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爱情可以当饭吃1
宋帆听完利马瞪着我，“你干嘛要把我们的事和外人说？你觉得我问你拿钱很光荣吗？让大家都知道你开心了？让我彻底没面子你舒服了？”他边朝我吼边四下打量着周围。
“呦……你还怕丢脸啊，你借钱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丢脸啊，你拿着方欣婷的钱去泡富婆，现在不想还钱？还有……她怀孕了……”沈霞指着我的肚子对宋帆说。
宋帆的确很惊讶，却没有激动，只是仁义地看了我一眼，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继而点了根烟……然后把我和沈霞拉到了厂门外一个巷子口。
“欣婷……我爸爸的厂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的，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我现在没钱……至于孩子……”
我看着宋帆为难的表情，不免有点心软，打算最后赌一把，我对他说：“我……念在我们已经有孩子的份上，你回来吧……好吗？我可以忍的，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我胆小地试探着这个已经被狗吃了良心的男人。
沈霞见我还是执迷不悟，便沉默了……
“这个孩子……我现在不能要这个孩子……我已经和她订婚了，年底就要结婚了……打胎的钱我会给你的……”宋帆说出这句话时并没有犹豫，好象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似的，他怎么能这样绝情。
我呆呆地看着这个只抽烟而不敢对视我的男人，终于死心了……
沈霞说的对啊，宋帆已经变了，三年的感情对他来说一句对不起就可以回报，他曾是我多么深爱的男人，想用所有的青春来呵护的男人，他一个喷嚏可以让我半夜满大街地去找药店，他一句关心可以让我忍下所有委屈暗暗发誓爱他到死。此时，这个人是那么的陌生而可怕。
我转身就想离开，宋帆叫住了我，从口袋里摸出了500块钱，“这些先拿去……听说……做无痛的两三百就够了……剩下的还能买点营养品。”
我顿时鼻酸冲心却欲哭无泪，心脏象是被刀子狠狠地割开往里撒了把盐一样痛到麻痹，每一口呼吸都带着愤怒和绝望，多可笑啊……这就是我爱上这个男人的结局。
我死盯着他的眼睛，接过钱，转身离开……
我继续回到忙碌的上班下班，只是更清醒，宋帆这个人已经在我的心里死去，留下的只是恨念。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让人觉得疲惫不堪。每天晚上我都在想着怎么迎接明天，怎么面对银行的债和肚子里的孩子，我决定去找阿姨。
“婷婷……你先看下电视，等下就可以吃饭了……”
“哦……”
我忐忑不安地盘算着要怎样去坦白整件事。
“最近你和宋帆怎么样？”
我低着头扒饭，慌乱地夹着离我最近的那盘菜……
“怎么了啊？”阿姨继续问着。
“宋帆和别的女人要结婚了，我和他已经分手了……”我闭着眼睛猛吸口气开始叙述，“还有，他用我的名字办了信用卡，刷了两万块，现在他爸爸的厂不行了。他没有钱还我……而且……我……我也没有钱还。”我决定不和亲戚说自己怀孕的事。
阿姨听着傻眼了，只听“啪……”一声，碗筷被摔到了地上……
“你……你怎么……你啊……怎么会让他办信用卡呢？现在他还会还吗？啊？你怎么那么没脑子啊……”阿姨指着我的鼻子开始教训，“我早就和你说了，他没房没钱不要去跟着他，你非不听，现在好了……你说你……现在的小姑娘都很现实都很聪明，你妈怎么生的你这个没脑子的呢？算了，你和你妈一样，就知道倒贴……现在怎么办，你说怎么办？”
阿姨反问我怎么办，我更傻眼地看着她，如果我知道怎么办还来这里做什么，来这里只是被她埋怨自己犯贱倒贴？还是丢了方家人的脸？我呆坐着任凭阿姨打骂，耻笑……
最后我抬起头对阿姨说“我工作以来不是都交给你生活费吗？你不是说都帮我存着的吗？现在能不能还我啊……我去还银行，我知道只有几千块，可先还一点是一点……”这是我来找阿姨的目的，这是我唯一的积蓄了。
阿姨收回了扯我耳朵的手，慢慢地坐了下来。带点愧疚地看了看我说“那些钱拿去炒股票了……现在套牢了……我可是为了你好才帮你吵的哦……我怎么知道……对了，这可是你爸爸同意的哦，我和你爸通过气的哦。”
我对着阿姨这般理直气壮的说辞简直无语，经过宋帆一刺激，这已经算不了什么了，我爸给我做的主，多讽刺，我爸……
