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漂跟着妍芯走出屋子,漂漂正想着李世成的那个秘密,一时对那个神秘人的身份有些好奇!
“想什么呢?”
漂漂本来就心有余悸,这妍芯突如其来的一句,便将漂漂吓了个够呛,一头撞到了树上,额头一时磕出些血来。
妍芯也吓了一跳:
“你怎么了?你怎么走路也不看一下的。”
“你们两个跑到哪里去了,叫我们好找啊!”
两人回头,漂漂一愣,又一惊,然后一喜: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月秦峦、月湛、月紫川、上官赤枚,四人都立在那!
妍芯微微欠身,赶紧道:
“几位哥哥好,这府真大,我们出来玩,就迷了路...”
“义妹,你额头怎么了?”
漂漂闻声望来,紫衣白袍,目送秋水,立在那,夕阳的余辉映射而来,他笑,连带着发丝也有了笑意!
这斯,一如既往的妖冶!
紫川从人群中走出来,走到漂漂身前,轻抚了她的额头,又从袖口里搜出一瓶药,蘸了点往她额头上傅去:
“痛不痛?”
漂漂嘶的一声,忍痛道:
“树在这里,义兄,你试试,看痛不痛?”
妍芯诧异的望着对方:
“义兄?...漂漂,你不知道他是...”
“妍芯,无妨...我们几人在一处,甭管他身份地位的!”
“好了,走吧!”月秦峦不轻不重的一句道!
回到府中时,那些个男人便去了月湛书房,漂漂则去了妍芯房中,她问妍芯:
“帘怡可问明白?”
妍芯摇头,轻叹一声:“连哥哥都没见到!”
什么,连人都没见到,这么说,那个秘密便是自己得知了!
该不该告诉妍芯呢?
若是告诉了,会引起朝堂纷争,那么,妍芯和帘怡是不是就要卷入风波了,这便是月湛怎么也不肯说的缘由吧!
罢了,罢了!
那便不说了吧。
又过了几天,便是姸芯十五岁的生辰,正是及笈之年,府里一早便为她办了隆重的及笈礼。
彼时,乐声响起,四面有歌,八方来音,宾客纷沓而至,漂漂坐在姸芯身旁,瞧着老嬷嬷为姸芯梳头,姸芯的细发被老嬷嬷的巧手一层一层的轻轻卷起,像是被卷起的花瓣一样,很是动人,嬷嬷又从姸芯的头顶挑了几缕发仔细挽起,漂漂为姸芯挑了根金厢倒垂莲簪别上,再看,那挽上的发髻如同紫溪山上的一朵云漂浮了起来。
漂漂再将旁边早已备好的及笈礼服拿起,却不知,这礼服竟似有几十斤重,礼服尚未拿起来,自己却先栽倒在了礼服上,引得姸芯阵阵的笑。
最终,漂漂和小燕合力将那礼服拿了起来,又将礼服摊开,如同画卷一样,在姸芯身上铺开,从金丝孔雀领口到银丝蓝纹袖口,再到赤白二色绢大带,最后落于地面的孔雀开屏尾长托,无一不精致动人。
此时,老嬷嬷一声令,漂漂赶紧起身,与众人簇拥着姸芯一步一步走向大堂,妍芯立于光芒万丈中,今日的妍芯,光彩夺目、明丽动人...
小燕扶着姸芯跨过十五朵寓意吉祥的花,喝完及笈之酒,行完及笈之礼,人群里赞美声海潮般响起,万众瞩目的光从各处投来,漂漂与小燕,一人倒酒,一人端碟,陪着姸芯回敬着各处来的尊贵来客。
“郡主,这是我家小儿,正在户部当值,日后若有效劳之处,郡主尽管开口...”
“孔雀开屏,那是最美的一瞬,却不及郡主此时的万分之一…”
“郡主...”
漂漂听得耳朵有些发翁,一时,倒酒竟有些力不从心起来…
她好希望,时间快些的过,众人的嘴讲累了,也就自然闭了,这些明明都是最好听的话,可为什么,漂漂听来,却那么刺耳,心口还有些隐隐作痛…
后来,有人过来换漂漂,漂漂实在是惊喜万分,道谢后,便悄然离开大堂,离开时,她总感觉有道光射过来,漂漂本想转身去看,可又想,怎么会,此时的光都是姸芯的,怎会射到她身上来,真是自作多情了!
漂漂行了一圈,独自来到书房,却见书房的门已锁,将怀中的书取出,坐在地阶上,书名叫做及笈年华!
是妍芯特找来的一本书,说让她看看,免得礼仪上出了什么叉子,莫要丢了王府的脸面。
可哪里还用的上她来看,府里早安排了人手过来打理。
如今也是无聊,一口气,她一页一页翻看,待看完,才知,女子的及笈年华,原来那么的重要!
合上书,她不由得自言自语的问:
“待我及笈年华,何时才是我的及笈年华呀,还是,我早已过了及笄之年...,我今年又多大呢?”
“义妹,坐在这里干什么?”
漂漂抬头,豁然闯进月紫川的眼里,正好捕捉到月紫川那道躲闪不及的光,灼灼生辉的光,刺的漂漂眼睛生痛,她似乎不喜欢月紫川这样看自己,看得自己一身的不自在...
