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打？
人们的眼神有些惊讶。
风起这边才刚刚完成了一对三的胜绩，你那边便又要下场？
是虚张声势，还是胸有成竹？
“他可是太玄山弟子啊！”不知何人开口说道。
“太玄山和雪云宗同属当世两大顶尖宗门之一，明诚道人既然是离渊高足，即便不如风起，想来也不至于差得太多。”
“我从寒州而来，本觉得路途遥远劳心劳力，不曾想竟能看到雪云宗和太玄山之间的碰撞，赚了！”
“逍遥阁也真是的，为何不排宗门子弟？这般精彩的对决，连胜负手都没个底，真挠心。”
“这哪知道呢？就连万卷道藏也是由逍遥阁负责选排的，排不排宗门不得由着他的性子？”
“再说了，宗门和世家可不一样，强者和天才心高气傲，谁也不服谁！别说问道大会，历届雅集上也死了不少人，真要弄个榜单之类的，不是刻意挑起宗门间的纷争嘛，到时候宗门战端一开，谁能承受这种结果？”
“是啊是啊……”
听到耳边的议论声，风起轻笑了声，然后抓起唐如玉的腰带，将她提到周梓涵身边，“看着她，等她醒了之后，我要问她几个问题。”
周梓涵嗯了一声，说道：“没什么问题吧？”
风起想了想，“如果那家伙不如你的话，就没有问题。”
周梓涵说道：“那就没问题了。”
牟林翰在一旁笑道：“师弟，无痕剑意第一层了？”
风起说道：“承蒙师兄指点，刚刚入门而已。”
牟林翰心想这就有些傲了。
风起不知道牟林翰在想什么，转身回场。
明诚已经将另外两人交给了他们的师兄弟，好整以暇地等着风起。
在他的身后，一个与人等高的青影若隐若现。
风起笑道：“这是驱影？”
明诚点了点头，“和你的无痕剑意差不多。”
风起说道：“难怪你还敢下场，练成了驱影，你哪怕不用法宝也能轻松击败刚刚那三人。”
明诚说道：“若非明台的天赋确实惊世骇俗的话，我本该是离渊道子的。”
风起从这句话中听出了些许嫉妒的味道。
“你没试着把自己的东西夺回来？”
明诚沉默了会儿，“我输了。”
风起微微眯眼，“差距很大？”
明诚淡然道：“不用想着套我的话，我只能告诉你，天生道种，无愧第一仙体之称。”
风起嗤笑道：“从魏三木到老皇主，数名仙人，又有几个是天生道种呢？”
明诚怔了下。
风起补充道：“所谓修道，看的是心性与付出，不是天赋，不然魏三木根本无法解释。”
明诚说道：“你刚刚已经见过三木之一了，难道你敢说它不强？”
风起说道：“很强，但这和天赋没什么关系，和天生道种更没什么关系。”
明诚说道：“这句话，等你见过明台之后再说吧。”
风起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从元府内取出青霜。
明诚皱了皱眉，觉得那把剑非同小可。
他也取出剑匣，轻声解释道：“上元之宝，神机剑匣。”
各个宗门对法宝的叫法都不同，太玄山的上元之宝，大抵便是雪云宗的天品飞剑。
风起挑了挑眉，看着青霜剑，心想你可不要太露锋芒，毁人法宝那可是大仇。
青霜剑颤了颤，发出一道委屈至极的剑鸣。
明诚盯着青霜剑，觉得这把剑灵性得有些过头。
风起压根没理会青霜剑，对明诚说道：“青霜剑。”
……
……
牟林翰看着场中青影，挑了挑眉，“这明诚倒也无愧天才之名，据我所知，离渊里掌握驱影的人，不足十个。”
周梓涵也在看，闻言问道：“很厉害吗？”
牟林翰轻笑道：“在师尊只有我这么大的时候，逍遥阁排出的万法榜中，驱影第六，无痕第十，你说它厉害么？”
周梓涵心想那便是数百年前的事了，“你怎么知道这种事？道藏上应该没有记载才对吧？”
牟林翰说道：“师尊告诉我的。”
周梓涵皱了皱眉，没有问雪千丈为何要把这种事情告诉牟林翰。
“驱影是天下最强御，师弟的无痕剑意现在只能守不能攻，怕是很难。”牟林翰轻声道：“不过师弟底牌众多，这个明诚，想赢更难。”
周梓涵的眉头皱得深了些，问道：“青霜剑不能代替吗？”
牟林翰说道：“以师弟的智慧，不会这么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仙品飞剑在一个混元弟子手里……哪怕是畏惧雪云的威名，也保不齐会不会生出祸心。
周梓涵说道：“雪云宗的剑子，还没有过败绩。”
牟林翰心想连掌门真人都有过败绩，何况这些普通弟子？
不过他也乐得看见新弟子们对宗门有这么高的认同感，没有出言解释。
……
……
