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浩隍城,太守府大院。
榕树下,正值盛夏。
卫成、卫良、周漓和志勋正坐在树池旁啃着西瓜(是的,有西瓜,我说有就有)。
“这天气还真是热啊。”志勋手里的扇子不停地扇着。
卫成又拿起一块西瓜,“是啊,最近有不少士兵都中暍了。”
“就这样都督还想着要打战呢。”卫良就这样把西瓜籽吐到地上。
周漓摇了摇头,“不会吧,不会真想在这时候打战吧,是想打‘消耗战’吗?”
“哈哈。”卫良笑了起来,“你这‘消耗战’说得倒是不错,不过有可能是真的要打了。”
“不用这么着急吧,这时候何普也无暇顾及平州啊。”周漓说道。
“何普确实无暇顾及平州,不过......”卫成啃了口西瓜继续说道,“听说孟渚......似乎要有所动作了。”
“孟渚?安南王?”
“嗯。前阵子太后病逝,近来煞血门也动静频发,看来坊间的传闻很有可能是真的了。”
周漓皱眉,“什么传闻?”看来确实不太关心时事。
“何普要篡位的传闻。”卫成应道,“如果到时何普真的篡位,安南王北上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有我们司、平两州与孟渚接壤,如果安南王秋时北上,那时我们若尚未平定平州......恐怕就再无可能了。所以都督才会如此着急吧。”
“但若我们此时硬下平州,损失必然惨重,再等安南王北上时,又如何能与之抗衡?”卫良说道。
“在我看来也确实难有胜算。”卫成应道,“不过孟渚多年来一向没有纷争,将士们久殊战阵,我们又刚拿下平州,士气正盛,或许都督有信心能守得住吧。”
“那要是守不住呢?”周漓问道。
“那可能就要弃掉数城给安南王让路了。”卫良应道。
“弃掉数城?那与现在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倒还大伤了元气。不如现在就按兵不动,蓄兵屯田,以待战机。”志勋说道。
“司候也是这么想的。(这时司候卫超已经增兵到了浩隍)”卫成应道,“安南王长徙征战,必定要稳固阵线,军腹之侧岂能容他人觊觎。若是守不住,恐怕失掉的......就不只几座城那么简单了。”
“还是司候靠谱。”周漓吃了口瓜后继续说道,“既然司候都这么想就没什么好讨论的了,难道都督还不肯听司候的?”
“确实如此。”卫良想了想觉得好像没说明白,“我的意思是确实不听。毕竟这次征战的主帅还是都督,临阵换帅可是大忌。”
“我看倒也没什么,换就换了,反正都是卫家的人。”周漓应道。
“确实没什么,毕竟将军和士兵也都是卫家的人,不存在配合不了的问题。但你也知道都督的性格,可能是......”卫成顿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司候不想让都督挂不住面子吧。”
周漓摇了摇头,“果然还是自家人最麻烦啊,要我是......”
“嘭!”这时一道响声打断了众人的谈话,是从院里正堂传出来的,听着像是瓷器碎裂的声音。
“又吵起来了吗......”
......
镜头移到屋内。
司候坐在太师椅上面色凝重,而都督则是站了起来,脸色也不太好。脚边还有摔裂的茶杯碎片,不知是都督自己摔的还是不小心震落。
“我意已决,你要是不满意就把我这帅换了!”都督卫魁语调愈高。
司候摇了摇头,“军中大事岂是凭声亮决定的?到时若是守不住安南王,失去的可是整个平州,我倒想知道你是有几分把握。”
“我们卫家军久经沙场,个个骁勇善战,怎会怕安南王那群孱羸之师。我愿在此立下军令状,到时若是失守,自当提头来见。”
“我要的是你的头吗?孱羸之师,那我们呢?拜赐之师?骄兵必败的道理你不懂吗?”
“呵。”卫魁不禁轻笑,使得脸上的也肌肉也放松了不少,然后摸着扶手坐下,“骄兵必败,哀兵必胜,战争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不如多造几个词好了。”
话是这么说,但终归是调侃,身为大都督的卫魁又怎会不懂(指骄兵必败的道理)。
这时卫超脸上的神情也轻松了不少,“比如......卫军必胜?”
“哈哈哈哈......”卫魁大笑,“那还用得着打吗?”
方才还争锋相对的两人此刻却其乐融融,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堂兄弟......又或许...是佛口蛇心,暗流涌动?
一阵笑语过后......
卫魁咳了两下,镇静下来,“既然我们各执一词,都不肯相让,不如......”
“老办法?”
“嗯。”
“哈哈,我还怕你不答应呢,最近赢的可都是我啊。”
卫魁嘴角轻挑,“这次可不一定。”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卫超也笑了起来,“别以为我在司南养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就看谁快了。”
......
屋外,榕树下。
“这么久了还不出来,要进去劝架吗?”志勋问道。
卫良摇了摇头,“要去你去。”
周漓也摇了摇头,“好像也没什么动静了,还是吃我们的瓜吧。”
......
戌时(19:00~21:00),太守府别院。
皎月初升,周焌还如往常一样在凉席上静心打坐。
“嗒嗒。”是什么落在屋瓦上的声音。
声音虽然很小,但周焌还是能听得清,即使听不清他也能感觉得到,但是却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连眼都不想睁开,像是习惯了一般。
......
屋顶上,月光下一个蒙面黑衣人像是站岗一般伫立着,许久不动......
......
翌日,清晨。
“咚咚咚。”敲门声。
周焌打开了门。
一个士兵站在门口。
周焌点头,“何事?”
士兵拱手,“司候有事相召,劳请周将军移驾。”
周焌正要答应,这时又另有一士兵匆匆赶来,到了周焌门前,不仅拱手还半跪了下来,“都督有请周将军临舍。”
早来的士兵听到此言身子俯得更低了,“劳请将军移驾。”
周焌皱起了眉,心里几番思索也想不到原因,但总归不会是什么好事......
‘先去哪里好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