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专员。”
“叫我组长。”董霆君瞥一眼活力过剩的小员警，说。
嘟哝句“一个个都这么龟毛”，小员警乖乖改口。
“董组长，姓褚的明显不老实，为什么不把人带回局里！”
“带回局里又如何？”
“盘问啊！到了局里，先关个二十四小时，再唬两唬，保准那小白脸儿老实交代。”
小员警挥了挥拳头，咬牙切齿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跟褚寒露有什么陈年恩怨。
“关？你凭什么关？凭你是警察？”
董霆君神情严肃，言辞严厉的对小员警道。
“林旺族，你记住，你是警察，代表的是国家、是政府！干什么都得讲理、讲证据，不是头脑一热就冲上去蛮干的街头混混，如果你没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与行为，请你立刻离开我的小组，石局长那边，我会跟他说清楚。”
林旺族被董霆君突如其来的严厉吓到了，嗫嚅着嘴唇，半天没说出话来。
肩膀传来熟悉的轻拍，小林有些委屈的看向憨厚汉子，轻轻的唤了声“大王……”
两年的搭档，从对方还是实习小干员开始就带着办案，王兴家哪能不了解这小子的想法，轻声告诫。
“董组长说的对，你好好想想，想明白就成，董组长不会真赶你走。”
见王兴家安慰林旺族，董霆君未再多言，对始终沉默着跟在身边的女警说：“筱菁，去查查跟褚寒露一起的那个男人，他不简单。”
“是，董队！”
“叫组长。”
……
送走警察，褚寒露抹了把脸，没骨头似的趴到沙发上。
跟那个董姓警察说话真不是一般的累，不但要斟酌用语，还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表情，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他看出些什么。
说实在的，其实褚寒露需要隐瞒的事情并不多，但正因为他自己也只知道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反而更要小心。
因为一旦从他口中泄露出点什么，别人就很难相信他真的只知道这些，到时候就是数不清的麻烦。
思索着自己的各种表现，褚寒露自认处理的应当还行，可心里却有种感觉，似乎忽略了某些不能忽略的东西。
直到顾赜拿着不知何时送到的外卖在他眼前轻轻摇晃，褚寒露才意识到问题出在哪儿。
顾赜，对，就是顾赜！
董霆君即没要求顾赜避嫌、也没问任何与顾赜有关的问题，甚至由始至终都仿佛没发现顾赜这个人。
以董霆君的种种表现，说他忘了，褚寒露是决计不信的，那就只可能是蓄意为之。
也怨董霆君给褚寒露造成的压力过大，比任何商业谈判更需要集中精力应对，才会没注意到如此明显的纰漏。
生气的砸了下沙发，褚寒露盘腿坐好，看向木着一张脸，眼睛却片刻不离外卖袋的顾赜，产生深深的无力感。
得，本人都不在意，他一个外人胡咧咧紧张个球！
把放凉了的外卖简单加热，褚寒露叼着只锅贴，歪着头，夹住话筒，照着平板电脑上的信息按下熟识的4S店电话。
听到电话那边接通，褚寒露加快咀嚼，将嘴里的锅贴咽下去，熟络的招呼。
他跟这家4S店的老板算得上关系不错的朋友，所以没什么避讳，直接提出不通过保险公司，私下维修的需求，价码和维修方案很快谈妥。
挂断电话，褚寒露奇怪的瞅向蹲在单人沙发上，盯着自己不放的顾赜，问：“你干嘛？”
“结实点。”顾赜目光移动到固话上，强调道：“车，结实点。”
褚寒露有点懵，回味了下顾赜话里的意思，沉默片刻，重新拨通才挂断的电话。
“喂，韩老板，还是我，小褚呀。这么着碰过一次，总觉得没安全感，反正要大修了，干脆给我改改，我听王少说你那儿有师傅手艺不错。”
“也没别的要求，结实就好。”
“哈哈，没事没事，改过的上保作废嘛，我懂，外观低调点，也没那么容易被交管的，要求我一会儿扣扣你。”
“行行，你是行家，全听你的，下回请你吃饭！”
再度结束通话，褚寒露说：“这样行了吧，还有什么要求没？”
“食物。”
这要求配合顾赜一鼓一鼓的腮帮子，褚寒露语气都诡异起来。
“你这不是吃着呢。”
顾赜摇头，“不是。”
顺手提溜起一只锅贴，“不吃，存起来。”
语毕，啊呜一口把锅贴塞进嘴里。
褚寒露：“……”
好吧，他明白，顾赜是叫他储存食物。
加固车辆、储存食物，顾赜的两个要求让褚寒露有种风雨欲来的紧迫感。
“得，你说存就存，正好顺便给你买几身衣服。”
烦躁的撸了把头发，褚寒露认命的说。
十分钟后，褚、顾两人已经坐在褚爸爸开了将近七年的小轿车上。
卖场离花锦别墅区很近，步行也就十五分钟的路程，走车道要绕一段，时间上差的不多。
平日里褚爸、褚妈喜欢走过去，只有要买的东西多才会选择开车。
把车停在地下三层的停车场，褚寒露先在一楼迅速买了两款正流行的智能手机，并给顾赜开了卡，接着便带人直奔四楼男装品牌区。
原本只是想给顾赜买两身换洗衣服，结果在顾赜的要求下，褚寒露给一家三口加临时房客都囤了批冬装。
路过户外悠闲用具精品店时，还连买带订了不少好货。
幸亏褚寒露是个小有资产的老板，信用卡额度充足，如果是普通工薪阶层，真扛不住顾赜堪比散财童子的花钱速度。
若说在时装区和户外休闲用具精品店时，在旁人看来，顾赜是一个购物欲旺盛的剁手党。
那他在超市粮油区，以秋风扫落叶之姿扫空几排货架的行为，只有一种动物能形容：
蝗虫！
一辆又一辆整齐排列的购物车，配合周围边窃窃私语，边举着手机或拍照或录像的吃瓜群众。
褚寒露真想找个角落猫起来，免得被人发现他和某个奇葩是一伙。
可惜，置身事外什么的，终究只是奢望。
最终，褚寒露只能顶着众人古怪的目光，板着脸结账，顺便出钱让超市帮忙送货。
等电梯的时候，褚寒露被身边两个小年轻讨论的话题吸引。
内容大致是市里某个小面馆昨晚遭遇入室抢劫，睡在店里小阁楼的店员被杀。
话题到这里结束的话，褚寒露还不会太在意，但后面的内容却触动了他的神经。
据说，发帖人住在面馆附近，每天上下班都会路过，所以知道很多官方刻意隐瞒的内幕。
比如，现场都是血却没有尸体；
比如，店门被破坏得相当诡异；
又比如，桌椅有类似动物啃咬的痕迹……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