场间，青影和白光已搅在一起，明诚和风起手中的剑快得让人眼花，不时溅起火星。
神机剑匣有两个部分，剑在明诚手上，匣在青影手上，明诚主攻，青影主御，竟隐隐压制了风起。
“果然，要想和雪云宗争锋，只能靠太玄山弟子啊！”
“照这个架势，估计再过百招就能分出胜负了吧。”
“难说，不光是主战场，一旦那道诡异的白光消散，青影也加入战场的话，恐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分出胜负了！”
连场外的观战者都能看出风起的颓势，何况身在其中的风起呢？
明诚的剑宽厚且有力，让他有些头疼。
即便如此，要想压制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之所以会陷入这种局面，还在于他体内的霸气没有恢复。
无敌无我的增幅效果极强，但它的排名之所以比背水一战低，便在于这个致命的副作用。
使用无敌无我之后，至少在一月之内不能动用霸王枪后两式，风起虽说改变了霸王枪的元气运行方式，但本质却没那么容易改变。
霸王枪，靠的是霸气。
他再度用剑接下了明诚的斩击，脚下轻点便拉开了距离。
难不成，真的要用其他功法？
这岂不是说……雪云之剑，不如太玄之剑？
明诚一剑斩空，看向风起，“看来无痕峰剑子还没彻底掌握无痕剑法。”
风起挑了挑眉，哦了一声，“你是觉得你已经赢了？”
明诚看了眼已经快要消失的白光，“无痕剑意号称可弹万法，看样子驱影不在万法之中啊。”
风起笑了笑，“对于无痕剑意，我确实还不到家。”
明诚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倨傲，皱眉问道：“难道剑子师弟还有什么没有用出的底牌？”
风起说道：“底牌很多，正在发愁出什么呢。”
明诚微嘲道：“如果你真的有把握的话，随便出什么不就好了？”
风起知他不信，也没有解释。
场间相信风起的只有四人，其中周梓涵和牟林翰的相信还只是因为感觉。
何塞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扶风身边，听到风起的话，轻声说道：“别的不说，至少风起的霸王枪要比他展现出来的剑道造诣更高。”
扶风说道：“除此之外还有禅宗的一点通，当初他用这招弄死了银月狼王的幼崽……禅宗封山已久，真不知道他是怎么修到这么高深的佛法的。”
风起的剑袍突然无风自动，猎猎作响。
白光脱离青影，不再纠缠，眨眼间冲入风起体内。
风起的双目发出璀璨的银光。
明诚皱了皱眉，“剑目？”
风起说道：“如果不是大师兄提醒的话，我也发觉不了这六年来我的无痕剑意一直修错了方向。”
顿了顿，他露出释怀的笑容，“但，修错了，并不代表它不强。”
明诚皱了皱眉，挥剑斩下。
一道剑气破空而来。
风起向左移了一步，剑气擦过他的身体落到空出。
一片衣角缓缓落下，明诚的宽剑已到眼前。
锵的一声。
明诚看着右手。
那里空无一物。
神机剑躺在数丈之外。
与此同时，有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就像是伐木之音。
青霜剑已入剑匣半寸。
风起轻笑道：“请赐教。”
明诚沉着脸，重新将剑召回手上，握剑的手沉了些。
他猛地掠出，身体所过之处，带起道道残影。
锵的一声。
神机剑再度脱手。
明诚心下微惊，心想第一击尚能说成意外，这一次又该如何解释？
风起解释道：“我第一次登剑峰，便进入了两百丈，后来周梓涵告诉我，那里已经接近了三百丈，强度几乎等于会心中境。”
他的笑容有些感慨，“师父问我怎么做到的，我告诉他，因为剑峰上所有的剑意，在我面前都无所遁形。”
明诚问道：“那又如何？”
风起说道：“在师兄展现出遏制其他攻击的能力之前，我一直认为无痕剑意最大的作用是看清所有招式，并以此为目标练了六年。”
明诚沉着脸，“意思是，你能看破我的攻击？”
风起笑了笑，“可以这么理解。”
明诚想说风起很狂妄，可却面色难看地将自己的话吞了进去。
不管怎么说，风起接连两次击飞了他的剑是事实。
他发出一声道喝。
神机剑再度入手。
青影俯到他的背上，缓缓融进他的身体。
他整个人都散发出氤氲的绿光。
“驱影——以身为道，请赐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