我扔下碗筷就甩门离开，只奔我爸的家，进门就看到爸爸陪着他老婆在做饭。爸爸自从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之后就变的懦弱，戒烟戒酒还上缴工资，自己身边留个几十快钱出门，他倒是改了喝酒打人的坏习惯，可也养成了做懦夫的新习惯。
“爸，是你同意阿姨把我的钱拿去炒股票的？”
爸爸显然没听到我进门，诧异地转身看着我，许久才反映过来，仿佛这件事已经过了很久了，久到不在他的记忆里了……
“哦，对……我还帮你贴了点钱呢……可是现在套牢了……”
我冷笑一声，回应我爸，“我有答应吗？你们问过我吗？你有什么权利帮我做主？”
“什么态度啊……你把钱交给你阿姨，那就是等于让她帮你分配啦……股票这种东西又说不准的，亏了也很正常啊……”爸爸身边的女人帮着插话，意思是帮我爸教训我。
我猛地瞪了她一眼，再回过头看着我爸说，“让你的姘头不要管我们家的家务事。”我觉得自己象是变了个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这话是从我嘴里说出来，可这句话，我在几年前就想说了……
“那时候你阿姨说股票形势好，所以就……我想多赚点钱当然好了……所以就替你答应了，你是我女儿么，我当然希望你好啊。”爸爸终于开口了。
我觉得心里有一股怨气几年来一直积压着，燃着的那团火烧得自己憋屈地快要不能负荷，不管是对宋帆还是爸爸，或者是这个后母，我都一忍再忍，能装糊涂就装，能不吭声就不吭声，可这次……我笑着对爸爸说：“你喝醉打我妈的时候怎么没想到还有我这个女儿？你和我妈离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还有我这个女儿？你娶个陌生女人回来还让我喊她妈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是你的女儿？你让这个女人的儿子住在我房间，让我睡储藏室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也是你女儿？你把房契的名字该成这个女人和她儿子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还有一个女儿？支配我钱的时候你倒觉得我是你的女儿？”
我话没说完就被站在身边的女人扇了一巴掌，我伫立在原地没有动，两秒钟后我挥手还了她一巴掌，随后从他们“一家人。”的身边擦身而去……
孤独地走出家门，我发誓自己再也不会回来，也许妈妈当年走条路时也是这样的心情，我宁愿孤独也不要再忍耐，他们对我而言已经不是家人了。
一个女人的恋爱史怎样才是不留遗憾呢？回忆起来唯一的遗憾只是没有和吴彦祖谈过恋爱，没有让和尚追求过我，也没有让菩萨为我落泪……罪过罪过……阿弥陀佛。
千回百转之后，才明白只有爱情才可以让女人青春永驻，婚姻只会让自己万劫不复。而男人对我来说，可以是酱瓜，也可以是鸡汤，是咸是甜都由我自己控制。
第一章陈川在楼下等着我，他在电话里抱怨：“我只想见你一面，问你过得好不好，有那么难吗？”
“你又喝酒了？”我有点不耐烦地回应他，我不喜欢男人喝酒，然后再提出无理的要求。
“我没有喝酒，我只想见你，我知道你回来了，你下来好不好。”
“不好。”我斩钉截铁。
“那我来你家敲门……”他的语气很肯定，让我感觉他似乎已经在门口，正等着按门铃。
“这个世界不是你一个人在生活，成熟一点好不好？”我对他说“你顾及一下我的感受好吗？”
“谁来顾及我的感受？我等了一年又一年，三年了……”他哭了。陈川是第一个为我哭的男人。
挂下电话我一直卷躯躲在被窝里沉默，今晚，我很想被拥抱。
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回老家，每次在回去的车上就会预先通知陈川自己回来了，我喜欢下车的时候有人接我，我喜欢出关的时候看到熟悉的迎接我的笑脸，我讨厌一个人拿着沉重的行李打车。
通常回家除了陪父母吃饭，便去看望陈川，和他说说G市的夜生活，和读书得烦恼，还有我那些不符合实际的理想。他总是配合我的节奏傻笑，最后问我毕业了会不会回来，我都回答应该不会。陈川在一个商场做柜台服务员，时常卖家电，时常又调去卖手机，一个月只有几百的薪水。他和那些下岗的大妈一起聊家常的表情让我为他惋惜，大妈们打发的是余生，而他在打发青春。
记得我14岁的时候认识陈川的，初中时的早恋是被老师和父母反对的。所以我们的交往只是进展到一起骑着自行车回家。我只是觉得他呆呆地很可爱，总有想逗他的冲动。我喜欢戳他的脑袋，看他突然被惊动的表情。
