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茶重新沏上,陈洛安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总得来说,只要不主动去招惹它们,怪异一般不会注意到我们,你还有什么问……”
“我确实还有很多问题。”
李巾然打断陈洛安,并不在意这一举动有多没礼貌,他注视着已经燃了一半的香薰,说道:“你们是怎么做出这个东西的?”
“你不会想知道它的原料的。”
舒缓欢快的琴声忽然从茶店中响起,陈洛安背后的柜台里,旗袍女人正悠哉的将唱片放入播音机中。
“是用怪异做成的?”李巾然问道。
“它的……排泄物,行内规矩,不要过多的去接触怪异,哪怕是谈论。”陈洛安用“小伙子你还年轻啊”的眼神看着李巾然许久,将香薰拿近了一些:“在两个空间中,它就是我们安全的保障。”
“你的意思是,这个香薰就是个保险,我们可以通过它观察这些怪异。但如果没有它,我们就会直接被发现?”李巾然的思维很快就跟上了她的节奏。
“没错,以目前收集的数据来看,有保护物存在的情况下,我们被攻击的几率接近0。”
“这种东西,不可能没有副作用吧?”李巾然怀疑道。
“破明香用多了的话,你和它们的距离会越来越短。”陈洛安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无论怎样,只要过度接近怪异那基本都是死路一条。
“举个例子,如果我长时间注视它们,我就会被发现,而它们就会来到我身边,手起刀落把我宰了?”
“你的比喻一直都很有趣。”钢琴的旋律突然停止,琴声回荡,陈洛安手里的茶水升腾起热气:“有些人天生就容易被怨灵盯上,就是俗称的极阴体质,还有的是将死之人。”
“所以怪异们也喜欢他们这类群体对吗,那怪异下手的话是只针对个体还是连带着整个区域的人?”
“是的,这样的人比较容易被入侵。”
李巾然呢喃着最后两个字,接着问道:“听起来就像是在玩恶灵附身,那么怪异们会因为什么事主动攻击我们?”
陈洛安的视线微微一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且聊起了别的话题:“你不吃点东西吗?”
李巾然知道陈洛安不会把所有的情报告诉自己,但也只是摆摆手:“年轻人,少吃一顿又饿不死。”
知道了一些事情,同时又多了新的问题。
茶店里恢复了之前的平静,柜台后,女老板打着哈欠,百无聊赖的看起了新闻。
“对了,有件事我要和你说。”
……
一个小时后,在回家的路上,李巾然头一次买了份报纸。
他自然看到了几天前石岛公寓发生的凶杀案,而关于那两名警察的新闻却没有出现,不过李巾然本来就不关心。
他用身上的零钱买下了这份《越城总报》,陈洛安将他送到离家两条街的街区停下,二人告别之后,李巾然便赶往报亭。
他静静的翻看着,想要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我要去龙城一趟,那里发生了点事情,关于怪异的。”
“如果你需要什么帮助,这是陈予以的电话,有事联系她。”
“这段时间事务所的委托照常,有客人来的话我会提前告诉你。”
“最近会发生件大事,多留意点新闻,好好待在家里。”
“照顾好自己。”
啧,回想起陈洛安临走前对自己说的话,前几句听着挺正常的,怎么最后一句听起来那么奇怪。
李巾然只能归根于自己的人格魅力。
这孩子变得越来越不要脸了。
注意力重新放到报纸上,近一个月来越城发生过什么都可以在这里查到。李巾然简单翻阅了下,报纸前三版讲的基本都是一些寻常的小事,而后他翻到第四版。
【越城分区总部的安全是否得到证实?】
【新消息公布:新型臆想症的患者数量已经确认为十二名】
【光大集团宣称——他们将就药物调查进行一切资金上的帮助。据记者调查得知,这次出现的臆想症的患者中,有五名起光大集团的职员】
“新型臆想症?”
在这则寓意特殊的报道上略一停留,李巾然还是将视线放在了下一条新闻。
【新的暴风雨云团出现,越城或将迎来十年一次的特大性暴风雨,据专家预测,两种暴风雨团同一时间降临的概率约为90%】
“也不是啊,哪来的大事发生。”
李巾然流露出疑惑的神色。
他是不是被耍了?
低声嘟囔几句,将报纸放进包装袋中,李巾然转头拐进超市。
家里的食材快没了,如果暴风雨要持续很久的话,他得储蓄些。
……
“欢迎回家——”
半小时后,李巾然刚打开房门,就听到一道清脆的女声。
“你哪位?”
李巾然愣了下,对着坐在老板椅上的人影问道。
“不是吧?洗了个澡你就认不得我了?”
隐约可见的血斑在她身上浮现,面容清秀的少女穿着一条黑色碎花连衣裙,摇晃着双腿看向他。
“洗了个澡?”李巾然反身关上房门,随后打量的盯着她许久:“那位血腥程度n17的浴缸姐姐?”
“不是。”
“阳台那个白色的家伙?”将四大袋食材放下,李巾然蹙眉甩着手臂问道。
“也不是。”少女的语速很缓慢,似乎很享受这种猜谜游戏。
“你要是浴缸里那个姐姐,我就把楼下泰迪拉的那坨屎吃下去。”李巾然面无表情,将大部分东西一股脑塞进冰箱后,拿出两杯果汁走向办公桌。
说句实话,只要是个男人哦不对只要是个死宅,就凭房屋里突然多出一名年龄和容貌都可以接受的异性,都够引出一系列“奇怪的知识”。
而李巾然何许人也,这孩子打小就没什么异性缘,别说什么异性了,街上有条公狗对他摇尾巴他都觉得是人道毁灭的前兆。
啊,你说陈洛安啊?
三无少女不算正常女孩。
而且,能出现他这屋的,能是普通人吗?所以,这货现在的那么平静的反应也是情理之中。
“所以说,你到底是哪位啊?”
打开拉扣,李巾然拿起果汁,喝之前又问了一句。
“你都猜错咯,我是杜清纪。”
“嗯咳咳……嗯咳咳……嗯哼哼哼”
这是李巾然这辈子第一次喝果汁的时候差点被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