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安瑜顺着段轻鸿的力,窝进了段轻鸿怀中,坐在了段轻鸿的大腿上,她抬起手,伸向段轻鸿紧皱着的眉峰,双指轻轻的往外抻着,想要抚平其中的山峦。
“没什么事情,就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变得怂了,以前无论是什么情况,我都敢去闯一闯拼一拼,大不了就是一条命扔在那里,可是现在不行呀,我有这么默默如花的夫人等在家里,可一定不能出事呢。”
段轻鸿一把揽住纪安瑜的细腰,将自己的额头抵在纪安瑜的肩头上。
纪安瑜听见段轻鸿的这一番话,抿嘴轻轻乐着,但是眼底却是闪过一丝凝重。
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段轻鸿断然不会如此想,但是他们这一路走来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那个刚刚救回来的身份不明的男子。
她几乎可以确定,那男子的身份,段轻鸿已经十有八九猜出来了,而最终的指向却是对他们不利的。
纪安瑜缓缓的双手捧住段轻鸿的脸庞,让他直视着自己,那双好看的星眸一眨一眨的,睫毛又长又密,竟是让她一个女人都心生羡慕嫉妒。
“那男子的身份你查出来了?有什么事情我和你一起面对着呢,夫君又不是孤军一人在奋斗,但是不得不说,怂一点还是好的,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守了活寡。”
她一边搞怪着捏着段轻鸿的脸旁,一边想要将这沉重的话题说得轻松愉快些。
段轻鸿又怎会不知纪安瑜的心思,但不得不说,纪安瑜的这一番话,确实让他那一颗不安的心渐渐的稳定了下来。
纪安瑜尽管是他的软肋,但是一定程度上也是他的铠甲,是他充满无限能量的动力,也是他直面一切危险的勇气。
他一手抓住自己脸上那双越发肆虐的手,紧紧的将那双搞怪的手攥在手中。
“放心,你家夫君这么神通广大,一定不会让你守活寡的。”段轻鸿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神色微凝,语气颇为低沉的说着。
“那在咱们隔壁房子里躺着的男子,十有八九就是巫溪国现在的年轻皇帝。”
尽管纪安瑜已经做好了这个男子非富即贵的准备,但是当段轻鸿这话一出以后,还是忍不住的张大了嘴巴,满眼的难以置信。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在无境之地那条小河里救出来的男子竟然是一国皇帝!
纪安瑜这番反应落在段轻鸿心中无比的正常,当他收到消息推理出这条线索来的时候,也觉得十分难以置信。
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信息送到他的手里,这条本不清晰的线索却越发的明了。
后来他为了确保万无一失,还特意从那皇帝的内衣中截出一块儿来送到这无境之地的一处鉴赏之所。
只要一会儿派人来回信儿,就能彻底敲定,躺在床上昏迷已久,中毒已深,还被人寒冬腊月扔进无境之地的那条河里的落魄男子,究竟是不是堂堂一国皇帝了?
纪安瑜看着段轻鸿紧皱的眉毛以及眼底的凝重不会傻到再去询问段轻鸿说这话是否属实。
毕竟段轻鸿刚刚也说了,十有八九,想来具体验证的结果还没有出来,但是段轻鸿如此心思敏锐,综合各种线索得来的信息,竟然是有根有据的。
想来这个结果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他们此行本想着进入巫溪国去看看神庙的神主究竟有什么阴谋?军师到底是不是神主的人?巫溪国的皇帝知不知晓神庙在后面操纵的这盘大棋?
可是没成想他们人还没有进入到巫溪国的地界,就误打误撞的救了巫溪国的一国之主。
也不知道是老天太眷顾他们了,直接将人送到手里,还省得他们想办法去渗入巫溪国皇室内部,还是觉得他们此行太顺利了,将这么个烫手山芋扔到他们手里,也不知道接下来这一路上还能不能平安。
纪安瑜在短时间内迅速的消化着这一庞大的信息,给他们的行程计划带来的天翻地覆的变化。
可是,有一个十分大的疑问,横亘在她的脑海之中。
如果说那男子是一国皇帝的话,怎么会长期身中剧毒,还被人抛尸到这冰水里?
但是与此同时,巫溪国却没有半分异常和消息传出来呢?
段轻鸿仿佛看懂了纪安瑜眼底的疑惑,颇为无奈的勾了勾嘴角,开口解释着。
“巫溪国和南渊国不同,他们上一任皇帝也不知道为什么,膝下并未留下多少子嗣,现在的这个年轻皇帝是他唯一的儿子,所以也就是这一任皇帝的不二人选,并不存在什么兄弟相争夺权的戏码。”
纪安瑜挑了挑眉头,确实是没有想到巫溪国的皇室境况和南渊国的相差了这么多,看着段轻鸿的模样,想来其中还有许多隐秘之处,便乖乖的一言不发,等着段轻鸿娓娓道来。
段轻鸿看了一眼怀中十分乖巧的纪安瑜,扬了扬嘴角,继而继续说着。
“这一任的年轻皇帝,因为自小就是独子,所以恃宠而骄,被人宠得很厉害,就算当了皇帝以后,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总是因为各种其他的理由不上朝,而之所以巫溪国的百姓和官员都如此放纵这位皇帝的行为举止,正是因为巫溪国有着那样一位传奇人物。”
纪安瑜听到这里,脑海中突然闪现军师那风度翩翩淡然自若的面孔,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军师!”
段轻鸿求着纪安瑜全神贯注无比激动的模样,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头。
“夫人说的没错,就是军师,有军师这样,一号人物代年轻皇帝处理政务,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没有二话,而且军师也从未有过半丝逾矩之举,所以久而久之的,皇帝不早朝的事情,对于巫溪国上下百姓来说,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纪安瑜听到这里了然的点了点头,段轻鸿的这一番话就解了她刚刚心头的疑惑。
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巫溪国的皇帝躺在冰河之中,奄奄一息而丝毫没有引起巫溪国百姓和官员的重视。
想来,现在的这种局面便是有心之人提前铺垫好的。
等的就是这样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