我人生中第一封情书是写给陈川的，内容只是介绍自己的名字，生日和喜欢吃的零食，是我主动追求他的，我愿意帮他吵作业，写作文，下雨天的时候总把自己的雨衣放在他的课桌上。把自己淋成落汤鸡是件幸福的事。爱情是没有人性的，它不会挑你可以承受的时候才出现，只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所以不存在早恋，谁都抵挡不了爱情，它就是这么霸道的。
我收到G市艺术高中录取通知书，陈川托同学带给我一瓶紫色的“许愿沙。”，手指大的小瓶子里装着紫色的颗粒，还有一股淡香。临走的前一晚，我看见陈川站在我家楼下，他呆呆地望着我，而我却只关注缭绕夜空中的月色，我不再关注这个仰望我的男人，满心期盼着明天的到来，我贪心地期望着更多仰望自己的男人。年轻就是有资本被仰望。
在火车站，我问妈妈：“你觉得陈川怎么样？”
“你现在还小，你要用功读书，杭州有很多发展的机会，以后还有很多适合你结婚的好男人。陈川是不好好读书的小流氓，不要和他多来往。”妈妈知道我在想什么，她对我的试探否决地速度比火车到站还要快。
在那个时候，总泡在游戏厅玩街霸的男生会被认为是坏学生，在溜冰场朝女生吹口哨的男生便是小流氓。所以陈川在妈妈的眼里就是小流氓，也好无根据地判断他不是个好男人。所以我妈不许我去那些地方，她说去了那些地方后会怀孕的。从那时候，同学们都可以被我邀请回家一起切生日蛋糕的时候，陈川总站在楼下傻笑，装着鸟叫或者狗叫告诉我他的存在，传达着他的祝福。从那时候他就开始不能进我家的门了。
三年高中，我和陈川一直有书信来往，他的理想是做警察，而我希望自己可以成为美术教师，我喜欢站在讲台上被关注的感觉，我觉得警察和教师非常般配。偶尔他会来G市找我，我带他吃遍所有我觉得美味的面馆，陈川很爱吃面，一个月每天都吃面也不会腻，我觉得他对面那么专一，对爱情也会这样的。所以我挑选他做我的守护者。
他等了我三年，在我拿到大学通知书的时候，他仍然站在我们家楼下，他还是问我会不会回来，我说也许会回来。我加了“也许。”，其实我没有想过回到这个小城市，可我不想让陈川对我死心，不想让他去爱别人，我喜欢每次回家都有人接我出站，陪我吃饭和听我发牢骚。
我内疚的时候总爱闷在被窝里，听着自己的喘气声，证明自己还活着，我还是忍不住发了个信息给陈川，“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懦弱。”
“是。”他回的很快。
我始终不敢把陈川公之于众，只要有第三方在场，他就不再是我的男朋友了，陈川得不到该有的名分，在大街上，不可以牵我的手，也不可以搂我的腰。可我向他承诺过，总有一天，我会在父母面前承认自己爱他。他是第一个得到我承诺的男人可许诺的当晚，我就后悔了，我是懦弱的，我知道自己不会为了他和父母斗争的，甚至连找个借口下楼拥抱他的勇气都没有。
“我已经回G市了，我现在在学校的宿舍里……”我告诉他真相。
“为什么你总是说来就来，想走就走……”
“因为我想成为你的爱情。”
信息再也没有回过来，直到我凌晨三点醒来时再看手机，仍然没有回过来。我自私地把他留在身边，这就是女人。
教授忙着讲解世界美术史的时候，我正忙着拜托中国移动清理高中留下的情债，新时代的好处就是连分手都不用自己出面，几个短信就可以解决一个过气男友。
一个退伍兵哥哥，军队里培训出来的铁汉的确比较有安全感，可不解风情地让我仿佛在解读《邓小平理论》。他发誓会用捍卫祖国般的热情来保护我，这让我觉得太庄严，甚至多了几分禁锢的意味，编辑着分手的信息同时，背脊还在冒冷汗，怕他一怒之下会一枪把我崩了。我对他来说算是逃兵？叛徒？越想越恐怖。
另一个大我四岁的牙医，在我忍着机器锥牙的巨痛时，他温暖的眼神帮我平息了几分浮躁，玩笑之余，他自称是绝种好男人，无怨无悔地和女朋友经营着没有进展的爱情，他说自己和女朋友5年来从未有过外遇，而且会一直守侯这位未婚妻。他的“自大。”挑起了我的斗志……5个月后，他和女朋友分手了，他坦言说“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多动人的谎言，我又不是七仙女下凡，难道这5年来就没遇到一个比我出色的？只是再一次外遇而已，还把罪名扣我头上。我边发着信息边猜想，和我分手后估计又会去找前女友，理由也基本是“我错了……失去后才懂得你的好。”男人不都这样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