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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谁掏空了你的钱包(6)

美国公司,像“两房”、AIG和GM(通用)等,用信贷的方式大赚特赚,高管们大发红利,花天酒地。金融危机爆发,这些公司濒临破产,政府唯恐其破产使经济危机更甚,自然要扶一把,可扶了一把之后,还有数不尽的第二把要扶。

看来,这个世界,还得继续“感谢”美国欠巨债疯狂消费。否则,世界经济就要继续走下坡路。明知美国是金融危机的罪魁祸首,虽然可以谴责,但也只能陪着美国继续玩下去。

13.美国的金融化,能带来财富吗?

耶鲁大学陈志武教授前几年出了《金融的逻辑》一书,其主题就是要使财富“金融化”,也就是将石油、煤炭和人力资源等财富,转变为货币或金融产品的形式,在市场流通、交易。按陈教授陈述的逻辑,一个社会的富裕与不富裕,并不在于财富的多寡,而在于是否将这些财富货币化或资本化,即“金融化”;财富“金融化”的程度越高,社会就越富裕,否则即使有财富也只能是“穷人”。例如现实世界里的美国,“金融化”的程度最高,因而最富裕,现实世界里的中国,“金融化”的程度不够高,因而就不太富裕。

真的是这样吗?我不敢苟同!

我们必须认清一个事实,社会财富是靠实体经济创造的,“金融化”充其量只能促进社会财富生产或创造的顺畅进行,其活动本身并不生产或创造社会财富。因此,“金融化”被夸大到可以替代整个市场经济体系,并生成社会财富的所有环节一说,是非常可笑的。人们就是“金融化”再多些,也无法“化”出衣服、粮食、房子和汽车。最重要的一点,金融化的无限扩张必然会带来资产泡沫,导致社会冲突,最终引发金融危机和经济危机。从以往的南美、日本、东南亚的金融风暴,到这次远未平息的金融海啸,以及冰岛、迪拜,希腊的债务危机,都一次次清楚地向世人证明了过度“金融化”所带来的后果,充分说明了“金融化”对全球的危害。

金融,说到底只是服务业,创造出来的最多只是“虚拟财富”。虽然现实中的美国依靠“金融化”无边界地进行扩张,造就了巴菲特、索罗斯等金融巨鳄,使整个美国“富裕”得史无前例,说到底是华尔街站在金融金字塔的最上端,依靠美元的特殊地位造就的,其他国家根本无法复制。更何况,美国真的富裕吗?单单国债就高达13.1万亿美元,平均每一个美国人欠债4万多美元,能算他们富裕吗?要不是靠金字塔底部的中国等国家支撑着,美国早就破产了,这样的“金融化”能效仿吗?

目前美国政府、公司和私人累计欠债总额已高达天文数字。如果按照美国现有人口3.05亿来计算,人均总欠债为70万美元,每一个家庭(按一户2.28人)欠债217万美元。兑换成人民币的话,每个家庭全成了千万“负”翁。这是国际经合组织(OECD)的统计数字,而经合组织是唯一一个可以跟踪其所有成员国的累积债务的国际组织。这就是“金融化”的结果。就连美国总统奥巴马都公开承认,目前的赤字消费将“无以为继,我们必须为借贷付出利息,那就意味着我们在用我们的子孙的未来做抵押,让他们还更多的债”。

在《金融的逻辑》中,陈教授给中国的“逻辑性”建议是:鉴于中国“金融化”还很不够,因而要加大“金融化”的力度,不仅要扩大依托于大自然和人类本身财富的“金融化”,更要将层次上升到华尔街开创的“金融创新”的市场中,制造更多的“金融衍生产品”来使中国富裕起来;中国不必害怕,更不要在乎金融危机,中国最终能成为美国的比肩者或超越者!例如,个人住房抵押贷款只占中国GDP的13%左右,而美国已超过了100%,中国显然还有很大的空间可以扩大这类贷款,基于这类贷款“创新”金融产品。

然而,事实已经证明,陈教授这种“金融化”的论调与华尔街缔造的经济模式——只靠呼吸便可“创造社会财富”,简直是一脉相承。华尔街不惜一切代价所推动的是一种金融体系,但更是一种垄断的权力体系。当人们对金钱作为中介的依赖越来越严重时,那些握有权柄的人就越来越乐于创造金钱,并滥用这种权力来决定谁能得到金钱。依靠这一体系创造的并不是社会的真正财富,而是海市蜃楼,美国和迪拜的房市泡沫就是最好的例证。

