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启东放心地用双手抱住她,长叹一声说:“不要哭了,哭肿了眼睛明天上不了班。”
李婉婷还是痛哭不止,但是渐渐声弱,最后抽噎着说:“启东,我在这个城市,除了一份工作,所有的不过是你,你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在外面像一只警惕的小动物,随时随地要防止被被人侵犯,可是在你面前我放下盔甲,是不设防的。什么人都可以伤我,只有你不可以伤我。如果连你都要伤害我,这个世界上你让我去信任谁?”
胡启东说:“我怎么会伤害你呢?你多想了。”
李婉婷说:“不是我多想了,是实在是有些事情不由得我不想。好,启东,就算你对那个女孩子没有什么意思,可是你能保证她对你没有意思吗?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官,我觉得这个女孩子没有那么简单。我从第一眼见到她起就觉得她怪怪的。启东,我真的很怕失去你,这种担心让我失去了控制。”
胡启东自嘲地笑道:“我都小老头了,人家哪里看得上我呢?!你别胡思乱想了。她比迦荑还小,迦荑叫我们叔叔阿姨,完全是两辈人!”
李婉婷道:“现在的世道,还管什么两辈人两代人的?我们老板的一个朋友,五十多的人了,在外面找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小,发誓要生出儿子来。最近找了个二十出头的,终于生了个儿子,可怜他女儿也不过是这个年纪。”
胡启东笑道:“人家是老板,你老公不过是个打工仔。你太多虑了。我建议你去报个跳舞班瑜伽班什么的,人一忙充实起来就不会再胡思乱想了。”
李婉婷红着眼睛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胡启东问:“启东,普通的男女性朋友,哪怕关系再好,好到是老同学的程度,会这样公然搂搂抱抱吗?我信任你,我信得过你的人品,可是你真的能跟我保证这个女孩子没有企图吗?”
胡启东欲言又止。
李婉婷说:“启东,请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能保证吗?”
胡启东的眼睛始终不能在李婉婷的眼睛上聚焦。他将眼睛转向床头,终于说:“好了,我以后跟她少接触就是了。”
李婉婷说:“你怎么跟她少接触?你们一个公司,你又是她的经理——”
胡启东勉强说:“我是她的经理不错,可不是她的顶头上司。她上头还有冯智呢。再说行政经理很快就会回来上班,到时候我连她的经理都不是了。”
李婉婷说:“你么下面那么多分公司,不可以把她调走吗?”
胡启东吓了一跳,连忙说:“凡是在本市的分公司都在一栋办公楼里,合用的it部门。分开的分公司都在外地,很多都是在乡下,她家在这里,怎么可能愿意到乡下去?公司没有理由把她调过去。”
李婉婷说:“如果你们委以重任,升职加工资,她是单身,拎着行李退了房子就可以走,她为什么不去?不去就是心里有鬼。”
胡启东苦笑:“你别瞎说。人家在本市买了房子定居,房子户口全在这里,怎么可能跑到外地去!”
李婉婷不能置信地问:“什么?她刚刚大学毕业的外地女孩,已经在本市买了房子?本市的房价有多高——”
胡启东说:“我真没瞎说。她继承了一笔遗产,在念书的时候就买了房子了。所以把她调离是不可能的。婉婷,说句认真的,咱们在家里怎么闹都可以,可是关系到我工作范围的事,你别乱来。你真的给我把事情闹到上边去,我丢了饭碗,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他起身拿换洗衣服去卫生间洗漱,李婉婷上了床坐在被窝里发呆。等他从卫生间回来,看见她仰躺在被窝里,双手枕在头后,不知道想些什么。
胡启东关了顶灯,走过去来开自己这边的被子躺进去,不相信这事情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过去,有做梦的感觉。他想了想,侧过身子将她拉进自己的怀里,一只手臂放在她的头下给她枕着,说:“好了,睡吧,别胡思乱想了。我以后一定会注意跟同事保持距离。今天实在是个意外——她在前头跑,后面一个男的在追她,就是那个圣诞晚会上老缠着她不放的男人。我看她跑得很辛苦,忍不住帮了一把,让她上了车才算摆脱那个男人。她跟我诉苦,刚好我也没吃饭,就一起吃了顿饭。她经常跟迦荑在一起,我在心里当她跟迦荑一样看待。”
李婉婷也顺势侧过身子依偎在他怀里,紧紧地抱着他,将脸埋在他怀里,低声地请求:“我觉得这个女孩不简单。启东,你以后还是想办法把她调开吧。”
胡启东说:“看机会吧。”
李婉婷忽然想起,说:“不是说迦荑和迦楠在外面搞了个什么it公司吗?你跟迦荑说说,让小姑娘去那里算了。这总是专业对口吧?公司也在本市,不用去外地。”
胡启东长长地出一口气,不知道是叹息还是释然。他说:“再说吧。迦荑和迦楠的这家公司跟我们公司没关系,我们不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