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平身。”康熙的一句话，所有人高声谢恩坐回属于自己的位置上，那气势真的难以比拟。这一晚太和殿上金碧辉煌，华丽妖娆，歌舞生平，欢声笑语。看着这样的景象，我还真有些恍惚自己仿佛是在看一部电视剧，不过这次却是身临其境，别有一番感慨。突然感到肚子一阵反抗，忙了一天，居然没有吃一点东西，现在看着别人吃着东西，闻着食物的香气，自己才意识到此刻已经是饥肠辘辘了。
无意间我感到一束熟悉的视线，抬头看过去，果然是他，他依旧面无表情，但是眉宇间却闪过一丝笑意，让我心中一阵不爽。刻意的别开头，不去理他，突然李公公轻声的叫我，“子矜，子矜？”
我恍然看去，“谙达？什么事？”
李德全瞄了一眼康熙，“皇上在问你话，想什么呢？”
“问话？”看着他斥责的眼神，我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向康熙，“皇上，奴婢该死。”
“好了，今天是除夕，别说死不死的。”康熙微微倪了我一眼，“丫头，你是不是饿了？”
我微微一愣，“皇上，奴婢不饿。”
“是吗？可是朕可听见你饿肚子的声音了。”
“呃？”我惊讶的看着他，大殿这么大，而且还有鼓乐齐鸣，怎么可能听见？我脸上一热，难道我的肚子叫的太响了吗？我纠结的低下头，“皇上，那个，奴婢确实有那么一点点饿了。”
康熙看着我笑了，伸手拿起一盘点心递给我，我赶紧接住，“这是给你的，吃吧。”
“额”我茫然的看向李德全，他也是一愣，但是随后微微点头，我赶紧要谢恩，可是康熙一把拉住我，“别谢恩了，今天过年，吃吧。”
“那奴婢去后面吃吧。”
“不用，就在这吃，李德全给她一杯茶，别噎着。”
“是。”
我看着康熙转过头若无其事的看着歌舞，又看了看手上的点心，总觉得好诡异，犹豫不决的拿起一块点心刚吃了一口，无意间一抬头，“额，”噎住了，我轻咳了几声，愕然看着那些王公大臣，贵妃阿哥们的眼神都有意无意的看向我，眼神别有深意，各有心思，突然在那么多的眼神的注视下我有些怯愕，手开始发抖，吃，还是不吃，我捂着嘴巴咳了起来，康熙说对了，我真的噎到了……
“快，喝点水。”李德全给我的茶正是时候，我赶紧喝了一口，然后低下头，把自己埋在他们的视线中。
“丫头，怎么？还是噎到了？”康熙的话语里带着一丝笑意。
“皇上真是圣明，丫头，还是不吃了。”
“为何？”
“在这里吃不合规矩，奴婢还是等一等再说吧。”
“好，朕不为难你。”
“多谢皇上恩典。”我把点心递给身后的小顺子，他赶紧接了过去，退了下去，我依旧站在那里，但是全身僵硬不已，我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要给我点心吃？难道他有什么用意，这么多的人都看着，不知道是福是祸。
“好。”不知道何时，那些舞娘退了下去，康熙拍手叫好，我微微缓过神来，“今天是除夕夜，又恰逢蒙古和高丽国使者在此做客，为了喜上加喜，皇十子胤礻我听旨。”
突然叫道十阿哥的名字，他微微一愣，赶紧走到殿中跪下，“胤礻我在。”
“朕将博尔济吉特氏乌尔锦噶喇普郡王之女云英许配给你，指婚嫡福晋，四月完婚。”
听见圣旨，十阿哥身形一震，我看了一眼云英，云英羞涩的坐在那里，但是十阿哥迟迟没有回答，让康熙有些不悦，“胤礻我，你可有异议？”
他抬起头眼神突然看向我，我眉头微蹙，有些急切的看着他，心里默念：十阿哥，快谢旨啊，求你了，千万不要再生枝节了。