那些参与“缔造财富”的金融机构的权贵,用金融资产搭建了一座债务金字塔。用光怪陆离的衍生证券,在杠杆的作用下,将“财富”魔术般地变了出来,然后以虚拟的超额利润,收取超高额的管理费,制造了一个个完美的庞氏骗局:不断用后来之人的钱,去填补前面的窟窿。当借款人开始拖欠债务或者无法偿付贷款时,泡沫破灭,“财富消失”,债务金字塔瞬间崩溃。而站立在金字塔顶端“缔造财富”的魔术大师,早就把底层进场的财富装进腰包开溜了,留下一片废墟(无法偿付的债务黑洞)。

由于对华尔街放松了管制,使人联想到大海被冒险家和武装船队统治的时代。想当年国王授予海盗法律豁免权,以换取一份战利品。实际上“冒险家”是海盗的另一个富有色彩的名字,是彻底的自由主义者,他们为个人的财富制定自己的游戏规则,就像华尔街在自己的空间表现“自由市场”这资本主义最完美的形式一样。“武装船队”就是公开上市公司的前身,华尔街对冲基金经理、外汇交易员、经纪人和投机财富的炒家就是当今的冒险家,华尔街银行是武装起来的船队,经济是他们的海洋,上市公司是服务于他们掠夺财富的船只,纸壳子般华丽的金融体系是他们进行掠夺的武器,而国家则变成了他们的奴仆和监护人。陈教授所提倡的“金融化”其实和上述例证类似,其结果就是把大众口袋里的钱,“化”到极少数人的腰包里。

这种华尔街“金融化”模式根本就是鸦片,毒素已然侵蚀到个人、社会和整个人类。因为华尔街的本质就是利用复杂的交易扩大增厚财富的蛋糕(不管财富是否掺水),然后采用不道德的手法剥夺社会财富,以最大限度地扩大个人的金融收益,从而最大限度地加以攫取。

华尔街“金融化”之所以不能成为一般逻辑而为他国所效仿,最特殊之处,就在于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这点恰恰在《金融的逻辑》里被忽略了。美元的国际货币地位,长期以来使美国通过货币霸权,大量地占有别国的资源、商品和劳务。更令人愤怒却无可奈何的是,美国还通过各种国际组织,包括世界银行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等国家强权形式,阻止了其他国家的美元储备对美国商品和劳务的自由购买,迫使其他国家的美元储备大量增加,美国则越来越长期地、大规模地占有别国的资源、商品和劳务。与此同时,它又通过所谓的“金融产品”如国债来吸收他国的美元储备,转移华尔街日积月累的金融风险,更以金融市场复杂的汇率游戏,巧取豪夺他国的财富。

因此,美国“金融化”中相当大的部分,是由美元的特殊性带来的“金融创新”,其内在逻辑,就是向别国转移其风险以及掠夺他国的财富。说其是一种全世界可用的“金融逻辑”实在是站不住脚。如果哪个国家强行地推行这样的逻辑,结果必定是出现“金融怪胎”而贻害推行国本身。

以近些年来中国和美国的经济贸易往来为例。中国人出售了大量商品和劳务给美国,中国人得到了什么?得到了美国人印制出来的美元货币。这在美元作为国际货币的格局下,是自然而然的事情。然而,不论按照什么样的理论和原则,得到美元的中国人,应当也必须到美国去购买美国的商品和劳务,以完成真实的经济交易,得到国际贸易的好处,构造实实在在的国际自由贸易往来。

但是,号称以自由市场制度为精神支柱的美国人则以种种理由,就是让中国人购买不到想要买的东西,自然资源不卖、高科技不卖、工商企业不卖、银行很小比例的股份也不卖。在美国人越来越大规模地享有中国商品和劳务的同时,使得中国的美元储备大量增加。从这个角度讲,中国外汇储备,特别是美元储备的巨大增长,在相当大程度上并不是主动的,而是“被迫的”。

为了减轻中国等国家美元储备大量增加,对美国未来商品和劳务市场的巨大冲击,一方面,美国政府加大美国国债在市场上的流通量,让中国等国的美元储备不得不大量地变换为“美国国债资产”,让中国人心理上认为“美国国债安全”,在稳定地保有美元储备的同时,实际上让中国人越来越大量地与美国政府一起承担起了美国政府乃至整个美国社会经济的风险;另一方面,美国人又大搞起了所谓的“金融创新”,弄出了大量的“金融衍生产品”再吸收到部分中国和他国的美元储备。这样做的结果,就明明白白地将美国人在美元上面的金融风险,轻而易举地转移到了中国等其他美元储备大的国家身上,并且随时将消融掉这些美元资产的价值在空气之中,进而永久性地掠夺中国等他国的财富。

就在这次发端于美国的次贷金融危机中,购买了大量美国国债和金融产品的各个储备国(中国购买最多),大多形成了可观的实际价值损失,而且对于未来的损失走势也无法预测。据报道,单2008年中国国企和华尔街金融衍生品业务的亏损可能高达上千亿,且亏损还在继续。

试问,这种“美国金融逻辑”,如何能够作为一般的“金融逻辑”在他国演进?

