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山学院是和应天相齐名,甚至在他们主要研究的水系魔法知识方面还要胜过应天半筹,是一所历史悠久的修士学院。
二奔对绰兮的博学非常羡慕和敬佩,但是他不得不打断他,告诉他这不仅是通往露泽湖的路径,也是通向未来命运的途径。
难道后面的辫发女孩言思投射出的灼灼目光,没有给你带来一丝生理上的冲动,或者是心理上的躁动?
“绰兮哥哥你知道的好多啊,真是让丘儿羡慕的不得了~”
二奔感觉后腰传出一股悸动,鸡皮疙瘩起遍了全身。
二奔看的很透彻,阿丘多半是看上绰兮了。自打一出门就叽叽喳喳的黏在绰兮身边,动不动就从眼中放出一阵糖果星光。
不知道绰兮是什么感觉,总之要再不阻止她,我方的斗志必将被消磨殆尽。
当我回头寻找方法的时候,看到了两双时而温和时而冷冽的眼睛。辫发女子言思看绰兮时温和,看阿丘时冷冽,而他身旁的胖少年恰恰与之相反。
我心中有了主意。
过了一会胖少年桑中几大步追了上来,“喂!叫绰兮的!”
绰兮看向他,“阁下有事吗?”
“听说你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阁下过誉了。天下何其大,天下之物何其多,天下……”
“停停停!我的好姐姐那里可是有好多好多世所罕见的问题和答案,想不想知道?”
绰兮一脸怀疑的看了一眼辫发女子。
“哎——你过来,我先给你讲一个。”绰兮听他贴了过来。
“……”
“怎么样?哈哈哈哈。”胖少年桑中一脸孤傲。
绰兮边走边拍手,就是想不出来,急的团团转。
旁边的小蜜蜂嗡嗡的:“绰兮哥哥,你不要急,慢慢想,你可以的。”可是,转眼间物是人非。他的绰兮哥哥并不理睬他。
胖少年桑中在一旁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嗓子一嗓子笑的大喘气。
二奔在旁边踹了他一脚,他赶紧抓住了正事。
“咳咳——”桑中捏捏喉结,向迷茫中的绰兮咳了两声。
绰兮醒悟过来,“在下毫无头绪,请您教我。”
桑中朝绰兮勾勾手,绰兮急切地附耳过去。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旁边的小蜜蜂阿丘看着狂笑的绰兮楞在原地。
“不瞒你说,这都是言思姐姐教我的皮毛,不值一提。”桑中是趁着今个高兴全吹出去了,放弃获得幸福机会的人是应该遭到唾弃的!
当言思和绰兮有说有笑的的走在一起的时候,众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擦着自己的眼睛。
许多年后人们回忆中说:就像梦一样,昨天说着要干死对方的两个人,突然把“死”字抛到了一边。
“想不想知道我说了什么?”当桑中隔了一日再次靠近阿丘的时候,阿丘没有害怕也没有感到丑,她的脑海中还充斥着迷茫。
“想!”他甚至可以贴近桑中那张血盆大口,这在以前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的。
“我问他,铁锤锤鸡蛋为什么锤不破?啊哈哈哈哈……”
小蜜蜂阿丘更加迷茫了!
露泽湖作为城中湖,可想而知他的面积并不大,其特色在于有座湖心小岛。环湖古道为径,林木为荫,一路上撒着点点凉亭,枝叶间鸟雀穿行,自在之地不外如是。
雨后的露泽湖弥漫着清新的味道,一行人不禁神清气爽。招手湖中小舟,在青叶红莲之间向湖心岛中荡去。
小岛上一座高台伫立,四周人群熙熙攘攘。挤到近前,见台上两位身着白色练功服站在中央,两侧立着八位同样着装的年轻人。
“我叫阿大,这是阿力。潭山招生,台下登记,台上测试!今年的测试,非常简单,只需五息之内重复一遍我掐的九种手印。”右边中年人道。
“啊——我们从未学过,怎么捏的出来!”
“这算什么,去年在湖里拉了根三米红线,一人执杆敲水,问十息之内多少鱼过!什么是离谱?这就是离谱!”
“唉,去年就招了五人,学生都比老师多!”
……
人群中议论纷纷,一些孩子在台下憋得涨红了脸。
“潭山这是在走精英路线呀!”弥盈道。
“无论是数过线之鱼,还是模仿指印都是在考较我们的精神力。强大的精神力在日后炼气、密印和法阵修习中拥有更大的优势。”绰兮显得很自信,眼光瞟在了言思身上。
“看什么!掐印还不是随手捏来。”
“哦?”绰兮打量着她。
“二奔兄弟,你大可放心了!在下虽然精神力未异于常人,可是从小练过的手印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果然,生灵之树也站在我们这一边啊!”二奔一听之下,忧喜交加。喜的是不用做仆役了,忧的是连潭山的测试都那么难,应天,自己真的可以吗?
“六人一组,速速上台!”阿大道。
几人决定观望一下,之后再上不迟。
台上少年们一排立定,望着阿大阿力。阿大挥手示意,阿力手拢胸前,指影闪动,三息之间,捏完九印。台上少年们,呆立当场。
阿大:“开始!”
