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然不能参与你的过去,但是你的未来我奉陪到底。这是很美的话语,但是获叙永远不可能会对耿秋说。
如果你不能参与我的未来,那我就跟你讲,从我的学生时代开始,小学、初中,让你用另一种方式参与我的过去。——耿秋
2004年,七岁的耿秋第一次上小学一年级,是班里最能玩但是成绩最喜人的学生。耿秋是在小寨里上的学,离家只有两分钟,那时候还没有遇到她后来的同桌徐并欢。耿秋的小学数学成绩很好,但是语文成绩只是较好。有很多小伙伴跟她玩,但是只能在学校。在家的时候的玩伴只有弟弟一个,因为耿秋爸爸觉得小寨里的孩子都很调皮,怕耿秋跟着玩坏,耿秋不敢反对老爸,即使伙伴们对她是真的很好。会给耿秋留位置、耿秋跳绳不敢侧身翻,都是她们压低绳子让耿秋过去的、扔沙包也是她们让着耿秋......耿秋也是真的觉得跟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是快乐的。耿秋看着胆子很大,但是其实胆小得要死,从来不敢跟老爸对抗。
耿秋的小学六年里,徐并欢是她最常在一起的同桌,只要是要求异性做同桌,耿秋的旁边永远是徐并欢。徐并欢跟所有爱玩的男孩子不一样,他很温柔很暖也很让着他,你可以想象一个女汉子跟一个文静的男生做同桌是什么样子吗?
印象最深的是五六年级,耿秋在一班,因为语文数学总成绩在全班第一,所以班主任让她当班长,但是同学们都叫班主任叫做“黑鬼”,因为班主任长得有点黑,关键是她很凶,经常黑脸。在耿秋上大学的时候听说她结婚了,真好,她喜欢的老师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时候的副班长兼体育委员是徐观新,一个很高大很有爱心的男生,是班级里的体力担当。学校植树是他从家里用大袋子装了农家肥来,别的同学包括耿秋都是拿塑料袋;听老师说他还是个很孝顺的孩子,会经常帮奶奶挑水,跟耿秋一样。耿秋跟徐观新是属于相爱相杀的玩伴,徐观新会经常嘲笑耿秋的身高,会故意惹耿秋生气;耿秋也会借监督同学早读之名在早读课走来走去,专门治不早读捣蛋的同学,那个时候徐观新是最爱捣蛋的同学,耿秋经常在早读课用课本跟他打闹,但是被二班的语文老师看到了,她还告诉“黑鬼”,没多久就被叫出教室外,被教训了一顿,耿秋说没有真打他,只是轻轻打而已,老师告诉她那也不行。好吧,下次不打了,回教室的时候耿秋看到徐观新这家伙居然在笑她。当时的耿秋很气愤,但是小学毕业后,因为徐观新没在继续读书,他们再也没有联系。但是听爸爸说他有一段时间在减肥,耿秋老爸没有说是他,但是说隔壁寨的一个很高的胖子从家里每天跑步到区政府那边,每天一个来回至少四十公里,耿秋就知道是他,那个一边跟自己打闹一边帮自己解决问题的副班长。
真好,有些人即使生生不见,听到他在变好就替他很开心。
回到耿秋的同桌徐并欢,一个耿秋最爱的同桌之一。他们的课桌有三八线,他们会经常拌嘴,但是三八线永远是耿秋越线,拌嘴永远是徐并欢让着他。六年级为了备考小考,“黑鬼”老师虽然老是很嫌弃我们,但是分班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我们,以前年少不懂爱,后来成年后回想才知道那是爱的表现。为了防止学生们课堂说话,老师安排了男女同桌,男生的前后左右都是女生,女生的前后左右都是女生,那时候耿秋的班级里一共有34名同学,16名男生18名女生一共18张桌子,毫无疑问有两个男生是单独做的,徐观新就是其中一个,因为捣蛋的都是单独坐的。但是意外的是徐并欢居然还是耿秋的同桌,因为她们之前一直是同桌,后来耿秋才明白老师的用意,希望自己和徐并欢互相进步,因为他安静不会捣蛋影响耿秋学习,因为他成绩不太好耿秋可以带着他,但是老师误会了,后来的耿秋跟徐并欢成了很好的朋友。
耿秋不知道是不是会错意,她觉得那时候的徐并欢是愿意跟她同桌的。
“你喜欢跟班里的那个女生同桌呀”一天闲聊中耿秋笑着问徐并欢,一个12岁的少女也有一颗八卦的心。
徐并欢笑了笑没有说话。
“是不是在第一列?第二列?第三第四?第一排?第二排?第三第四?”耿秋一直问一直猜,后来她每一个都问了一遍除了自己,徐并欢一直摇头,但是她可不敢问徐并欢问是不是她,因为也怕尴尬,也怕不是她。现在过去十年了,耿秋后悔当时没有问他了。没有想到的是,当时没有问出口的问题就再也没有合适的时机去问了,再有意义也只是过往。后来小考,耿秋以镇中学重点班全班第四的成绩进入了她的初中生涯,但是当老师说班里有个同学居然小考试卷是空白的,耿秋就知道是他,她回头看他,徐并欢向她苦笑了一下,耿秋后来问他为什么,“就是不想写,没有为什么。”然后转身走开了,留下一个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耿秋。耿秋是愧疚的,因为在最后一次分同桌的时候,耿秋选择了自己的好朋友,一句“随便”让他们不再是同桌,但是耿秋并没有后悔她当初的选择,因为好朋友的不愿意跟她之前的同桌同桌,她站了出来,那是她一生最大的勇气,但是徐并欢说的“随便”她没有读懂,她内心更希望他说不愿意。因为耿秋个子矮小所以留在了原位置,徐并欢被换到了后面,这是耿秋没有想到的,因为那时候的徐并欢也不是很高,她以为是她搬到后面的,直到分完位置的耿秋才意识到自己在干嘛,但是只能这样了。徐并欢给她的同桌还有耿秋送了蝴蝶兰,是一种开蓝色花的植物,耿秋很爱惜,但是只开过一次花,因为爸爸不喜欢。爸爸丢了很多次出去,但是只要耿秋在家就会捡回来种好,直至后来上初中她放学回家再也没有蝴蝶兰的影子,她知道她真的失去了同桌送她唯一的礼物、唯一的念想。
后来上了大学,有同学建了个小学QQ群,那是第一次耿秋有了同桌的联系方式,她添加他为好友,告诉他她曾经在车站见过他,在他爸爸与一个叔叔聊天的时候,耿秋知道他没有考上高中去了技校,跟她一趟车去区里,但是耿秋没有跟他打招呼,因为害怕她看到胖胖的自己。耿秋是开心的,她少年时候的同桌并没有像别人一样早早辍学,生活在乡下的小寨里,辍学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但是同桌没有变成别人。
耿秋生日的时候,余淮送了她风信子,花语是纯洁、不敢说的爱,他们也是一直是同桌。但是耿秋的同桌并不是那时候《最好的我们》,她跟他同桌也许只是她成年后自己美好的遐想,也许同桌就是不想告诉她不想跟她同桌而已,也许那句“随便”真的只是随便,也许蝴蝶兰真的只是顺便带而已......但是都已经不重要了,耿秋还有同桌的联系方式,他将是她最不能炫耀但是最能炫耀的同桌。
但是那些年的无知、多彩,没有获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