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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森林的守护者

纪伯伦镇最美的女孩米拉贝尔楼下总是聚集着很多顽皮的男孩,他们在楼下叫嚷着,追逐打闹着,就是希望能够引起阁楼上那扇窗户的注意。

米拉比尔的屋子仿佛有一层天然的魔法屏障,她从小就在父亲为她搭建的阁楼里长大,很少下楼,很少外出。阁楼里面是满满的古籍,米拉贝尔有时怀疑花一辈子的时间是否能够将那些古籍统统读完。

她是一个谜一样的女孩。她的父亲莫雷巴勒莫镇长,只有在一些重大场合才会带米拉贝尔巴勒莫一同出席。这个天生自带光环的女孩,每一次出现都能惊艳人们的眼球。

莫雷是一个脾气很好的中年人,据镇子里某些年长的老人说,莫雷年轻时也曾是一位英勇的战士,名噪一方。曾是当年国王之手骑士团的骑士,在选拔赛中力挫当年同样纪伯伦镇出身的哈顿盖尔,传言之后南征北战为路法斯家族立下了传世的战功。之后负伤回到纪伯伦镇担任镇长,同时带回了米拉贝尔。

没有人见过莫雷的妻子。还有人曾经质疑过米拉贝尔是不是莫雷捡来的孩子——莫雷皮肤粗糙黝黑,棕色的眼眸,卷卷的头发——而米拉贝尔却有一双绿色的眼睛,柔顺的直发,肌肤如雪一般白皙。

米拉贝尔从小有知道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样,她眼睛能比一般人看的更远,夜间也能很清楚地看清周围的一切,当她集中注意力的时候,她能听见林间小鹿饮水的声音,草丛间蟋蟀打斗的声音。说起来那还是在她很小的时候,她想要点蜡烛,她只需要打个响指,火光就能跃上烛台,她伸手隔空一掐就能熄灭几步外的烛火,又例如她轻声念几句口诀,带起的风能够将窗台的风铃带动起来。

自从她私自参加对姬儿葛瑞丝的搜救工作负伤后,她便被父亲更加严格地保护了起来。

她很想去看望艾维斯和姬儿,但是父亲在家门口安排了警卫,她有时候心想,如果自己能学会一些魔法跃迁之类的高阶法术就好了。

她最近时常能梦见封魔森林那片高耸入云的树林,热烈的阳光穿透斑驳的树影,自己泛着磷光的身体。她坐在床边,再度伸出手,她觉得自己和其他人并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在那片森林中,她明显感觉到了归属感。她属于森林,她并不适合成天被关在阁楼上读那些陈旧的古籍和基础魔法典籍——她几乎能熟练背出任何一个初阶的光明魔法。

还有几周时间,她就要随同那几个孩子一同前往白石城参加复赛了,她很轻松,并不需要准备什么。她忽然想起有些好笑的初赛,她用刺眼的光明咒搭配气鸣术吓跑了一个矮人法师。她本来对这些比赛也不太感兴趣,她只是好奇白石城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她向往去大城市看一看,顺便,去学一些新的法术——如果能幸运成为首席魔法师尼古拉斯奥德里奇的弟子,对她来说是莫大的兴趣。对于名次,她更是一点不感兴趣。

米拉贝尔忽然注意到一阵奇怪的风吹进了她的房间。

是魔法的痕迹,米拉贝尔的房间出现了一个幻象。

那是一团绿色的幻象,幻象中有一个瘦长的女人模样的影子。

“你是谁?”米拉贝尔手中悄无声息出现了一根橡木法杖。

“米拉贝尔……米拉贝尔……”

幻象中传来一连串古怪的文字,像极了在喊她的名字。

米拉贝尔见状,收起法杖走上前,她希望看清楚那个女人的脸,她只看见了一双清澈见底的蓝眼睛……

“米拉贝尔,来封魔之森见我……”

“你到底是谁,请现身……”米拉贝尔回应:“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米拉贝尔刚伸出手,去感知施术的源头,幻影残存了最后一丝讯息在风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看向窗外,一只百灵鸟正在树上扑腾筑着巢,高声鸣叫着。

米拉贝尔换上一双轻便的鞋,准备再度前往那片迷雾重重的禁地森林。

门口的守卫仍然坚守岗位,米拉贝尔不想留下魔法痕迹,也不想对忠诚的守卫施障眼法,她望着窗外,忽然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中划过。她小心地走到窗前,忽然觉得这个高度对她来说毫无挑战,她纵身跃下,脚尖轻盈点落地上却几乎没有惊到守卫。

自从镇子里出事后,修道院四周已被封锁,沿途有不少巡逻的守卫。米拉贝尔看的真切,几乎避开了所有的守卫,有那么几次,被守卫发现有一些异样,她也很好地应对躲了过去。

她转身看了看回头的路,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去想父亲生气的脸,快步朝封魔之森跑去。

