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也得到消息了。
其实也在白画灵预料之中,游林秘境定时开启已经很多年了,位置又不在任一门派的范围里,根本瞒不住,所以很多散修也会关注一下。
白画灵比较惊讶的是他们知道游林秘境开启时间提前的事,但想来总会有各自的方法,也不值得吃惊。
“好,其实我来邺城也是为了这件事”,她对肖晓晓笑了笑,还多说了一些自己了解的情况,比如游林秘境为什么提前开启之类的,在秘境里多几个关系不错的人总是一件好事,需要时也有个垫背。
吃完饭,肖晓晓热情的邀请白画灵去他们住的地方做客。
“我们的房子不错吧”,进入一间大宅,肖晓晓道,“不错吧,其实这是我们师父的房子,里面还改造了一点,后来就送给我们了”
的确是栋漂亮的大宅,进门以后,回廊拱门,假山林石,不知道后面如何,只看前面,就是一个普通豪富人家。
“比我们住的地方漂亮多了”,黑点羡慕道,“你们师父真大方”。
白画灵侧头拿手抚了两下他的毛,“这里景致灵秀,御兽宗恢宏大气,没什么可比的”
话音未落,黑点突然感觉白画灵手上的劲重了一下,他抬头,却见白画灵依旧笑吟吟的对着肖家兄妹三人说着各处景物,语气无可挑剔,估计是感觉错了吧。
等说完了一句,白画灵才不经意的问,“那是谁,你们的师姐吗?”
就在前面转角隐约可见的花圃里,一个女人正停留在哪里,看样子是在等人。
白画灵心里当然不像表面那么无动于衷,因为那个女人她见过。
在十年前…
那是她刚刚在这个世界睁开眼的第一天,然后就陷入了几乎绝境的地步。
她现在也大概知道了肖家兄妹的堂爷爷是谁,那个差一点把她开膛破肚用来炼丹的老头。
说起来,当时也的确是三男一女加个老头。
“诶?师姐怎么会来,难道是师父有什么事”,肖晓晓奇怪道。
女子注意到这里,走了过来,“你们怎么才回来,师父说,这是…”
“我叫白画灵”,白画灵答道。
肖晓晓也在旁边帮腔,“这就是我上次说的白鹿镇认识的朋友”
“朋友啊”,女子从上而下扫了白画灵一眼,粗布麻衣,头发随便扎了一下,虽然长的不错,也被划为了天生丽质的一拨,再加上白画灵修习隐属性,很多时候都感应不到灵力波动,女子最后下了结论,有点姿色的普通人。
也就不再在意,只是随便的说道,“我跟晓晓他们有话说,你没事的话就先回去吧”
白画灵冲肖晓晓笑笑,干脆的告辞离开。
肖晓晓正想跟师姐说一下白画灵是御兽宗的弟子,看到白画灵已经做出了告辞的姿态,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回到客栈,黑点还有点不平,白画灵随口安慰了两句,就兀自沉默起来。
间隔十年,再见这曾经差点要了她命的几人,短暂的惊讶后,她竟然生不起半点愤怒之意。
当年她以为必死,却一睁眼苏醒在了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经历茫然、眀悟、再下决心等阶段,她直接跳过了一般人再活一时的兴奋与开心。
与其说是兴奋,不如更觉得是被愚弄,决然的赴死,转眼又醒来,熟悉的一切突然消失,却连愤怒的对象也找不到。
或者说,就连白画灵自己,也觉得她死在那一刻是最好的选择。
半晌,白画灵突然笑了起来,反倒吓了一边的黑点一跳。
“世事无常”,笑了一会,白画灵突然道,她的视线朝向黑点,黑点却觉得她并非在跟他说话,“你得到的与你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一回事”
她站起来,走到窗前,窗外熙熙攘攘,热闹非凡,但她所在的小小房间,却寂静的好似坟墓。
前世辉煌与死亡,欢乐与悲伤都离她远去了。
“是非成败转头空”,白画灵呢喃了一句,嘴角讥讽。
二十多天后,白画灵已然离开邺城到达了垂雨谷。
离游林秘境开启还有四五天,垂雨谷中并没有人,毕竟垂雨谷荒无人烟,别说客栈,连民居都没有一个,也就是白画灵习惯的提前过来。
那一天的短暂失态就像是幻觉一般,白画灵说完那些话没多久就恢复了常态。
第二天再次与肖晓晓见面的时候脸上没有一点痕迹。
且不说肖晓晓师姐知道白画灵是御兽宗弟子后的前倨后恭,白画灵也从肖晓晓那里知道了之前回去是因为贵客临门。
轩辕派当代大弟子和掌门之女正巧过来,暂时在他们师父那里落脚。
让他们回去一是为了表示郑重,二也是为了刷个脸熟。
这些本来是跟白画灵没有关系的,事实上,因为部分修士对妖族的偏见,白画灵对那些不确定能不能看透她身份的人向来是先观察在决定要不要靠近,然而又过了几天后的偶遇让她惊讶的发现轩辕派当代大弟子与掌门之女就是元夕节邺城河边看到的放河灯的鹅黄衣裙的少女和她的大师兄——林岚裳和顾道寒。
当时只是匆匆打了个招呼,之后白画灵就一直宅在了客栈里直到出发来到垂雨谷。
当然,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跟肖家兄妹打个招呼。
垂雨谷中,白画灵惯例检查了一下环境,然后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打坐。
之后几天,她就在此专心的修炼。
零星也有几个人过来。
直到开启的最后一天,各个地方的筑基修士井喷一样的过来。
“没看到晓晓他们”,黑点四处望了望,“不会迟到吧”
“游林秘境至少要开启十天,不会迟到的”,白画灵看向远方,“宗门的人来了”
“诶?”黑点也努力的向远处看去,那里一艘法器船飞在天空,船头有御兽宗的标志,“真的,不知道暗影他们来了吗,唉,本来还觉得你没有跟他们一起来是吃亏,现在看来,幸好没有一起,飞在天上小白你到这就虚脱了吧”
“说不定飞船不会恐高呢”,白画灵笑道,她心里其实知道八成还是会晕,这些天里,她对自己的恐高又有了一个猜测,并且觉得可能性很大。
说话间,飞船在垂雨谷上方的崖边沉重的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