也没说什么,拿了钱就走了。”
袁欣还不放过的问,“你俩在一起又说什么了?这么久才回来?”
常青急了,就说,“人俩在一起说的话还说给你听?”
袁欣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没说说那天晚上,你害怕的时候,第一个想到了谁?”
褚平安一笑说,“还真没有这个过程。哪有时间想谁?就想着警察怎么还不快点出现?再磨蹭一会我就要坚持不住了,大黄和花花也在凑热闹的叫,我都慌的不行了,还有时间想人?唉,就在这时候第二个嫌疑人出现了,很快,警察也出现了。那速度才叫一个快呢,我还没反应过来呢,坏人就被反剪了手,扣上了。我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
袁欣说,“说几遍我都爱听。陆姐姐什么时候来?咱们庆祝一下。”
褚平安说,“唉,你可别说,咱们想一块去了。明天吧,她休息,你也早点把家里的活干完。赛男买好东西,你再帮着在家弄几个菜,给我妈和三姑的留下,咱们在山上玩一天。这段时间给你们也紧张坏了。这回咱们有钱了,放松一下。”
常青高兴的说,“这就叫野餐?在外面吃饭叫野餐?吃完饭还干什么?”
袁欣说,“你爱干啥干啥,明天我们就是玩。”
褚平安说,“干活呀,还能干什么?”
几个人哈哈大笑。傍晚,常青和袁欣才下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