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好多。”
“注意守卫情况。今天不比往日。”
“明白。”
在落星楼的三层露台。有位白衣男子吩咐着身旁的下人。对于自己这里被选为公路日的场地,他并没有什么意外。
意外的,是公论日就这么突兀的开启了。
镇长,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左辅街伍长到...右弼街王左员外到。”
“天火街伍长到...天火街荆夫人到。”
基本上,北镇的街道伍长们,都来了。至于那些夫人员外,大部分,都是各个街道的小太阳派来的人。公论日,还是一件比较重要的事情。不给镇长面子,那是想要日落月沉。
开在了北镇,自然是北镇的事情多。下一次,开启定然就是南镇。那时候,就都是南镇的人了....
随着人员越来越多。在落星楼门口,也来了不少居民看热闹。有些人,街道上不够站,干脆就到各个商铺的房顶上面听着。落星楼的人手,肯定是不够的。好在,这周围有五十来个兵士维持秩序。倒也一点乱子都没有。
正主进场了。当事人,自然也早都准备好了。就在后边的环楼一层。
季十一,如今就在这其中的一个房间之内。
不是他季十一主动投诚。而是兵士不知道为什么,直接就奔着他躲藏的院子来了。一开始,三月就跟他说不用躲,季十一还想试试。
可惜啊。
“哎...。”
看着面前的几个空碗,季十一虽然叹气。但还是比较满足的。
人家虽然是看管,但是好歹给口东西吃啊!跟着三月这个家伙,季十一就没吃过东西。而三月也不提,好像不饿一样!!!
...
“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找到线索...。”
看着紧闭的房门,季十一的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他能想到的,阴他的人也能想到。既然对方想要合理安排他,就必须做好所有细节,对方还不能露面。
做成难,破坏易。如果季十一双腿灵活,怕也不会这么被动了...。
“咚咚咚~~~”
几声牛皮鼓的声音沉闷的炸在了空气中,季十一也爬着身体,来到了门缝位置向外看着。
他季十一,并不是第一个。
“诸位,我是季镇落星辅街的一位倡议人。书匠,葛同。”
这伴随着鼓声出现的,是一位中年人。一身的青色麻衣。头发黑而浓密。一双大眼炯炯有神。方脸更是显得刚正不阿。
“不才今日,被选为这公路日的主事人。其余看客,皆环与二楼之上。凡持牌者,可举牌发言,牌有红蓝双面,代表立场。我想公论日的规矩,大家都明白...。”
葛同,自然是要简单的介绍一下公论日的情况,避免有些人故意找矛盾,出幺蛾子。其实,公论日的规矩很简单。
主事人,提出事件。客观陈述。
当事人,有自辩的时间。双方各持证据。各证清白。结果,就由挑出来的一百位居民定夺。这一百位居民,都是代表着各个商铺店铺。至少,是经过调查备案的。倾向是肯定有的。
不过镇长对于最终的决定,拥有一票否决权。所以,这是民意的一个体现。所以,才叫公论日。
只是论,并非是定...。
在葛同解释过了之后,这第一个事件的双方,就上场了。
不上还好。一上来,季十一都有些愣住了。
“落星辅街,包子铺秦本卿,秦老板。胭脂铺,王云老板。女士优先,王老板先请。你们的事,在下不好多言。”
看着两人慢慢从房间里走出来。葛同的面色也闪过一丝尴尬。
他十分不晓得为何这样的事,也会被拿到公论日上来说。
...王云大娘,自然是一脸幽怨。低着头,始终不说话。至于那秦老板么,身上包扎着伤口。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他这刚经历过野狗的洗礼,就遇到寡妇的纠缠。且不说自家赔了多少肉吧。难受啊!!!
“秦本卿,这负心人。我不希望在这个镇子上再看到他了。”抹着眼泪,王大娘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发簪。
这发簪,就是个铜簪子。但是上面,有一朵梅花。还上了红漆。也不知道这簪子被盘了多久的时间。那红漆,已经剩下的不多了。
王大娘此刻,拿的就算是物证。
掏出来之后,落星楼的下人端着盘子赶忙来到了场地之内。接过物证,而后便是离开了。至于那葛同,不知道从哪拉出了个凳子。
远远地坐在一边。把主场,交给了王云。
“感谢诸位的帮衬。我一个寡妇,男人带着孩子跑了,还能在落星辅街上过得下去。少不了四邻的抬爱。”事儿没开讲,王云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圈礼,那真是十分礼貌。
见此,秦老板那藏在纱布下的眼睛,厌恶之意已经难以隐藏。
他也不是什么太阳光的人,但是这种上来就示好示弱的心态,让他很恶心。要不是碍于不可触碰的规矩,他现在就想反驳啊!
行礼过罢,这王云,也就开始了。
“王云自知力弱。很多事,都需要帮忙。尤其是吃食。去年三月,偶遇那秦老板,这事儿,就开始了。”
“起初,我并未对此人有好感。说实话,我这玩惯了胭脂的人,实在是难以习惯那浑身的血腥味儿。不过,冬日我生重病。我才知道。有些事,不能看表面。拿大刀的,也很温柔...。”
王云的话,并没有说的太细,只是把该说的经过,都讲述了。这也是跟倡议人都报备过的。不然,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
“...原本,我以为他与我是情投意合。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便是接受了他的定情信物。但是,最终,她却跟我的下人,香莲。两个人走在一起了。如果仅仅是这般,也就罢了。但她们,始终想合谋害我。我一个寡妇,死了店铺没人继承。一切,都归那香莲了。此事,打更兵士可以作证。那位兵士亲耳听得。”
听此,倡议人点点头。接着,看了看秦老板...
打更兵士的事情已经证实过了。王云说得,并没有错。不过,事情并不是单方面的。
一个人的对,并不是对。
两个人的,也不是。
公论,才能看看,什么是对错。
一个相对客观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