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子一踏进寝室,小玉就吓得混身一抖,连忙对他行了一个大礼。白季子却看都不看小玉一眼,只是近乎冷酷地说:“你这奴才不要命了。是谁让你在夫人房中哭哭泣泣的。”
小玉吓得不停地扣着响头,白季子却看都不看头都快嗑出血来的小玉,而是冷冷地看着向清歌,向清歌看着又惊又吓的小玉,心想,这白季子难道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不成,再看鲜血顺着小玉的额头渗了出来,样子更加吓人。向清歌忽地站了起来:“好了,小玉,这没你的事儿了,你下去吧。”
小玉抬起头有点儿又吃惊又似乎不也相信一向懦弱的夫人会替自己说话一样,想当初,夫人的贴身丫环草儿,还不是一下子被白管家拖出去是死是活大家都不知晓,但这么多日子都音信全无,肯定并无幸理。而如今,这夫人,死去活来之后,居然拿出夫人的气度来。但迟疑地看着白季子不敢站不敢走。
向清歌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佯装一怒:“还不快走。”然后又抬起头,正视着白季子说:“白相爷,您是大人物,不会跟一个丫环一般见识吧。”
白季子注视着一向惧怕自己的夫人黑色眼眸中自己清晰的倒影,心内浮出一丝陌生感,更令人感觉有趣,他微眯了一下双眼,想像以往一样,看穿他的灵魂,可是这一次,他却发现,向清歌的整灵魂笼罩在一片白色的光芒之中,用他的双眼,居然看不穿。他没有吃惊,倒是有些讶异,心内泛起一丝兴趣。而难得的心情大好。向小玉挥了挥手,口内状似温柔地说:“本相自然不会跟个丫环一般见识。”然后又说冷冷地说:“不过,本相府中可是见不得一丝哭声地,这点,你们最好牢记在心里。”
小玉忙不跌地点头,而向清歌则是心内一奇:丞相府里见不得哭声,就算皇宫也不见得有这规矩吧。为什么。不过,她只是心疑自问,表面上却点了点头。而小玉则是用惊慌失措地声音颤抖着:奴婢再也不敢了。
白季子点了点头,又一挥袖。小玉忙跑了出去。这时候,白季子才注意到向清歌手上一套银白色孔雀展翅钗,而桌上又放了一套紫色的流金雕花钗,他微一打量就知道了,桌上那一套,肯定是花花选的。而夫人手中的,肯定是自己选的。不过,虽然那紫色的甚配这套衣裙,但他手中这支白色孔雀展翅钗如果用紫纱裙中的牡丹暗纹相配也倒别的风味。见小玉走远了,向清歌看了看手中的钗,叹了一口气,将钗放下,还是乖乖拿起桌上的紫色流金雕花钗,正想往头上戴,白季子眯眼看了她一幅不情不愿的表情,忽然对这个清歌充满了好奇,她怎么完全不一样了,以前那个痴爱自己,懦弱,惟命是从的水清歌,似乎完全变了,容貌还是那个容貌,只是,只是以他的身份居然也看不清。忽然心中一动,不自觉地说:“喜欢孔雀钗,就戴吧。”
向清歌一听,忙从桌上抢起孔雀钗,一边欣喜地盯着钗上无数耀眼的钻石,一边心内恒量着这得值多少钱啊。自己要是想办法回去一定得戴上这个,以后岂不是一辈子衣食无忧。还能开个大公司,当个风风光光,一呼百应的老总,多威风。想想美妙的前景都想笑,口内忙说:“谢谢老板,以后这钗可就归我了。”
白季子一挑眉:老板?什么词。他口中没问,但这边的向清歌打了多年工,察言观色的本身还是不小的,发现自己失言,一掩口哈哈一笑,也不解释,打算混过去,一边拿着钗就往头上叉去。可惜啊,没注意,插歪了,这孔雀展翅钗一定要戴得正,白季子一看那美丽的孔雀钗如今却歪歪地斜在她高挽的云鬓之上,而正主向清歌还没觉得,上前一步,挽起白季子一只手臂:“走吧。”
从手臂上传来的肌肤相触的温暖感令白季子有片刻失神,而向清歌却被他肌肤中传来的比略低的温度而心内暗惊。
见水清歌毫无反应,白季子冰冷的眼神之中居然有些好笑的神色飘过,而且也因着这三分想笑的情绪,他居然没有反对水清歌挽着的手。而是别扭着说:“把钗戴好。我可不想让人发现堂堂的吏部尚书千金丞相夫人水清歌居然连钗都不会戴。”
向清歌一惊:是吗,钗戴得不对?
说完松开他的手臂,转向镜子,才发现,果然是歪得,嘴里喃喃一在:“怪不得觉得有些偏沉呢。”说着,就抽出来,又戴了一遍,还是觉得微微有些歪,又抽了出来,原本光滑的发鬓此刻已微有些松了,刚又要插进去,从身后伸过一只手,白季子接过钗说:“转过身来。”
向清歌乖乖转身,白季子看了看位置,端端正正地向钗插进了发髻正中,向清歌一照:“不错。谢谢老…啊相公啦。”
白季子没发现自己的嘴角都不自觉地松了下来,眼神中的冰冷甚至升温了几度。然后向清歌说:“怪不得人家常说,妆罢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呢。有了相公,这钗都戴得正些。”说完,自顾自走在前面,出了门口。才发现,白季子还呆在原地呢,原来白季子还在等着向清歌来挽他呢。向清歌回头发现白季子还呆在原地,挥了挥手招呼说:“相公,别愣着了,不是要去参加宴会,天色不早了,还不快走。”
白季子更是一愣,才发现自己在等待什么,在留恋那片刻的温暖,他脸色别扭地一沉,快走两步超过了在外边等着的向清歌。
向清歌看他的脸色更加冰冷,一吐舌,心想我也没招他啊。看他不理自己,心想我也不理他。于是,边走,边打量起相府的景色来。
只见曲径回廊,遍植松竹,真有龙吟细细,凤尾森森之感,很美,兼且清泉流水,雅趣天成,真美。忽然,想至水,水,有什么问题。又想了一遍刚才二人的谈话。刚才他说:水尚书是我爹,难道我不姓向,我现在姓水。面色一灰,此刻才害怕起来,糟糕,这主原来是有父有母,而且还是尚书大人千金,那我可怎么蒙混过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