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段轻鸿这边暗中做着部署的时候,另一边一直想要至纪安瑜于死地的两个人也没有闲着。
富丽堂皇的皇宫之中,有这样一处残败不堪的地方,位于皇宫的东南角处,那是上一任皇帝在任时留下来处置那些杀不得,但是又不能放出来的祸害之地。
傅听雪一身雪白的衣裳,无比嫌弃的看着眼前残破不已的大门,双手轻轻捻起过长的裙摆,足尖轻点跃过那只剩下半边的牌匾,径直地朝着那更加幽暗阴森的深处走去。
走过前院儿的荒破杂乱以后,在一片漆黑之中,按着记忆往前走着,也不知道在这一片黑暗之中摸索了多久,她最后站在一处与之前所见没有两样的小门前,极其嫌弃的伸出手,轻轻推了一下,眼前的景象顿时间豁然开朗。
“下次能不能约见一个环境好一点的地方?或者说你直接将你寝宫的那条密道告诉我,每一次过来和你见面,都要从那堆垃圾上走过,回去以后我这一身都不能要了。”
傅听雪看着眼前的金碧辉煌,极其不耐烦的瞪了一眼坐在中间那身穿明黄衣袍的段轻瑞,语气极其的不耐烦。
段轻瑞一听傅听雪这没有丝毫尊敬可言的语气,那本就无比隐晦的眼眸之中,顿时又闪过一丝阴狠。
这天底下敢和他这个一国之君如此说话的女人,也就只有她这个受万人敬仰的神女了。
但是!
傅听雪之所以敢这么无视段轻瑞,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不仅仅因为自己身居神女之位,更是因为现在的她已经大约知晓了段轻瑞和神庙之中的交易。
那一份交易极其隐晦,可若一旦大白于天下,被众人皆知,那段轻瑞可就全然没有了当一国之君的威严,反倒会成为被人人喊打戳脊梁骨的过街老鼠!
段轻瑞心中也知晓这件事情,所以很早之前就开始在心中暗暗做着打算,想要将这个所谓的神女偷偷的除掉以绝后患,但是神女,毕竟是神女,她所拥有的势力以及名声,都是他不得不顾忌的事情,所以说现在的他只能忍耐,然后寻得时机。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两个人都是各怀鬼胎,但是却为了同一个目标同一个人在这极其隐秘之地聚合。
“你的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段轻瑞完全没有理会傅听雪刚刚说的那一番话,手中攥着那盘了许久的核桃,没有丝毫拖拉的直奔主题。
傅听雪心中也十分清楚段轻瑞这个阴险狡诈的家伙是绝对不可能将这密道的所在告诉自己的,所以也没有继续不识相的逼问,而是拍了拍那雪白衣衫上莫须有的灰尘,坐在段轻瑞的右下方,轻轻地抿了一口上好的龙井。
“我的人都已经安排的差不多了,就等着你这边一声令下,我的人便可以趁乱摸到别墅后方,一举将纪安瑜那个女人彻底解决!”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傅听雪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以及那种必胜所带来的快感。
段轻瑞见状轻轻的抿了抿嘴巴,然后将核桃放下,抬起那碗龙井,凑到嘴前轻轻的嗅了嗅,眼底闪过一丝邪魅。
“古语说的好,最毒妇人心啊,朕这一次算是真的见识到了,以后呀,宁可得罪小人,都不要得罪一个女子,尤其是像神女这种,有权有势人还长得极其美丽的女子。”
傅听雪听着段轻瑞的前半句话时,嘴巴抿的紧紧的,眼底满是阴狠毒辣,而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嘴角极尽魅惑的勾了勾,眼中的阴狠毒辣也瞬时间转化为得意自傲。
“皇上抬举小女子了,小女子不敢当。”
傅听雪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了手上的龙井,朝着段轻瑞的方向推了推,眼中的意味不言而喻,段轻瑞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同样的举起了手中的茶杯,而后一饮而尽。
灯火通明的屋子里,一男一女二人目光相视,默契尽在不言之间。
而在这间屋子外面,却是一片残骸,在清冷的月光照射下显得越发凄凉……
旭日东升,太阳公公缓缓的从东山上爬了出来,阳光渐渐普洒大地,将那狼狈不堪的黑夜驱逐出境,还整个世界一片光明。
纪安瑜感觉到暖洋洋的光洒在自己的眼睛上,她美滋滋的睁开眼睛,嘴里发出一声谓叹。
“睡得好舒服呀!”
“舒服就好。”
段轻鸿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纪安瑜的好心情戛然而止,一瞬间警惕了起来,像一只炸了毛的小猫咪一样,万分惊恐的看着躺在她身侧赤裸着上半身的段轻鸿。
“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我这刚醒过来,你就送我这么一份大礼,是不是觉得我醒过来太过于扰人,还不如昏睡着好?所以才故意吓我,想要直接把我吓昏过去是不是!”
纪安瑜眼中满是怨气,刚刚清醒过来,那迎接阳光的好心情,顿时间化作满天乌云在心头,打雷打闪。
段轻鸿万般无奈的迎接着纪安瑜的雷霆暴怒,和这一连串的埋怨,心中满是委屈,他身为纪安瑜的夫君本就应该躺在纪安瑜的身边呀,而且他刚刚也不是有意想要吓纪安瑜,是纪安瑜自己浑然忘却了自己还有一个夫君,才会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说起来还是他委屈一些吧。
“我不是故意要下夫人的,又何来夫人说的那么夸张呢?而且夫人能被我吓到,想来也是心中全然没有我这个夫君,都忘了床榻上还躺着一个我吧。”
段轻鸿迎上纪安瑜的怒气满满的双眸,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小声的呢喃着。
纪安瑜这么一听才缓过劲儿来,仔细一想,好像确实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才会被突然吓到。
她在抬起双眸迎上段轻鸿星眸中的那一丝丝受伤,不由得下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吧唧吧唧嘴。
“那个,我刚刚说那些话就是逗逗你,怕你大清早的还来不及醒神儿,所以才故意逗逗你哒!我是不是演的很逼真?”
纪安瑜眨巴眨巴眼睛,硬生生的将自己刚刚下意识的举动弄成刻意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