她很快赶到了森林交界处,四周的古树冥冥之中仿佛与她产生着一种共鸣,周围幽静极了,她回想起前几天在这里的遭遇,变得更警觉起来。随着越来越走入森林深处,光线逐渐昏暗,米拉贝尔丝毫不受影响,她小心地观察周围的一切动静。这时她听见了那在不断呼唤自己的声音。

米拉贝尔忽然在想,这一切会不会是某种幻觉,或是……森林中有一些致幻的孢子类气体。她尝试着去念一些让自己保持清醒的咒语,然而在封魔森林里,空气中的能量很快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她顾不上那么多了,循着声音摸索过去,只见前方有一棵伞盖形的大树,这棵树比林子里任何一棵都要高大,粗壮的树干见证了它古老的年纪。而声音,正是从这棵树传出来的。

“我来了。”米拉贝尔朝着这棵树轻喊了一句。

她听见上方有树叶的摩挲声,她本能地后跳了半步。只见树上跃下了一个穿着绿色短袍的女子,她背上挂着一柄褐色的短弓。

米拉贝尔一惊,继续打量她的全身。她露出的皮肤雪白,手指细长,脚上穿着一双皮靴,眼眸是好看的宝蓝色,却蒙着面——看上去也是和自己相仿的年纪。

米拉贝尔喘了口气,放松了许多:“你找我有什么事?

绿袍女子开口道:“我叫奥杜娜,是这片森林的守护者,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我要说一个很长的故事——关于这片森林的来历——希望你能有耐心听下去。”

“好,只要能在天黑前赶回去就行。”米拉贝尔轻松地笑了起来。

奥杜娜的眼中多了些友善,她开始说故事。

“我是古塞西莉亚人的后裔,那是东部西蒂斯大陆边缘的一个小国,塞西莉亚的人口多数是人类,也有一些木精灵。东部大陆常年战乱,一场灾难席卷了这片土地,撕开了地底深处的恶魔,他们摧枯拉朽般地征服了整片大陆,西蒂斯是所有生者最后的阵地,也是这片大陆的希望。当恶魔集结所有的大军兵临城下时,出现了一个英雄——奥丁·索隆。”

“是那个传说中活了五百年的的先知奥丁索隆?”米拉贝尔问。

“正是他,他苦思冥想了七天七夜,终于在恶魔即将攻破我们城堡的前一天晚上,手拿着一颗金色的石头开始施法,撕开了一道巨大传送门,于是幸存的人类开始通过传送门迁移。恶魔们发现了我们企图逃离,发起了最后一轮攻击,他们派出了堕落的巨龙,它们朝我们喷涂着烈火。但奥丁索隆手中的金色石头将那些攻入城堡中企图攻击我们的恶魔全部消灭——传送门没有持续太久只有一小部分人离开了——也有很多人不愿意离开,他们随着古塞西莉亚王国一同沉眠在了西蒂斯大陆。大部分的精灵都在那一晚战死,只有少部的精灵逃脱。”

奥杜娜看着米拉贝尔吃惊的脸,平静地说:“之后《新约》的事你都知道了……”

米拉贝尔接下去说:“随后……奥丁索隆扶持爱德华一世立国,并将那块金色原石的力量修复了当年他亲手撕开传送的那道魔法裂缝——以防止东部大陆的恶魔侵入这个世界。这片森林,便是奥丁索隆的魔法所创建。奥丁索隆死时魔法结界几乎破裂,伟大的光之圣女罗兰托比大人与其他三位奥丁的弟子,根据奥丁的配方重新打造了贤者之石,罗兰托比为拯救苍生流下了纯净的泪水,当圣女之泪与贤者之石融合在一起时,产生了强大的魔能,四人合力再度封印了东方世界的裂缝。”

“《新约》的记载的确属实,只不过你不知道的是,那一次的封印,他们失败了……”

米拉贝尔吃惊不小,可想不出奥杜娜有骗她的理由。她说的那些故事《旧约》中的故事基本相似——她曾经在父亲的储藏柜里有幸阅读过拿本书。

“所以之前那些怪物,他们是从东方世界来的?”

奥杜娜点了点头,但她语气一转:“他们却不是从魔法裂缝传送来的。”

“还有别的通道?”

“我想是的。我相信是有人召唤了它们。”奥杜娜走近她,摘下米拉贝尔兜帽,抚摸着她的长发,亲切地问:“米拉贝尔……你信仰的神是哪一位?”

“元素之神。”米拉贝尔不假思索地回答。

奥杜娜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米拉贝尔……这些问题你要自己去思考。我相信等你知道一切的真相时,那时你就知道了——”

“你说清楚一点,我不明白!”米拉贝尔重重地摇了摇头。

“我走了,米拉贝尔,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里的事。”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米拉贝尔一眼,米拉贝尔想上前抓住她,但奥杜娜的动作更为迅速,她纵身跃起攀住一根矮枝,身子早已跃上了树梢,纵身一跃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愿森林之子庇护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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