……五息之后,六位少年灰溜溜地跑了下来,小脸涨的通红。
……
“每次的指印都不相同,勉强说的过去。”
看着自信从容的绰兮,二奔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他又感觉到了世界对他的刁难,总是总是总是把这些比他优秀的人一次一次又一次地派到他的身边,直到靠着大地,仰望天空,死心塌地的度过平凡的一生。
这种感觉,糟透了。
言思、绰兮、我友、舟子、休皮法还有那个明黄衣着的少年——殷城城主之子台洒上了高台。
台洒之所以上来,就是来报仇的。打架的事先不提,台洒觉得比结印,同龄人他压根不放在眼里。
当阿力开始结印的时候,我友已经开始怀疑自己未来的道路。他牢牢捏着第一个手印一动不动,下台之后不停的讲着自己的机智。
可是台上诡异的场面出现了,其余五人都掐完了指印。
台下瞬时间鸦雀无声,台上阿大阿力又惊又喜。难道今天马仲城的天才们组团上来了?
“潭山招生测试就这点水平吗?怪不得远远地被应天甩开呢!”台洒一脸傲娇样,一如既往地能得罪人。
阿大不仅不气还分外高兴,这小子有咱们潭山的样子,“那你说说你想怎么测试啊?”
“提升结印层数,加大印结难度。测试就该准备一百零一分的试卷,满分对天才是一种限制。”二奔真的绝望了,这里还有一个搞哲学的天才。每一条去罗马的路都被堵死了。
“好!今天就看一看谁更天才。阿力!”阿大一声喊下,阿力之间风起云涌。
在其他人还在等待阿力捏印的时候,台洒已经动了。
同样的幅度,同样的落点,同样的指形……仅仅慢了一息,这是什么怪物!
其余四人心中也大为震动,不可能!
阿力印毕,台洒亦然。
“十二印,九小印,三中印!”
全场哗然,他不仅只延后一息仿下全部印结,还能做出区分!
言思、休皮法败下阵来,临走前言思靠近绰兮,“打败他!”声音中有种难以置信所赋予她的颤抖。
被你一直以来压在身下的人,突然之间到了你的上面,一般人是接受不了的。
绰兮苦着脸,除非用嘴结印,不然怎么打嘛!
台洒看着台上的绰兮,这个分摊他光芒的人。
“我建议,加大力度!”
台下的少年们欢呼雀跃,好像自己就是台上那个对一切颐指气使的人一样。
“阿力!”阿大重重的喊了一声。绰兮看着翻飞的指影,感到深深的无力。自己只是修习了一些简单印结,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复杂,他现在只希望不要输的太难堪。可当他瞟到台洒手上动作不断,又是那么准确,那么迅捷,这个小小的希望,落空了。
当绰兮垂头下来的时候,台洒很好的发挥了这个时刻,身着明黄色衣袍,笑的像一位万民敬仰的帝王。
“我不敌他。”二奔拍了拍绰兮的肩膀。他觉得他可以,可以捏出那些手印,站在高高的台上。
这不是突然的愚蠢的冲动的想法,而是他发现当他凝神望去的时候,阿力翻飞的手指慢了下来,慢到以至于可以看清每个轨迹。
所以,当台洒准备讲出某个振奋人心的话语时,安静的人群里发出一声,“慢着!”
身边众人寻找着声音的来源,被他们目光跳过的二奔向台上走去。
二奔在台上站定,听着台下热烈地喧哗。如果把所有鄙夷的目光变成仰视,台子不高,风也很轻,但闭上眼的二奔为之轻轻发抖。
“你是想让所有人都认识你,所以才腆着脸上来的吗?”台洒不怕有人和他争抢荣耀,现在不怕,以后也不怕。殷人丢在归都里属于南方祖城的所有,他都要一一拿回。今天,只是一小步。
可是对于完全称不上对手的小丑,只为了想要沾染他的光芒,他完全不能容忍。
二奔上前一步,“我建议,加大力度!”
阿大也有些发愣,这场选拔从一开始就脱离了他的主导。他也无奈,所谓的天才就像昨夜一场雨下来的一样,一个接一个!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在乎权利的去向。
“阿力!加大力度!”
“嗯!”
阿力这次把毕生所学的指印都倒了出来。手指高速变化轮转,十息之后,印结掐毕。额头见汗,气喘吁吁,红肿的指节微微颤抖!
不配合真气运气,单纯的用手指掐印,高阶密印的指法完全不是普通人体可以负荷的!
打阿力掐指伊始,台洒和二奔几乎没有先后之分手指开合。
二奔发现纵然自己可以看清每一个指印,可是一旦自己掐动,相互摩擦的指隙像是被砂纸刮过,弯曲的手指咯咯的响着。在台下看来数息的过程,如今好像没了结尾。
终于有一刻,二奔意识到不行了。不是坚持不住,而是手指快要失去了知觉!
“啊!”身旁一声惨叫,二奔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