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弟子，往常都是对行医用药特别上心，怎么如今却成了这般，难道是这几年血阳天，药材无法种植，疏于医道，学医的心淡了。这个年纪的娃娃，最是三心二意、一时兴起。
“师父，我不要这药草，要这个行吗？”
青阳的话打断了玉横舟的思绪，他望向青阳，只见他指着地上垫药柜脚的一块不起眼的黑石头。
这青阳，是修炼把脑子修炼坏了吗？“不行。”玉横舟有些恼怒道。
“师父，那我拿个这个跟你换行吗？”玉横舟只见青阳从怀里掏出了一株紫玲珑，递了过去。这玉玲珑足足有一尺多长，而且还被对半折了起来，算起来至少有两尺多，也就是说至少有两千多年的了。
玉横舟咽了咽口水，凝神察看，果然是真的紫玲珑。他小心翼翼地接过去，一脸惊喜。
他轻轻地捋顺了几片被折到的叶子和枝干，青阳这个杀千刀，这么珍贵的药材居然把它对折了，还随意地收在怀里，简直是暴殄天物，枉费他这些年的教导。
青阳一抬头，见玉横舟目光如炬地看着他忙道，“这是我几年前偶然所得。”
玉横舟也没心思听青阳的解释，欣赏着手里这株奇花异草，他心中五味杂陈。能见到这等程度的药草，作为一个收藏者来说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可也有些神伤，自己多年积蓄，居然比不过弟子的偶然所得。
青阳看着师父脸上的神情，一会儿笑，一会儿凝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师父，师父，您换吗？”青阳一连问了几遍。
“换，你拿走吧。”玉横舟见青阳手伸了过来，这才回过神来，听清了青阳的话。
青阳原本就想将这株两千多年的紫玲珑赠与师父，可是又觉得这太不给师父面子了，特别是师父还好巧不巧地拿出了一株千年的紫玲珑，场面一度尴尬。
正巧他到处看看的时候，发现了药柜脚下垫着的一块黝黑的石头，青阳想起这似乎正和他那块一样的，便向玉横舟开了口。
虽然这石头也没什么功效，比那紫玲珑差远了，可是毕竟曾经救过他的命，而且青阳感觉自己对这种黑石头有种说不出的亲切。
……
这几日青阳修行之余，都忙着准备东西。这次出行也不知要多久，能带的青阳都带了。反正他有这储物的灰色空间，所以压根不需要担心东西携带的问题，需要什么只管往空间里丢就是了。
只是象征性地打包了一个包袱，用来背，也没什么好放的。青阳索性就将收集来的那三块黑石头从身上拿出来，放在了一起。
这黑石头这些年青阳都随身带着，也不知是不是沾染了人气还是怎么的，似乎光滑了不少，原本那些坑坑洼洼的缺口和裂痕也都消失了。
青阳想起自己灰色空间内的石头也用了大半年了，这一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决定还是充“满电”再出发。他上辈子一直都是一个手机电量没有100%，出门没有安全感的人。
说走就走，跟着师父吱了一声，青阳就打开后门向后山深处走去。
三年过去了，血阳天下，一片死寂，深灰色的枯树枝遍布整个后山，除了青阳脚踩在洁白雪地里的沙沙作响，就只剩下呜咽的寒风。青阳看着头顶上那个红彤彤的太阳，心中一片凄凉，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还要熬多久。
一路上没有遮挡，青阳也无需寻路，一路向北，很快就来到了水潭边上。附近还存活的动物已经少了一大半了，只剩下一小部分在这被天灾遗忘的角落苟延残喘。
青阳解下外衣，下了水潭，外面寒风刺骨，这里潭水却温热的有些发烫。
青阳适应了下，顺着光亮潜入水底深处，到了附近，金光大作，似乎比之前更盛。虽然有些好奇，这个世界因为血阳天的缘故，能量枯竭，这潭底的能量却越加旺盛。
心生好奇，青阳试着靠近，可是水越加滚烫，几乎难以接近，青阳运转水属性功法，身体的炙热感消退了一部分，他又靠近了一些，这才勉强看清，似乎是光源的地方似乎是个幽深的洞穴。
青阳想在靠近点，可是即使有水属性的加成，周身的潭水也已经烫的他皮肤发红。本着不作死的原则，青阳决定还是不做那些能力范围之外的东西，就近捡了十几个散发光芒的小石头，将空间之内的石头置换出来，便浮上了岸。
上了岸，青阳穿上了衣服，便回到了小院。
……
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青阳三人一行一大早便随着玉横舟下了玄武殿。
这还是青阳这三年多来第一次下山，燕凌霄和玉昭阳倒是兴奋的很，反而是青阳一脸严肃。
缆车缓缓地下降，青阳仍然清楚地记得三年多前，他随着玉横舟、玉昭阳一起上山的情形。那时候从这高处望去，山下一片望不到头的郁郁葱葱，零星地点缀着几个冒着炊烟的白墙黑瓦村庄。而今再看，原本原本那些花花绿绿的色彩全被抹除了，只剩下白和灰。
一望无际的枯萎的树，没有了生气的村庄，青阳没有什么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可看到眼前这幅情形，也不由得心生悲凉。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在灾难面前，无论是人还是蝼蚁猛兽，无一能幸免。”玉横舟叹息道。
“师父，这难道没有办法吗？”青阳疑惑，这些年虽然他读了不少的书，可关于这个大灾劫的描述却是少之又少。
玉横舟双目晶莹，看向远方，迟迟没有说话，“我可能是看不到了，或许答案就在你们这一代人身上。”
青阳扶着缆车，收回了远眺的目光，眼下实力卑微，想那么多也没有意义，还是先把脚下的路走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