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
什一丝毫不含糊。
他挺直了腰板走到岸上。
“你！你回来！”
就当什一正要大摇大摆的离去时，少女又叫住了他。
声音羞怒无比。
还异常的生气。
“别回头！”
正要回头的什一不得不停了下来。
“还有有什么事吗？”
他无奈的问道。
“你……”
少女的声音很颤抖。
“你快滚！你快走！”
什一听到身后扑打河水的声音，叹了口气。
“告辞。”
他消失在丛林中。
当然，是光着上身。
毕竟他已经没有衣服穿了。
这个从天而降的少女在什一看来，应该是其他高等位面的。
而且应该不是第一次来。
毕竟能如此精准的掉落在这里。
确实。
这条河确实是个好地方。
这个位面还没有人能闯到这里。
而且凤凰遗迹风景秀丽，的确是一个休闲度假的好地方。
什一甚至想在日后消灭学生会以后常来泡泡。
这样看来，什一丝毫也有些理解少女了。
毕竟这个位面真的没过人可以来到这，所以没有人才是正常的。
可惜，今天心血来潮想放松一下的少女生巧碰到了什一。
这会是命运吗。
什一思考着。
刚刚少女的攻击说实话他没有看到全貌。
四大组织除了小卖部，都和他有过正面的冲突。
所以从气息上感知，少女的攻击不属于四大组织中的任何一个。
有可能是某个王国的公主吧。
什一没有再思考。
既然这里不是他一个人了，那自己就应该加快速度了。
他的行动，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什一向着涅槃之火的中心走去。
那里是他此行的目标。
凤凰遗骨。
一路上没有什么危险。
危险的只有逐渐灼热的空气。
和涅槃之火对他精神的压迫。
毕竟什一体内的炎魔法就是来自于对涅槃之火的提炼，所以精神上的压迫还是很正常的。
周围的温度逐渐上升。
什一调整了一下呼吸。
他觉得有些莫名的恍惚。
“11……”
什一咬了咬嘴唇。
涅槃之火仿佛从他的每个毛孔渗入了他的身体。
“11……”
一阵眩晕。
“9？”
什一眨了眨眼。
他的眼前，是曾经逝去的同伴。
无数的记忆重新浮现。
导管。
面具。
炎魔法。
死亡。
那是他们认识的地方。
“11，你活下来了。”
9号的身形飘散，他如亡魂一般游荡在什一的身边。
“嗯。”
什一感觉到头晕目眩。
他仿佛要陷入什么东西。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
“11，你过得好吗？”
周围仿佛一瞬间就变成了黑暗。
在这无尽的黑暗里，只有9号在闪闪发光。
“还好。”
什一回答道。
他眼神迷离。
“11，你找到新位面生活了吗？”
9号的身后，10号探出脑袋。
她的声音很疲惫。
仿佛一直在经受折磨一样。
即便她已经死去。
“找到了。”
什一看向这两位已经死去的挚友。
“找到了。”
他的声音很轻。
“那你一定已经替我们报仇了吧！”
9号兴奋的说。
“魔法部已经不存在了吧。”
他很快乐的在周围闪动着。
“11成功了！”
“我就知道11不会忘记我们。”
“谢谢你11。”
在黑暗中，无数的光源出现。
是1号。
是2号。
是3号。
是11的战友们。
“我……”
什一的脸上不由的浮现出泪水。
他没有。
魔法部依旧存在。
他失败了。
他逃避了。
“我失败了。”
什一的声音小的像是灰尘在空气中飞舞的声音。
但在黑暗中。
一切都在放大。
他的情感。
他的恐惧。
以及他的声音。
一片死寂。
周围的气息冰冷了起来。
什一感到一阵窒息。
他抬起头。
眼前那一张张埋藏在他记忆深处的脸上，竟然写满了失望。
责备。
复杂。
愤怒。
“不……”
什一伸出手。
但在他摸不到。
仿佛他们之间隔了一层无法逾越的鸿沟。
“你没有帮我们报仇……”
10号的眼中是难以置信。
“我有……”
什一摇着头。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流泪。
他想解释。
“我……”
“你忘记了自己所受的痛苦了吗……”
“你忘记了我们吗……”
9号依旧在空中飘散。
他似乎变得若隐若现。
“我没忘……”
脑中最深层最痛苦的记忆被唤醒。
什一闭上眼。
炎魔法的狂暴被一股脑的塞到他的血液里。
浑身都在燃烧。
痛痛痛。
每个细胞都经历着烧毁与重生。
拼尽全力。
只有重生的速度要快销毁一步才能活下去。
噩梦。
他颤抖着看着前方的友人。
9号的身体逐渐融化。
那是他死亡的时候的样子。
什一亲眼看到了他们每个人的死亡。
10号小巧的身体浑身宛若烟花般爆开，里面迸射出的不是鲜血而是奔腾的熔岩。
3号的身体是一点点消失融化的。
像是蜡一般。
4号浑身上下都是赤金的条纹闪耀。
他明明可以成功。
但他在最后一刻放弃了。
他的眼眶里流出了炽热的泪水。
他在临死前疯狂的咆哮。
什一理解他的痛苦。
什一亲身经历过他的痛苦。
那些赤焰的条纹是炎魔法在他们血管中涌动的表现。
5号浑身抽搐着。
她乞求什一杀死她。
她真的太想解脱了。
什一的身体颤抖着。
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同伴们的死亡再一次在他眼前重演。
为什么会这样。
什一觉得自己浑身冰冷了起来。
一个个的死亡。
一次次的麻木。
死去的同伴会将自己的心愿寄托给活下去的人。
他们和什一一样。
他们都是各个位面的天才。
他们经历的和什一一样。
他们想要复仇。
这是他们的愿望。
这是他们托付给什一的心愿。
什一身上背负着的，是十个少年少女临死前的期望。
他们死于魔法部。
他们死在了自己最阳光快乐的年纪。
他们的死在这个冰冷的世界上除了什一再也没有人会知道了。
什一，他不是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
11是一个数字。
但它所代表的是前面的十个数字。
复仇。
“你忘记了吗……”
“你忘记了吗……”
“你忘记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