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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节已经过去好几天了，雪也早已经化了。温度开始逐渐回升，也慢慢有了春天的感觉。这几天天气不错，本来打算去踏青的我，现在却被迫困在黄犬园里读书。自从之前向娇儿和三哥提过要读书之后，打算参加每年的太学考试之后，我的噩梦就开始了。
前2天还没什么，可以出去玩，娇儿也没说啥，只是给我找了几本识字书和讲述东方各国历史的地书《冠带之国考》，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笔记；三哥也差不多，又过来看望了一次，顺便带给我一本厚厚的天书，《史记》。
可等后面教书先生来了，我才发现：学习，是一个伴随着痛苦的过程。老先生开始很激动，知道我要读书了，差点哭出来，说什么“朽木亦可雕也”（感觉不是好话），然后先是表扬了我一下，说什么“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接着又是什么“不学诗，无以言，不学礼，无以立”等说明读书重要性的格言。老先生博学多才，又爱引经据典，出口成章。只可惜我见识浅薄，没读过多少书，他讲得再有道理，我也只能在旁边不懂装懂。
可后面几天，痛苦，就降临了。因为信奉“玉不琢，不成器”的教学思想，老先生对我可是“严标准，高要求”。也不知道之前他娇儿的时候，娇儿是怎么挺过来的；但对于我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而言，每天的高强度教学，实在太痛苦了。白天上课，晚上复习预习，除了吃饭睡觉，我的一天，就剩不下多少时间了。
就比如今天早上，天还没亮，这老头就来黄犬园了，准备上课。
不过娇儿更厉害，我都这么早起来了，她都比我还早。每天早上，天没亮，就已经起床了。不过因为她一般动作很轻，我又要睡懒觉，所以很少注意到；只是有几次起来上厕所，发现这丫头就已经在活动了。
# 1
为了使我能够专心学习，娇儿把她平时“霸占”的书房都让给我了，自己到正厅里去看书了。
虽然很久不碰书本，但以前当太子时学的东西还有些残留的印象，所以也不至于完全重头再来。每天上课，一般是先复习。然后看地书，讲历史，顺便学习不认识的字。至于像《史记》这样的天书，对于我这种程度的家伙而言，就太难了，老先生说可以先缓缓，过两天再学。至于算数、作诗等高级内容，就要到更后面去了。
“好，那今天我们继续学习地书《冠带之国考》，这是一本主要讲述东方六国历史的史书，属于入门级，内容都比较简单。昨天我们简单介绍了黄国的由来，无马黄国时期，今天讲有马黄国。现在，你来讲讲，我们昨天讲的，有关马鹿子的内容。”因为我的强烈要求，所以老先生同意先用白话授课，后面再换回文言。与直接用文言授课相比，白话虽然少了许多韵味，但对我这个初学者而言，理解上面，却是容易了许多。
“马鹿子是有马黄国的直接建立者。黄国分为无马、有马2个时期。黄氏先人黄吕因辅佐白文王、武王二人有功，被封于东海之滨，建立黄国，史称无马黄国。后来，无马黄国的大臣马鹿子弑君自立，但国号不变，传国至今，是为无马黄国。”说出来了很多，不得不说，被娇儿逼着每晚复习，效果还不错。
“说得很好，那你能说说，马氏建立有马黄国的具体步骤吗？”
“这个实在记不清了，内容太多了。反正过程很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收买人心，多代累积，一步步蚕食掉黄氏政权的。”
“都说黄国是诗礼之乡，文人义士辈出，那为何马鹿子还能篡权成功呢？”
“其实马鹿子开始也不敢造次，毕竟黄氏根基深厚，立国数百年。但是，有一次，马鹿子抢在前面，用双倍聘礼，纳本来要嫁给一个小王公的女子为妾。本来此事无可厚非，未违背黄国律法，只是有点不道义，而当时的黄国舆论，不但没批评其无耻行径，反而盛赞。说那位王族之人德不配位，马鹿子乃国之栋梁，美姬归他，理所当然。至此，马鹿子知道黄氏德衰，不久后便取而代之，自立为王。”
“黄氏香火旺盛，枝繁叶茂。这么一个多如牛毛的小王公的贱妾，如何让马鹿子知道黄氏国祚不续的？”
