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离沁回到她们的住院房门口,听到里面有喜连的声音,联想到这事跟父亲有关,夏离沁瞬间恼火了。一脚踢开了门,把屋里的喜连吓了一跳,两人双双抬头看向门口,看到怒火冲天的夏离沁,她正咬牙瞪着喜连。
喜连看到夏离沁的样子身子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姐姐怎么了?”夏离烟也不明所以
夏离沁对着喜连大吼:“滚出去!”
见姐姐莫名发火,夏离烟只得示意喜连先出去。上前轻声问:“姐发生了什么事?”
夏离沁静静地看着离烟半晌,看着她那咬破的唇,想到每年冬天,妹妹总有些日子嘴唇破裂,烟儿总说是天冷口唇干裂的原因,想到这心底涌上无法言语的痛,妹妹这些年承受的这些痛,她当姐姐的一无所知。
“烟儿,你告诉姐姐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夏离烟心底一咯噔:“姐姐你说什么呢?我这不好好的嘛?”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顾成成说你今天顽疾发作的时候痛得全身抽搐,痛苦万分,到底是什么顽疾让你痛成这样?你怎么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夏离沁突然怒声质问着。
夏离烟都被她的怒火吓了一跳,从来没见姐姐发这么大的火。
四师兄那个乌鸦嘴,夏离烟暗骂。
“姐,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就是病发时比较痛而已,没有四师兄说的夸张啦。”
“你还在这跟我装,嘴唇都咬破了还是比较痛?你当姐姐是傻子是吧?你再不说,我明日就回去找父亲问清楚”夏离沁气得双眼通红,眼眶盈满泪水,却倔强地忍着。
夏离烟拉着离沁的手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如冷泉般清澈的双眸蔓延着一抹哀凉,只是一瞬间又消失不见。
这是夏离沁从没在妹妹眼里见过的神情。她感觉事情没有她想的简单,一时间心慌了起来,紧紧握住妹妹的手。
夏离烟静静地看离沁:“姐,这事也瞒不住你了,你知道后不要太激动好吗?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瞒着你的原因。”夏离烟双眸恢复冷静轻轻地说。
夏离沁点点头,心却越发地沉重。
夏离烟把八岁那年回去发生的一切告诉夏离沁。虽然她那清冷的声音听上去那般的淡然平静,但离沁却听出了发自内心的悲凉情绪。她的心如坠冰窟全身冰寒,紧紧攥着双手。
想起当年的种种异样,自己没有发现,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一无所知,想到这些,她都不能原谅自己。她宁愿自己去承受这一切。
夏离沁突然站起来,气得双目欲裂:“我要回去杀了那个无情的父亲。”说完她挥开离烟的手,伸手一抓,挂在墙上的剑已握在手里,她推门出去,往另一边的山飞掠而去。
那边是凌剑门的马场。
夏离烟被姐姐的举动震住了,反应过来也纵身追上去,姐姐这是往马场那边去,不经门里同意私自骑马闯下山,后果不堪设想。
夏离烟运转真气加速追上去,因为午时毒发耗费了不少真气,此时身体也虚弱竟追不上离沁。强行运功使她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这是夏离沁长这么大以来最愤怒失控的一天,那铺天盖地的怒火烧得她都失去了理智。不顾后果往马场飞掠过去,都没发现后面追来的离烟。
卫子霄站在高处,任冷冽的寒风吹得他的衣袍咧咧作响。墨发乱飞,一向温和的脸此刻却阴沉冰冷。想到午时烟儿那痛苦万分的情形,他的心也跟着坠痛,她身上到底发了什么事?
突然看到半山上,夏离沁往马场那边飞掠,烟儿追在后面,按说以离烟现在的功力怎么会追不上离沁?卫子霄顿感不妙。他一纵身飞掠过去,落在夏离沁面前。
夏离沁抬头看到卫子霄挡住她,她怒火中烧刚要拔剑,离烟追上来按住她的手:“姐姐不可冲动,你万一出什么事,你让我怎么办?”
夏离沁看着离烟怔了一会,又转了方向往后山那片密林掠去。
夏离烟跟过去时,看到离沁挥舞着长剑,“唰唰唰!”密林草木翻飞。满地落叶,站在远处的离烟没有阻止,静静看着她发泄。就像当年,她知道父亲要她做的事情时一样愤怒。
卫子霄站在后面沉默看着她俩,心中了然:她们肯定有不能言的秘密,一定跟烟儿有关。是什么呢?烟儿这些年的冷漠疏离,一度让他心里感到难过。
夏离烟才想起到大师兄在后面看着,她收起神色,转头对卫子霄露出淡笑“姐姐没事了,谢谢你大师兄”
卫子霄看着她那疏离的笑。心中难免升起落寞,脸上却绽出宠溺的笑。
“烟儿不用跟我客气。你姐姐她不要紧吧…”
“姐姐没事,我陪着她,师兄你先回去吧。”夏离烟不等卫子霄问赶紧说。
“好,那有事尽管来找我。”卫子霄
对离烟露出温柔的笑,转过身后笑脸转瞬即逝。
夏离沁发泄完走过来静静地看着夏离烟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夏离沁满心伤痛地说:“父亲真的好狠心。”
“姐,这事你也不用太难过,霍神医说他这些年都在钻研医治我的方法,去年说很快有结果了,所以你放心。
你妹妹我一定会看着你嫁给如意郎君的。”离烟只得打趣道,
“何况毒镯真养出来,可以救很多中毒的人。为造福天下人我做小小的牺牲算什么?”夏离烟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这个样子只是在离沁面前装出来的。其他人面前她都一副淡然的模样,无喜无悲。
“霍神医真说过到时候能医治?”夏离沁不管造不造福天下,她只要她妹妹好好的。
“听霍神医说快了,所以姐姐你放心。”夏离烟眼神坚定,心底却偷偷抹着汗说:姐姐请原谅我,为了让你安心烟儿只能又扯一个大谎。
夏离沁又定定地看了离烟半晌,看着她坚定的眼神
“再相信你一次,再骗我,别想我原谅你了。”
夏离烟偷偷松口气:“姐,我哪敢啊!…”
“烟儿还庝不?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庝,早就不庝了。”夏离烟掩去眼底的伤痛,笑得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