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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再见,故乡(二)

小男孩紧张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母亲拨通了父亲的电话号码

:“喂,洋洋(小男孩的幼名)要去霾都,他在这边上不下去了。你那边看看什么情况,尽快安排吧。”

说完,母亲便挂了电话。只见母亲坐在沙发上,也不知她在想着什么。小男孩也坐在沙发上,他知道,接下来的他,将会离开生活多年的地方,他的心里因此充满着各种复杂的情绪。

小男孩的父亲,是霾都人,也是母亲去霾都打工时所认识的。当时,小男孩的父亲给予了母亲很大的帮助,母亲也被他所吸引,渐渐的她便爱上了这个男人,也为他有了一个孩子。

父亲在得知母亲怀有自己的孩子后,给母亲做了两天的思想工作,因为他不想因为这个孩子而影响到母亲日后的正常生活,想劝母亲打掉。可母亲却并不同意,她对这个男人说,就当借他一个种,至于生下这个孩子以后的事情,不用这个男人操心。

父亲这才同意让母亲回去生下这个孩子,小男孩也就这样诞生于世。也许,若不是母亲拼命坚持,小男孩或许早已不知去向。

母亲帮小男孩订好了去往霾都的机票,办好了“无成人陪伴儿童”的手续,转身进到了小男孩的房间里,帮着小男孩开始收拾起行李。小男孩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曾经让自己所熟悉而又陌生的家,默默地等待着离别的到来。

小男孩“终于”还是等到了这一天,母亲为小男孩穿好了衣服,在小男孩的外套口袋里塞了五百块钱,便带着小男孩坐上了去往机场的出租车上。

小男孩没有再看母亲,也没有注意到母亲脸上的表情,也许有着心酸,也许有着不舍,或许也有着一丝轻松,小男孩并不知道,但他心里却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这种感觉里却并没有高兴愉悦的情绪产生。

过了不久,小男孩和母亲来到了机场,以前总是会在动画片或者电视剧里看到,但他却半分也高兴不起来。母亲办好手续,空姐帮小男孩寄走了行李,母亲最后一次拥抱了一下小男孩,这一次的离别,在小男孩的心中刻下了很深很深的印记。

空姐带着小男孩走向登机口,母亲也看着小男孩渐渐离开自己的视线。曾经上寄宿学校,多少次,小男孩都是目送着母亲离开自己的视线,而现在,也轮到了自己,却以这种方式为这次的离别画上了句号。

小男孩登上了飞机,坐在靠窗户的座位上,好奇地看着窗外的景象。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飞机也慢慢的开始起飞,小男孩也将刚才的不愉快抛之脑后,兴奋地看着飞机离地面越来越远,小男孩并不知道,这一走,会离这个家也越来越远了。

下了飞机,空姐帮小男孩取了行李。将小男孩送到了机场的门口。空姐用手机拨通了小男孩父亲的电话号码,不一会儿,小男孩的父亲出现在了小男孩的视线里,空姐将小男孩交到了父亲的手中便离开了。跟随父亲一同而来的还有一对夫妇,父亲让小男孩管他们叫大爸和大妈。

父亲比自己梦里的样子还要老很多,不过看上去仍然很魁梧。见到小男孩,对他说着小男孩听不太懂的霾都方言,小男孩并没有理会父亲,也并没有对父亲说些什么。

一路上,小男孩好奇地看着这座城市的景象,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下了车,小男孩和父亲来到了大爸家里,父亲告诉小男孩,以后就让他住在这里了,小男孩点了点头。晚上,小男孩的父亲还有大爸大妈一同去了一家餐厅,点了一些小男孩并不愿意吃,却都是霾都有名的东西。小男孩吃了几口,便以上厕所的理由跑到了卫生间,蹲在角落里哭了起来,他以为自己转天就可以回到母亲的身边,却也意识到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晚饭过后,父亲把小男孩送到大爸家里便离开了。小男孩问大爸,父亲还会来吗。大爸笑着对小男孩说,你父亲有空的话还会来看你,不用担心,把这个家当成自己的家吧。

夜渐渐暗了下来,大妈走进大爸的房间,为小男孩铺好了床,晚上,小男孩会和大爸睡在一起。而大妈却睡在沙发上。后来小男孩才知道,大爸和大妈结婚几年后,大妈嫌弃大爸睡觉老是打呼噜,就自己跑到沙发上睡觉了。而另一个房间,是他们女儿的房间。

他们的女儿比小男孩大八个月,也是后来小男孩才知道,姐姐是被大爸大妈收养的,而大爸大妈却是半路夫妻。大妈和她的前夫有个儿子,一直跟随着自己生活,大爸也有个儿子,却跟随着大爸的前妻一直生活着。

晚上,大爸听着京剧,喝着酒,房间里的隔音效果也不太好。小男孩一直久久未能入睡,夜深了,小男孩终于还是进入了梦乡,这是他来到这座城市的第一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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