他何时来的?
却见紫川打开折扇,笑道:
“义妹,来年开春,我许你一晚春江花月夜。”
他说话是如此的坚定,漂漂心中一暖,反问:
“义兄,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紫川忽的笑容僵住,似是自责的道:
“好吗?”
漂漂被他这样的情绪弄得却不知如何作答了,当即只能道:
“你不需要许我什么的,你又不曾欠过我。”
紫川依旧笑道:
“你救我一命,若要用我的命来还,这辈子怕是做不到了,我便用其他的来弥补你!”
漂漂起身,才想起,他说的救命应该是红魔洞里挡魔杖的那次,当即道:
“义兄,那是一次意外,你不用总是记在心上,更何况最先还是你救的我,我早说过,我们互不相欠了!”
月紫川低沉着眸,愧疚道:
“其实,我还欠了你很多……”
“义兄莫不是把我当成别的什么人了?说得我好糊涂……”
漂漂,你就是她……
此话却没说出来,他只隐藏在了心里。
四年前,月紫川十四岁,第一次出外游历,在武陵偶见上官赤枚,两人相谈甚欢,结为好友,彼时,上官赤枚带了个约莫九、十岁的小姑娘,那小姑娘唤上官为师兄,他们一起结伴在城中玩了数日,直到一日,风雨大作,上官赤枚临时有事,麻烦月紫川帮忙照顾师妹,然而,他却将她看丢了...
再找到她时,发现她躺在一家破庙里,身上并无伤痕,却昏迷不醒,上官赤枚一慌神,急忙将漂漂带走...
后来虽与上官赤枚经常见面,却再也没见过她了,每每问起,上官赤枚也只含糊说着挺好便不了了之。
再次见她时,便在夕阳镇的那个湖里,他将她救起,交谈一番后,觉得两人相貌相同,却性子完全不一样,他误认为是有人别有用心故意挑了这么一个人来接近他。
如今也得到上官赤枚确认,她便是自己带出来游历的师妹,只是经过那一次弄丢,她的记忆受损,记不起所有事。
月紫川尚在想着自己的事,却又闻漂漂认认真真的道:
“她是谁?义兄,我便是我,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替代品,即便你口中的她尊贵无比,我也依旧是我,绝非是她,义兄若是将自己对她的亏欠强加在我身上,别说对她更是亏上加亏,对我也是不公,如此,倒欠了两个人了!”
月紫川不由轻笑,人虽变了,可骨子里的那股倔强劲还是会在,他微微点头:
“义妹说的对,是义兄思虑不周,今日,我才算真正认识了你,只怕日后,我更加舍不得义妹了!义妹,你想不想……”
进宫两个字,终究没有说出来
见他犹豫,漂漂十分着急:“什么?”
月紫川话锋一转:
“嗯,过及笈之年?...走,义兄送你一份及笈之礼!”
不由得漂漂回过神,月紫川便拉住漂漂的手往外走,走出王府后,拉了马,便将漂漂抱上去,随后疾驰而去...
“去哪?”
“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先不告诉你。”
漂漂想着,王府里如今宾客如云,她出府,应该不会被留意吧,正兀自想着,马速减了下来,却听月紫川认真的道:
“义妹,对你好,是我的本能,我只想你好,只想你没心没肺的闹,仅此,并没把你当成谁的替身!”
漂漂一愣,开心的道:
“嗯,我很开心,我祈求上天,让你活的长久一点,这样,我就可以享受义兄的眷顾多一些!”
“那你最好死在我前面...”
闻言,漂漂摇头:
“那可不行,年岁上,你比我就大了不少,身体上,还有许多不良嗜好,万一命不长久,那我就亏大了”
月紫川问:“不良嗜好?”
漂漂点头:“你那么多红颜,每天雨露均沾,话本子里说了,会****的。”
月紫川嘶的一声:
“义妹真是,厉害得不得了啊!放心吧,义兄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你别再想恶毒的话咒我,挺骇人的。”
“义兄,你一个大男人,还怕这些糊话?”
月紫川将漂漂的双臂搂的越发的紧,凉嗖嗖的道:“怕的很呢!”
漂漂嗤笑一声,十分嫌弃的瘪了瘪嘴巴!
月紫川见漂漂没有抗拒的动作,便越发将对方抱的紧一些,忽又道:
“晚霞中的枫叶,可是最迷人的时候!”
“晚霞中的枫叶?”漂漂失笑,她在山林里独自呆了两年,可真不觉得晚霞中的枫叶有什么迷人的,便问:“怎么个迷人了?”
紫川又将马放慢了速度,他将嘴凑近漂漂颈项,轻轻吹着气,柔和道:
“朦朦胧胧,一片绯红,就像初长成的你!”
这是种什么感觉呢!
挑逗?
漂漂直觉,这次见面,紫川对自己的反应很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漂漂不太习惯紫川如此贴近自己,如此语气与自己说话,她的双脚猛地夹了一下马腹,顿时,马儿急速行进!
月紫川一时将心思都放在风花上,没料到漂漂来了这么一招,当下是狼狈的抱紧了漂漂,才不至于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