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子、疾风、暗月三人在黑暗中奔跑了许久,白季子跑在前面不说话,疾风暗月也不说话,很久很久之后,天色微明,白季子忽然站住,暗月疾风也忙站住。
这时候暗月才发现:“少主,你流泪了。”
疾风也说:“我族之人,向本无泪。怎么少主居然会流泪。”
白季子惊了一下,又平淡地说:“流泪了又如何?”
暗月说:“传说我族之人,只有被至爱至情所感,才会流下泪水。凡是流下泪水的族人,都会与爱人携手开闯不世之业。”
白季子冷冷地说:“暗月,你在安慰我吗?”
暗月无语,一个苍老的声音忽然在眼前回响:“不,暗月说的是真的。”
暗月与疾风一喜:“桂长老。”
只见蓝丝扶着桂乌,二人如同从天而降,忽然出现在旷野之上,白季子一惊:“你不在秘境呆着,怎么跑这儿来了。”
桂乌一脸严肃地问:“你不相信暗月的话?”
白季子虽然冷着脸,却淡淡地说:“如今连人族的天下我都失去了,还说什么开创不世之业。桂老头,你不是在笑话我吗?”
桂乌哈哈一笑:“白季子,自从我做你师父以来,可有骗过你吗?”白季子无言以对,桂乌又说:“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一直练不到无上禅机?”
白季子平淡地说:“那有什么奇怪,无上禅机得有机缘。”
“错了,是因为蛇族一向不懂真正****,而无上禅机必须要懂得至情至爱,你现在流下眼泪,一则证明被至情至爱所感,再则证明你也拥有了这种能力。至情至爱,不是拥有,不是掠夺,而是牺牲,牺牲自己成全爱人。你现在再试练一下无上禅机?”
白季子依言坐下,果然,没有多久,居然窥破其中境界,居然能看到大帐之中,军医正在对晕死过去的水清歌施针,他着急地出了一头汗。
这时候,桂乌在他耳边轻声说:“别着急,她没事儿。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听了他的话,白季子促然睁开眼,二人又出现在疾风,暗月与蓝丝面前,疾风暗月与蓝丝,都拜倒在他脚下:“参见吾王。”
白季子抬手请他们起来,又叹息了一声,桂乌又接着说:“你可知道,当然我们的一族与人族本是井水不犯河水,为何忽然遭遇灭顶之灾?”
白季子思索的时候,暗月说:“人族皇帝一梦,便大肆捕杀我们。”
桂乌笑着摇了摇头:“错了,我们与人族之间,本有结界,在人族活动的,都是我族之中最低等的种族,或是到人族游玩的高等族人。别说人族皇帝一梦,便是十梦千梦,又如何能影响我界安危。我们族人四散,是因为族中王子犯错,触怒了天帝与他的少子。”
这时候,只有蓝丝表情平静,疾风暗月二人都是一头雾水,桂乌看了看白季子“怎么,你有想起些什么吗?”
白季子努力回想着,对桂乌说“你告诉他们吧。”
桂乌说:“我族的王子有次出界游玩,遇到了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本是另一界象王最爱的女儿,二人同行了一段时间,王子引诱了象族的公主,但随后就忘记了那个女子。可是,象王的女儿没有忘,不但没有忘,因为久候王子不至,还因此害了相思一般,重病在床。象王无奈,向我王要求联姻,但本不同族,也被我王拒绝了。象王为了女儿性命,无耐上述天帝,象族一向爱好和平,与世无争,也是天帝最喜爱的种族,听了此事,天帝下旨令二族联姻,可谁知道消息传来后,王子却死活不从,原因是他根本不爱这个女子。因而逃婚而去,象族因为被羞辱,故而引发两族大战,天帝震怒,惩罚抗族的蛇族,却独留下王子一人,且湮灭了他的部分记忆。”
桂乌说着,暗月与疾风听得入了神,而白季子苦笑了一下:“我就是那个王子。”
桂乌说:“不错。你就是那个王子。”
“难道水清歌就是象王的女儿?”
旁边的蓝丝插了一句言“正是,她本名向清歌,你被罚之后,象王的女儿却不顾重病在身,去求天帝,硬要相随。看两族之间因此事而战,天帝本极怒,看一个女儿家竟然不顾族人,不思悔改,天帝怒问:你定要相随,但不再是人,也不是象王的公主,你还愿意吗?她居然毫不犹豫地说愿意。天帝愤怒之下,令其成为卵生的妖人。而我,就是因为生了一个卵生的女儿,在尚书府才受尽折磨。后来,经桂乌指点,我方知道,原来,我是象王的乳母,象王责怪我照顾不周才随其女儿一同到了这里。”
暗月与疾风都有些听傻了,白季子自嘲一笑:“我一直愤恨人族,却原来我才是始作俑者。”
桂乌又拍了拍他的肩:“季子,你是始作俑者,你也是我族未来的希望,因为凡是能通无上禅机的蛇帝,都可以得到想要的一切,重兴我族。这一切都在你的身上了。”
此刻白季子的脸上终于从颓败到焕发出一种光彩,也头一次,正经地对桂乌说:“桂长老,那我该如何做呢?”
“问你的心?”桂乌一说。
暗月、疾风、蓝丝都看着白季子,白季子眉宇之间惊现出一条金色的标志,冷面本色不变,却微有些不好意思:“我,要把她抢回来。”
桂乌哈哈一笑:“你原来极嫌她长相平凡,其实,你二人性情相合,是深情爱侣。这一世,却并未因她相貌平凡而嫌弃她,已经进步了。现在,你终于明白了至情至爱的道理。你要去找她,那我问你,你可否爱她,能够做到贫贱不能移,富足不能淫。”
白季子忽然面色一红:“能。”
桂乌说:“好,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