以中国为例,在人民币还不是国际货币,他国根本不可能将其作为储备货币进行保有的情况下,中国的“金融化”就无法让其他国家来承担中国“金融化”的巨大风险,更谈不到“化”出他国的财富。

就金融层面来说,美国即使有美元霸权等特殊优势之下,都阻止不住金融危机的发生,更经不住“金融化”过头带来的金融危机对整个美国社会的冲击。很明显,没有那等优势的中国,如何避免得了“金融化”过度带来的危机,又如何承受得了危机带来的社会财富的巨大毁损?!

“美国金融故事”是一个只可能发生在美利坚大地上的故事,中国复制不了这个故事。如果强行地加以复制,那只会带来灾难。一句话,美国的金融逻辑,在中国行不通。

14.贫富悬殊是经济危机的真正元凶

如今,无论是国内还是全球,社会贫富过于悬殊,必定会造成金融危机。

一百多年前,美国从银本位制更换成了金本位制,就是每单位的货币价值,等同于若干重量的黄金。随着生产力的迅速提高,商品产出猛增,对货币的需求也猛增。尽管黄金比白银贵重,却因为金属货币毕竟有限,当财富越来越集中在少数人手里时,社会流通的货币就少了。譬如20世纪30年代大萧条前,因为生产出来的商品无法售出,形成了所谓的产能过剩,也就是说生产力大大超过了黄金的总量,最著名的一个场景就是资本家宁愿将牛奶倒人大海,也不愿降价出售。但另一方面,有多少婴儿因为没有牛奶喝而营养不良,甚至死亡!

罗斯福的新政中有一条,把美国民间所有的黄金都收归国有,从而废除了金本位制;然后发行信用货币,这才度过了大劫难。如果说那次危机是金本位惹的祸,其实只说对了一半儿,更关键的原因是财富的不均。

我们时常看到这种现象,一方面,富人们钱多得花也花不完,也无须再花费,因为他们和普通人一样,一天吃不了二十顿大餐,晚上睡不下十八张大床,更不可能同时开十辆豪华车;而另一方面,普通民众买不起房,坐不起车。由于通货膨胀,削弱了人们的购买力,普通百姓的实际收入下降了。而造成通胀的原因是虚拟的需求被吹大,鼓励提前消费、借贷消费的模式,使98%的人口越来越依赖于2%的富人,因为富人掌握着整个社会的金融命脉,每一块美元都来自于借贷的金融系统。因此,为了住上“自己”的房子、开着“自己”的汽车,甚至为了能把食物摆在餐桌上,98%的大众就不得不向他们借贷。

当不幸之人无法偿还债务时,金钱的来路便被富人给切断了,他们停止借钱。随着破产的人越来越多,对市场上的商品和服务的需求开始下降;接着企业开始解雇员工,结果这些人便无法偿还债务或把食物摆上餐桌,恶性循环。作为社会消费主体的老百姓,其购买力大幅下降,而剩余的产能富人们又消化不了,产出和需求就失衡了。一旦少数人的消费不足以支撑社会总产能的时候,经济危机就爆发了。

而如果社会财富不是那么集中在富人手里,情况便会完全不同。只要老百姓手中有足够的钱,购买力才会大大增加,经济才会可持续高速发展。

最近有些专家分析说,美国开动印钞机要印制美元,马上就要通货膨胀。其实,这一说法违背了最基本的经济常识。通胀是在充分就业、物质供不应求、总支出大于总产出时才会产生。就像中国解放前夕,战乱使得生产力大幅下降,货物供不应求,钱才会不值钱;而现在,全球失业率大大飙升,物质供给远大于求,哪来的通胀呢?

由美国1万多亿次贷创造出了超过2万多亿次债,进而衍生出账面金额高达65万亿美元的衍生证券。泡沫破灭之后,虚拟财富大幅度缩水,发行一两万亿美元,只是为了疏通信贷,以免金融机构骨牌般地相继倒闭。两万亿和几十万亿虚拟财富的缩水相比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根本不在一个数量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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