儋青,泉河县。
夕阳染云霞,天色欲暮。青山两岸,河水流淌。
小道上并无人影,少年驾驶着一辆马车缓缓赶路,马车在夕阳下身影拉得很长。
“三叔,我们抓紧赶路。天黑了可不安全。”,少年从车内拿出一个马灯点了起来。
“邵儿,你慢点赶路。我们还不至于怕了他们。”白三叔从帘子探了出来,熟悉的乡景顿时勾起回忆。至从十年前入燕城便是没在回来了。
退回车内,白三叔看着身旁的药箱叹了一口气。
白邵驾着车马,天色已暗。银月如钩,星子依稀。
愈是快近归乡,白邵愈是不安。三叔说过,过了这青山便是坟豕。坟豕南侧便是他们的院子。
车轮滚滚,卷起泥土。惊起了路边枯树上的黑鸦。渗人的叫声飞散,而后又聚回树上。盯着远去的马车。
“快跟上,别耽误老爷的事。”,草丛旁窜出三黑衣人。因急着赶路,白邵没有发现。
黑衣首掏出背后的银月长刀,对身边两人吩咐道。你去拿袖箭惊了那马匹,你去设陷阱绊了那马车。有时候知道太多了可不好。
……
前路坟包数起,阴气阵阵。磷火飘散,夹杂着一股陈年腐肉的味道。
“邵儿,把这避毒丹吃了。”,白三叔衣袖掩住口鼻,递给白邵。眉头有些紧锁,这回家还真是不容易。
“驾——”,白邵拉了一把疆绳。催着马儿赶路。
空气被从远处而来的箭矢分割而开,一枚青铜小箭射入马尾直进马肚,马肚鲜血直流痛的想要狂奔。
马受伤发了狂,直往远处的坟堆撞去。任凭白邵怎么努力也控不住,他还在尝试着,自己可不想翻车。
马车内的白三叔同着药箱上下颠簸,急忙抓着窗口稳住自己的平衡,药箱也挂在马车门旁,不知下一秒就会飞出去。
这一番意外弄的白邵有些混乱。借着月色,白邵瞥见不远处卡着一块大石。撞上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白邵索性放了手,抽出别在腰间的弯刀,劈开马车。拎着白三叔滚了出来。
刹时,马车撞上大石。瞬间散架,马儿流血倒地。
一处暗处的坟包后,黑衣持着银月弯刀挥砍而来,速度如影。白邵也没有犹豫,手中的弯刀试着延缓黑衣人的进攻速度。
刀锋相对,火星溅起。下一秒,白邵的弯刀断成几节。白邵一愣,内心呐喊道那铁匠那么害我的吗?
抓到机会,黑衣人抓去银月弯刀。变化方向,旋转弯刀飞向白邵的脖颈。
白三叔见状,直接将白邵往马车的方向远踢。白邵顿时觉得胸部血气翻滚,小命不保。三叔怎么用那么大礼。
白三叔抓着黑衣人的银月弯刀,手中流出了鲜血。黑衣人丝毫没有留手,死死的压着白三叔节节后退。
“三叔!”,白邵捂着胸口叫到。抓着散落在地的药箱和三叔的红梨棍
。“三叔接着。”白邵用着最后一丝力气扔了过去,便昏倒在地。
白三叔随势而退,松开手闪到一处坟堆上。接住了红梨棍,触感有些冰凉。摸上的一瞬,掌心的伤似乎舒服了一点。
黑衣人的银月弯刀砍空,弯刀再次旋转。抓在手中,夺命而来。白三叔纵身一跃避开攻击,手握红犁棍往黑衣人的脑袋就是一击。
打中了?白三叔一喜,松了警惕。黑夜人没有什么反应,如同失了痛觉。一把银月弯刀直接劈来。
黑夜无云,星子隐去。月光洒在两人身上。
白三叔心有不甘,只是这次的敌人太过强盛。远高于自己的实力,能在他手上撑上半刻钟都已经是极限。
看着刀影,白三叔双眼缓缓闭上。
许久,白三叔预感的死亡并没有到来。他还活着,急忙睁开双眼黑衣人已经倒在地上,生机尽失。
白三叔心里一紧,扫视四周只见一个白袍背影对着自己。手中握的长剑还粘着些许血迹。
“多谢恩公搭救。”,白三叔清了清衣袍上的尘土,拜向背影。
白袍身影哼了一声,收起长剑。“那是府上的药人,承着三人的魂魄。”声音中带着气愤。“来追你的不是三个人,而是一个。那都是他们的魂”说罢,白袍手臂一挥远去。
回过神来,白三叔站了起来。赶向白邵,一股子血腥味散发而来。抓起白邵的手臂,捏了一会儿。再摸向额头。
“真是糟糕”,白三叔抓着药箱和红梨棍放在背后。抱起白邵,往坟堆的南侧赶。
白邵现在浑身发烫,隔着衣服都能感受那上升的热气扑面而来。白三叔也顾不上什么形象,拼命狂奔。
身影极速穿梭过一个个坟包,泥土卷起,脏了一大片。
白三叔冲进院子里,把白邵放在一张带有腐朽气味的木板床上。稍作整理,白三叔急忙从院子里打来一盆水。
从药箱中摸出几根银针,以气御于尾端。施于几处大穴,白邵面色看着似乎松了一点。
拿出巾帕,褪去衣服。为白邵擦拭身体。剩下的就要看明天了,白三叔看着床上的白邵叹到。
从三岁时起,白邵这无故高烫的症状便是开始出现。自己也曾为白邵把过脉,可令人感到怪异的是脉象显示白邵的身体却是很健康。
白三叔一夜未眠,盘腿修炼。一丝丝灵气进入自己的躯体,慢慢的恢复着自己的精力。
回想这一路的事,白三叔有些无力的感叹到,他果然还是不肯放过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撞见的那事到底为什么会引得他对我们下那么狠的手。
想往下想,脑子便有些疲惫了。我果然不适合思考,要是大哥在便好了,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时间流逝,转眼之间天已渐亮。晨鸡报晓,展了展自己酸痛的身体。
白邵此时高温已退,看着生龙活虎。只不过,白邵对昨天的事情的记忆没有什么印象了,他忘不了三叔
那一脚踢的可真是用力。
“三叔,你以后对我下手轻点。不然我真害怕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白邵站在白三叔身边打趣道。
“你还敢逗你三叔,看我不把你屁股揍烂。”白三叔做势要往白邵屁股揍去。
白邵见状,赶忙开溜。
白三叔笑了,摇了摇头。进屋背起他的木箱和拿上那红梨棍。白邵此时正在洗漱,冰凉的井水导致白邵困意已无。
“邵儿,走了。进山,不想饿肚子就快点。”白三叔叫道。白邵急忙整理一下,追了上去。
事事岂能尽如人意,希望以后能顺利点吧。能做的也就是做好当下的事情了。家乡的天色还是那么美丽。
院子离两人越来越远,注视着两人渐渐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