“皇阿玛，我想十弟因为事情有些突然，喜悦之心难以表达，所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十弟，还不谢旨？”八阿哥跪在他的身边，十阿哥慢慢的收回视线，低下头，“儿臣遵旨。”
康熙看着他点点头，“好，朕也累了，摆驾回乾清宫。”
“嗻，皇上摆驾乾清宫。”我看了一眼依旧跪在那里的十阿哥，转身跟在康熙的身后离开。今晚发生的事情，真是让人揣摩不透，一切都透着神秘阴谋的味道，让我不敢轻易做出什么结论和反应，希望一切只是巧合。
康熙离开，其他的各宫娘娘也回了自己的宫中，按惯例，如逢除夕，皇上要去皇后娘娘那里守岁到天明，然后第二天祭太庙。但是康熙没有皇后，所以康熙离开，各宫娘娘都会回寝宫，等待皇上的驾临。
可是康熙回到乾清宫却闭着眼睛倚在塌上，没有要去任何宫中的打算，我赶紧准备好茶递给李德全，然后退到一旁。
良久康熙突然说：“你们都下去吧，子矜丫头你留下。”
我微微一愣，看着李德全的眼神，我微微颔首，等到他们退了出去，我才走到康熙的身边，“皇上您有什么吩咐？”
康熙慢慢的睁开眼睛看着我，“丫头，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奴婢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今天在家宴上，朕的指婚，你可满意？”
“皇上英明，奴婢不敢多言。”
“丫头，朕知道你和朕的几个儿子交好，你的手是因为老十才被云英弄伤，老十四因为你和筠宪大打出手，老九又是因为你掉进水里，十三更是为了保护你来找朕，让朕不要追究，就连老四救了你以后，向朕禀报的时候，也是把你保护的周到，这一切都让朕很惊讶。”
我没有想到康熙都知道，而且知道的是这样的细致，“奴婢该死。”
“丫头，朕只和你说，就没有想过治你的罪，你起来吧，不要总是跪着。”
“多谢皇上。”我不安的站在一旁，不敢看康熙，但是却听见他轻声的叹息，“丫头，朕还是喜欢第一次看见的那个子矜丫头，天不怕、地不怕，那样热心，给朕点心吃。”
“皇上，您是皇上。”
“所以我才感慨，那样的时候没有了，现在的子矜是一个处处小心谨慎的宫女了。”康熙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失望，“丫头，朕让你在乾清宫，是觉得和你有缘，和你说话的时候很开心，自在，不守规矩也是让你可以放开身上的束缚，说心里话。”
“皇上，奴婢该死，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也许奴婢是一个不祥之人，给阿哥们带去了很多麻烦，请皇上责罚。”
“朕想罚你，不过你却晕的恰当好处，看来老天爷在帮你。”
我抬头疑惑的看向康熙，“皇上？奴婢斗胆，今晚你让奴婢跟在您的身边，对奴婢有关心有加，难道是为了让奴婢可以免除责罚？”
康熙笑了出来，“嗯，是一个聪明的丫头。”
“谢皇上恩典。”
“不用说的那么严重，其实朕看见你和朕的儿子那么好，很庆幸，看着你和他们嬉戏，朕很开心，特别是你这个鬼灵精怪的脑袋把朕的儿子教训的服服帖帖的时候，朕开心的不得了。”
“皇上既然都知道，您不认为奴婢是以下犯上？”
“如果以下犯上，你就不会冒着被惩罚的危险帮老十，也不会下跪自己掌嘴，甚至甘愿为十四承受那四十大板，这可是九死一生，这些不都是为了他们吗？”
我讪讪的一笑，“皇上，奴婢可没有那么大方，只是那时没有想到下场会那么惨，如果知道奴婢会犹豫一下。”
康熙看着我点点头，“嗯，现在终于有点子矜的影子了，说实话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