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时辰后,武侠“次世界”,扬州城张府。
“滚吧。”
张安庆坐在椅子上,淡漠地挥了挥手。
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仆从,擦了擦头顶的冷汗,恭敬地起身告退。
张安庆一手扶额,陷入了沉思。
刚走的那个胆小仆从,是张安庆安插在李长风手下的细作,他刚才向张安庆汇报了苏云落来的那晚,屋内的情况。
这个李长风真是有点意思......
门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段天安、杜安坤和那孙姓老者依次走进房内。
“任务失败了?说说怎么回事。”
张安庆专心把玩着手里的玉佩,似乎并不关心这事的结果。
底下的三个人互相使了使眼色,最后段天安硬着头皮站了出来,将事情的经过如实禀报给了张安庆。
“所以,你们是在把我当傻子耍?还是你自认为编了个不错的武侠小说要讲给我听?”
听完段天安的话,他把玩玉佩的手顿住了,眼神从玉佩上挪开,平静地看着段天安。
段天安的后背唰得被冷汗浸湿了,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滴往下滚落,流进眼睛里。
感受着汗珠流进眼睛的酸涩,他却丝毫都不敢动弹。
“大人,此事真的是千真万确!”
杜安坤出口替段天安求情,这并不是因为跟他感情好,而是怕张大人连他也一起责罚。
“段天安腿上的大洞就是证......”
“好了,下去吧,下个月的计划照常进行。”张安庆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三人见到大人不耐烦了,于是连忙起身告退,走在最后的段天安悄无声息地关上了门。
门内恢复了以往的昏暗,只留一缕阳光照在张安庆鹰一般锐利的眼睛上。
“你说张大人身居高位,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手里经常把玩那半块破玉佩呢?”
三人已远离了房门,走在走廊之上。
侥幸逃得一命的段天安,冲着孙姓老者问道,“那半块玉佩材质也不好,根本配不上大人的身份啊!”
孙姓老者跟随张安庆的时间最长,他明显是知道些什么,但仍开口呵斥道。
“我们当下人的,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了,你随意打听大人的事,活得不耐烦了?”
段天安干笑一声,连忙称是,随即拖着受伤的大腿,默默地跟在二人身后,眼里目光闪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同样是在扬州城内,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相思酿的牌匾之下,阿婆拄着扫帚,冲着巷子里不知道在张望什么。
繁华的街上,陆大壮卖力地拿着一把长枪耍弄,周围的人高声喝彩。
客栈内,小二靠在墙边打着哈欠,嘴里絮絮叨叨地骂着今早打扰他睡觉的三个人。
城门口,一个守门的官兵略显疑惑地盘查着一位粗犷的江湖武夫。
他总觉得面前这个粗鄙的江湖人,跟今早大闹扬州城的落梅庄主苏云落很像。
城外近百里,一间破落的木屋外,一道一僧静静地注视着地上早已干透的血迹......
半响。
“一个月之后见。”老道士没头没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好。”老和尚微微颔首。
随后两人便分道扬镳。
主世界三天之后,湖边木楼二层。
微风拂过窗扉,吹起了女孩微红的秀发。
王绪只觉脸上搔痒,便想睁眼一探究竟,可眼皮异常沉重,废了好半天,才勉强睁开一条缝隙。
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张清秀的侧脸。
苏妍妍......
王绪闻着苏妍妍秀发清幽的香气,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
半响。
“王绪!”苏妍妍从睡梦中惊醒,应是梦到了三天前的险事。
王绪轻拍苏妍妍的后背表示安慰,此时他已经恢复了些许气力。
“你醒了?”
苏妍妍先是惊喜,随即又把头埋到王绪胸膛上放声大哭起来。
楼下的戴夫听到房内的动静,撂下了手里的活就直冲了上来。
打开房门,戴夫到王绪已经安然无恙,心下顿时放心不少,便又下了楼去,不再打扰二人。
待苏妍妍哭声渐止,王绪右手温柔地抚摸了一下苏妍妍的脸颊。
苏妍妍感受着脸颊上的温度,哽咽着冲着王绪说道,“你的......你的......”
王绪温和一笑,轻轻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苏妍妍要说什么。
是的,王绪的经脉,全废了......
本来便只是练了一天内力,又在第二天强行透支数次,最后依靠苏妍妍渡来的庞大内力赶路......
王绪的经脉连个适应的过程都没有,就直接尽数废掉了......
王绪并未因为自己成了半个废人而心情抑郁,相反,他只是心疼地看着苏妍妍颜色微红的秀发。
这丫头,为了照顾他,连头发都顾不上洗,还沾着三天前留下的血迹。
苏妍妍看着王绪心疼的目光,也明白了王绪的心意。
她红着脸,直视着王绪的双眼,郑重地说道,“今后,我养你。”
五分钟之后。
正在楼下吃西瓜的戴夫,看着被苏妍妍搀扶着下来的王绪,咧嘴笑了笑,胡子上沾满了红色的不明液体。
苏妍妍被吓得小心肝乱颤了好几下。
戴夫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抬了抬下巴,示意王绪看向那边。
没等转头,王绪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接着一张紫色的大嘴占满了他的视线。
看着眼前跟一朵怪花“忘情亲吻”的王绪,苏妍妍只觉得妒火烧心,抬脚便踩在了他的脚背上,也没询问这明显通人性的植物是怎么回事。
不得不说,她的脑回路略微有一些清奇。
完事之后,王绪意犹未尽地擦了擦嘴,看着愤怒的苏妍妍,讪笑道,“我是被迫的。”
看你意犹未尽的样子,还有脸说你是被迫的?!苏妍妍抬手便打。
“阿紫!”王绪指着大嘴花说道。
原来阿紫是这样一盆花......
苏妍妍半空中的手停住了,整个人也陷入了石化当中。
一开始她还以为阿紫是个姑娘,黯然神伤了一个晚上,后来知道阿紫是一盆花之后,她又重拾自信,总觉得自己肯定能胜过一朵花。
但现在看到眼前的一幕,苏妍妍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她又看向缠在大嘴花根茎上的阿赤,悲愤地想着,老娘是不是只能排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