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疑点是从现场的痕迹来看受害者并没有明显的挣扎痕迹,正常情况下女性面对侵犯本不应该如此配合才对,除非受害者本身和凶手长期保持着某种不正当的关系,不过这样的话凶手似乎没有必要杀人才对,难道是凶手临时起意决定劫财,房间里失窃的贵重物品和现金似乎印证了这一假想。
第二个疑点,凶手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案发现场位于五楼,门锁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窗户外面也没有可以用来攀爬的东西,那么凶手是怎么进来的,除非凶手本身就拥有房子的钥匙,一瞬间,死者丈夫被方迪列为了第一嫌疑人。
看到这里,现场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东西了,余下的线索基本上只能通过技术侦查来发现了。
没法从现场得到更多的线索,方迪打算从报案人的证词入手,只是等他重新来到王民主身边的时候,报案人却在一个民警的带领下走了。
“王所,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快就让他走了?”
“哦,你说丁启润啊,我让人先带他去局子里做笔录了。他是报案人,也是死者的丈夫,是第一医院的外科主刀,昨晚11点开始就在医院里,大概凌晨4点10左右离开医院,这点已经和医院那边证实过了。35分的时候局里就接到报案,以第一医院到这边的距离来说开车大概也要二十分钟吧,理论上来说他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完成现场的布置,而且他是报案人,应该不可能有人蠢到在自己家里做完案又马上报警找警察过来吧?”似乎明白方迪想问什么,王民主一股脑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说了出来,同时解释了一下丁启润离开的原因。
“可是从案发现场的环境来看基本上可以排除凶手从窗外进来的可能,而且凶案现场也可能是提前布置的,如果是这样的话丁启润完全有从容作案的时间。”方迪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所以啊,当务之急是等待法医对死亡时间的鉴定,还有门锁是否有撬动的痕迹,在这些鉴定结果出来前先在附近走访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再说吧。”
方迪没有再说,因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了,不过在这之前他决定接触一下丁启润看看情况。
朝阳派出所内,丁启润的笔录除了一开始面对方迪不断的盘问表现出比较激烈的抗拒情绪外,在方迪言明这只是办案的流程后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配合度还是很高的,几乎到了知无不言的程度,哪怕是在一些比较敏感的问题也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就和盘托出。
根据他的交代,他在第一医院担任外科主刀已经五年多了,照理来说以他的收入不应该住在西城区这片老旧的地方才是。
对比丁启润解释由于早年父亲生意失败背负了不少债务,因此前些年的收入主要是用于还债,直到今年年初才在东城区买了套房子,目前刚装修完,本来打算下个月入住,没想到却发生了这种事情。
这个情况也很快得到了证实,除此之外丁启润还交代了一些事情,经过查证完全没有问题,从种种情况来看他根本就是无辜的,应该只是纯粹的受害人家属。
可方迪并不这么认为,因为丁启润的表现实在太镇定了,在他看来这就是最大的疑点。
不过这毕竟只是他个人的怀疑,根本不能拿出来当做证据,所以必须从其他方面着手才行。
可是该从哪里着手呢,除了死者和丁启润之外其他人根本没有他家里的钥匙,夫妻两人经常来往的熟人经过查证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对现场周边的查访也没有什么结果,案子似乎陷入了死胡同,剩下也只能寄希望于鉴定科那边会有什么突破性的线索了。
鉴定结果很快来了,经过鉴定,法医判断受害人生前曾经遭受掐喉,死因却不是窒息,而是因为头部遭受剧烈的撞击导致颅内出血造成死亡,死亡的时间大概在凌晨3点半到5点半之间,根据警察赶到的时间来看,死亡时间应该具体到三点半到四点五十之间,如果报案之时受害者就已经死了的话,死亡时间甚至可以具体到三点半到四点半之间。
不过不管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哪一个,丁启润分明已经洗脱了自己的犯罪嫌疑,因为他根本没有充足的作案时间,难道说这家伙天生心理素质过硬,所以才会表现得那样镇定?
除了初步的尸检结果之外,现场的鉴定结果也出来了一些。
鉴定结果显示受害者家的门锁并没有被撬的痕迹,现场发现了一组四十二码的鞋印,从鞋印的位置来看和屋里失窃物品的位置正好能够对上,应该是凶手留下来的。
此外受害者下身留下了并非受害者本人的毛发和男性的DNA信息,经过鉴定和丁启润并不符合,应该是凶手留下的证据,奇怪的是现场完全找不到对方的指纹,显然凶手具有一定的反侦察意识,只是并不强烈,否则也不至于留下这么重要的证据。
通过对信息库的比照,没有发现凶手的信息,显然凶手没有作案前科,也难怪会在现场留下那么明显的线索,分明是吃了经验不足的亏,可是凶手到底是怎么进去的呢?
答案无非是两个,一个是受害者开门迎进去的,不过从脚印的方向和顺序来看凶手应该是先拿走贵重物品再到凶案现场的,如此一来受害者应该会进行一定的反抗才对,除非受害者本身不反对对方的行为,可这样一来凶手就没有杀人的理由才对,所以这个可能很快就被推翻了。
既然凶手不是受害人主动迎进去的,那只能是他自己进去的,可偏偏门锁根本没有撬动过的痕迹,如此一来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凶手应该拥有受害人家中的钥匙。
针对这一点,方迪重新问了丁启润,很快发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根据丁启润的说法,除了他们夫妻两个外根本没有人拥有他们家里的钥匙,不过案发前三个月,受害人外出时不慎丢了家里的钥匙,后来拿他的钥匙过去重新打了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