“黄氏维护礼制，倡导长幼有序，尊卑有别；而马氏则是下位之人，其先人是他国的落难公子，过来投奔黄国的，因此提倡天命归于有德之人的下克上理论，信奉强者为尊。马鹿子虽为权臣，但王族子弟，位仍高于他。以下犯上，践踏礼法，已与黄氏的治国之道不符；但黄国国人却拥护其行为，可以说明，黄氏已经失心。而马鹿子的代立，便也没有障碍了。”
“讲得很好，虽有些不足，但还是很不错了。你看，只要你努力，也可以做得很好。再这样下去，超越我，也是没几天了。”
“老师你谬赞了。”
有点不好意思，十分心虚。因为，我刚才说的这些东西，原本是娇儿的。以我自己的个人能力，总结出治国之道来，怎么可能？这些都是娇儿以前读书时写的笔记，我之前找她要的。这丫头也够意思，除了给我书和笔记，怕我看不懂，很多地方，还专门还用红笔，添加了许多注释。也多亏这些多加的注释，使我在读这些史书的时候，轻松了许多。
“这章就差不多了，我们马上就讲下一章。关于这一章，你理解到位了吗？还有问题吗？没有的话，我们就开始讲下一章。”
“诶，老师，你说为什么，我们的历史，和《史记》里的内容，这么像呢？你看，都是战国时期，七个国家，前期的内容，都差不多。只是后面。。。你说，会不会以后，就和这《史记》里的秦国差不多，青国也会统一天下，但最后又由盛转衰，然后再轮到汉？”虽然三哥带过来的《史记》，我没怎么看，不过大概讲的是啥，我还是有所了解的。听人说起过，毕竟是家喻户晓级别的天书。
“一般而言，我们把书籍分为天书和地书。地书，是可以查到准确作者和事件原型的书籍；而天书，特指那些作者不明，或者内容过于虚幻的书籍。比如你提到的《史记》，它的作者，是一个落魄书生，相传其梦游天国，从天国里抄录出来的，但内容上面，虽然记录详实，却无法考证真伪。比如，三皇五帝、夏、商，就没人可以知道其具体指向。”老先生停了停，接着继续，“至于其中的周、秦、齐等内容，的确像是在含沙射影，暗喻天下时局。但也不能说是完全一样，除了少部分过于雷同以外，其余的很多细枝末节，都有或多或少的偏差存在。不过到后面，汉的内容，就真的是纯粹的预言了，更别提什么《汉书》《后汉书》一类的书籍了。天书虽然意义重大，各方文人，也以其为蓝本，演化出各家学派，比如儒家、墨家等的出现。天书，大多价值巨大，值得认真学习；但至于其中那些所谓的天书中的史书，大多意义不明，类似谶纬之术，难以为信。不过，天书中记录的很多故事，也不算完全的胡编乱造，可以当作寓言故事来看，值得借鉴。但如果真的把它们当作真实发生的历史来看，就真的是无药可救了。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那还有其它问题吗？”
“诶，对了，老师，我听说您以前就是黄国人。怎么现在来青国了？”
老先生年轻的时候，好像是黄国赫赫有名的才子，但不知为何，却来到了青国。对于黄国的书生们而言，青国是属于那种穷乡僻壤的存在。一个大才子，不老老实实在黄国呆着，却跑到青国来，实在令人感到不可思议。
“逝者如斯夫，过去了，就没必要再提了。年轻的时候，太自我满足了；就像井底之蛙，看不到蓝天的广阔。”仿佛是祈求我不要再提一样，然后拐个弯，说道，“也差不多了，你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
“那好吧，既然没问题了，我们就将下一章吧。”
# 2
可就在我们准备开始新的一章的学习时，老管家却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少爷，不好了。。。”还没出门，老管家就已经赶过来了。
“发生什么了，为何如此慌张？”
“外面来了3个公子，要带走小条，说她是妖女。。。现在他们在正厅里，不依不饶。。。”
娇儿是妖女？天大的新闻，我居然不知道。
“老师，那我过去一下。”
“恩，去吧，我也正好休息一下。”
娇儿是老先生的爱徒，想必他现在也十分担心娇儿的处境吧；但毕竟年事已高，这种事让老先生出马实在不合适。
“直接过去吧，有事路上说。”我招呼老管家，一起急急忙忙地走出了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