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一个奴仆，见了白季子，恭敬伏身：“相爷，水尚书求见。”
白季子嘴角泛起一个嘲讽的笑容之后说：“来得正好。本相，正要找他，让他在前面的偏厅等着吧。”
奴仆点头而去之后，白季子却并没有跟上去。而是，顺着鹅卵石小路向内室走去，走在小径之上，忽然就想起，水清歌那装模作样的表情，那异样的娇嗔，虽然只是那么一声，只那么一声软软的相公，便似乎令他心泛微澜。然而，细想起来，这声相公，她是真的叫过吗？还是只是自己的错觉呢？再说，她如今自由自在，这声相公，她会说给谁听呢？一想至此，他颀长的手指轻轻握紧，紧走了几步，顺着棱花窗，只见屋内窗明几净，屋内的奴婢似乎丝毫不知道女主人不在，依然有条不紊地打扫着，那小丫环见到相爷走了进来，身子没来由颤抖了一下，就是这种微颤，在所有见过他的女人当中，十之八九便是如此，他知道那是因为他周身寒意，令她们不敢靠近。但是，小丫环行过礼后，见白季子站在菱花镜前，迟疑了一下，居然说：“相爷，奴婢斗胆。”
白季子微侧身挑眉，嘴角一个玩味的笑，这小丫环莫非想趁女主人不在捞什么好处。
“你叫什么名字？起来说吧。”
“奴婢奴婢小玉，是夫人的贴贴身身女侍。”
“如今夫人既不在了，你是不是想求本相给你换个位置。”
“不不不是的。奴婢想夫人一定会回来的。所以奴婢想求相爷别把小玉谴走，小玉要在这儿等夫人回来。”
白季子冷哼一声：“你说错了。她不会回来的。”
府中人不知内幕，那马夫只敢说夫人不再回来，可不敢说其它的。
“不会的，自从草儿姐姐走后，就是奴婢一直服侍夫人。夫人常常独自坐在书桌前，日夜盼望相爷能着到相爷，那怕只有一眼，夫人也要开心很长时间。夫人常说，虽然自己配不上相爷，相爷也不喜欢她，但是她永远都会像爱护自己的心一样爱护相爷。只要是对您有利的事，即便让她去死，她也是甘愿的。所以，那个点心，夫人是自愿吃下去的，虽然夫人一眼便知其中剧毒。相爷，夫人对您情深意重，奴婢求您了，一定要让夫人请回来。”小玉人虽小，却一向伶俐，更何况，没了夫人，她却如同少了一重天，因而这些话倒说的伶俐无比。白季子从不知道水清歌居然对自己有情，尤其是从一个小丫环的嘴里说出来，可是见小玉说的真真切切，却不容有虚。然而他只是冷着脸说：“小玉，记住我的话，主人的事，你一个奴才还是少多嘴。快做事吧。”
小玉一听到他那冷漠地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没来由地头一低：“是”。
白季子踱出房间的时候，突然又回望了菱花镜一眼，仿佛那一日，为她正钗的情镜又一次闪现出来。只那么愣怔了片刻，远处的白花花眼中的担心却更浓郁，只是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