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什么关系？”
什一用你怎么会问出这么愚蠢问题的语气反问了一遍。
“我问你呢！”
拾戚很严肃的看着什一。
周围有些喧嚣。
灯光迷离。
车水马龙。
经济发展欣欣向荣。
“这种问题你……”
什一做出了自己根本无法回答这种愚蠢问题的表情。
“你……你说我们什么关系？”
“不要用问题回答问题啊！”
拾戚咄咄逼人的挡在了什一的面前。
“好好好，在你的记忆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什一眯着眼，无奈的看着拾戚。
“在我的记忆里？”
拾戚迟疑了一下。
“兄妹？”
她揉着脑袋。
“那……你说是就是呗……”
什一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
“哥？”
拾戚疑惑的叫到。
“嗯？”
什一不习惯的答道。
“我怎么感觉以前没这么叫过你？”
“因为你睡傻了。”
什一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把一切都让拾戚理解我是自己做的梦。
毕竟，她真的已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了。
刚开始什一真的有点装不下去，但和他推断的一样。
拾戚真的只剩下自己亲身经历过的记忆了，以前所有植入的记忆都随着那次销毁消失不见。
而且更幸运的是，来接触他是拾戚的第一个任务。
至于之前那些空白的记忆，什一在赌。
赌她身为一个近似于机器人设定上的本能，在没有人去提醒的情况下，拾戚不会去探查自己之前的记忆。
刚刚醒来的拾戚，真的就相当于白纸一张。
这张白纸上面有着她关于魔法部学生会记忆的残像，什一只需要轻轻的将那些残像拂去，然后再适度的往上面添加他想要拾戚度过的日常就好。
他知道拾戚还在怀疑。
但没关系，第一步成功了，以后就不会再暴露。
他真的希望拾戚能一直在这个位面生活。
毕竟，记忆是真的会消散的。
而拾戚，她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所有能力。
“我怎么没有咱家的印象？”
拾戚看着前面的熙熙攘攘的人流。
大家摩肩接踵，但又对彼此冷漠无比。
大家欢声笑语，但又对彼此冷言相向。
这个城市孕育了矛盾，也理所当然的承载了它。
“因为……”
什一停下脚步。
“因为咱们搬家了，我都被你气忘了！”
他一拍脑袋，转过身向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但是老家的影响我也……”
“哎呀开心点，都换新家了！”
什一转移着话题。
“楼上终于没有小孩乱蹦乱跳了，隔壁小夫妻的吵架也听不见了，楼道里也没有宠物小便的味道了……”
什一慢悠悠的说到。
“新家只有咱们俩，很大的。”
他向拾戚描绘着虚构的家。
周围的人流逐渐稀少，树木增多。
在月色与灯光照耀的路径下，难得的安定于静谧。
什一的眼中闪烁着淡淡的红光，他在寻找合适的房子。
“稍等一会。”
什一把书包递给拾戚。
“帮我拿着。”
他跑向前面的物业。
“你去干什么？”
什一没有回答。
他很快就回来了，接过拾戚手上的书包，带她走进了大门。
这是一片富人居住的别墅区。
通过他的能力，他能感受到这里有大片的空房，质量上乘，环境优良。
但是他需要找到一个装修好的，没人居住的房子。
“你哪来的钱？”
拾戚看着周围有着独立花园的一片洋楼，有些压抑不住心中的兴奋。
“在这个时代，知识是可以变现的。”
什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微笑着说道。
“切。”
拾戚白了他一眼，她记得很清楚，什一的数学好得不行。
“还没有到吗？”
拾戚抱怨到。
明明睡了一下午，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好累。
“到了。”
“哇，这个吗？”
即便是隔了一条马路，拾戚也能感受到屋里的温暖与豪华。
即使没有居住，也给她一种家的感觉。
什一也是这样感觉的。
里面似乎已经好久都没有人居住，但那股家的味道却依旧弥留不散。
真不知道，屋子的原住户是多么热爱生活热爱彼此的人。
“嗯。”
什一点了点头。
“哥，开门！”
拾戚站在门前，兴奋的招呼着什一。
“来了。”
什一眨了眨眼，对准了门上的电子显示屏。
屏幕中的什一，眼里闪过一道隐晦的红光。
“滴滴。”
一阵确认成功的声响后，大门自动打开。
“哦吼吼！”
拾戚兴奋的打量着门，人脸识别系统让她又惊叹又惊奇。
“快进去吧。”
什一催促到。
“不行，我也要试试。”
拾戚把门重新关上，跃跃欲试的把脸贴到仪器上。
“滴滴。”
门重新打开。
被什一烧坏的人脸识别系统即使现在识别到的不是个人也能开门了。
简单便利。
“哇，真好。”
拾戚蹦蹦跳跳的穿过了绿意盎然的庭院，走进了屋子里。
什一能从她的动作里感受到快乐，激动，以及那种跃跃欲试。
什一和拾戚，他们都从未经历过这样的感觉。
有一个家。
一个自由的家。
尽管这个房子不是他们的。
尽管这个房子里住的人是拼凑出来的。
一个谎言。
一个什一不想去打破的谎言。
拾戚刚进门把她能发现的所有灯都打开。
客厅中古朴的壁炉即使没有生火也让人内心舒适。
地毯很松软，灯光很温暖。
拾戚飞快的把整个房子都看了一遍。
这间房子看起来很大，但房间并没有拾戚想象的那么多。
除了客厅，只剩下两间卧室，独立卫浴和一个小厨房的常规布置。
什一也熟悉着房间的格局，他很满意。
他也很期待。
比起那触手可及的复仇，他更喜欢这虚幻的日常。
这就是他眼中的奇迹。
“谢谢你……”
拾戚看着有些恍惚的什一，沉默了一会说道。
“什么？”
什一回过神来。
“没什么。”
拾戚冲他露出了一个微笑。
“我再去物业一趟，你可以选一个房间。”
他指了指两间大小布局都差不多的卧室。
“好的。”
拾戚没有问为什么，她目送着什一消失在远处。
眼中有些湿润。
她怎么可能会觉得那一些都是梦。
她也只是不想去打破这个谎言罢了。
拾戚捂住脸。
泪水留下。
她能感受到自己体内曾经那浑厚的力量都消失不见。
她已经是个普通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