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后,春天来临,小河两岸的野花、小草、杨柳,在小河的轻抚中,柔弄着黄眉绿眼,舒展着轻软的胳膊。当晨雾消失,太阳升起来的时候,阳光洒在河面上,露出一大片红色,多么像美丽少女脸上的红晕。渐渐的,河面上镀上了一层金光,微风吹拂,顿时,金光被扯成无数块碎片,在河面上飘荡着……再看看河中密密麻麻的小鱼儿,嬉戏的鸭子,还有岸边漂浮的像小铜钱般大小的浮萍,这一切的一切使小河春意浓浓,生机勃勃。岸边曾经的彪形大汉奇迹般消除了肥胖,变成一风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凭空多了些许儒雅气息,而双指弹琴时,更显风流得意。这一幕被姜庆瞧在眼里,大吃一惊,这消失一个月就这样啦?原来的屠夫样呢?别真在一个月前关了铺子,不知去了哪,姜庆问他,但他没说。
时间荏苒,光阴如梭。又是一月过去,这日天空好似宣泄着不满,大雨从空中洒向各个角落,雨滴很像一颗颗晶莹透明的珍珠,好看极了。雨滴从屋檐、墙头、树叶上跌下,就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最后连在一起,形成水柱。期间专主给风州那位发过一封信,事无巨细,一一道来。风州的那位回信道:“一切事宜以姜庆为主,若是出了事,则保全自己性命为主。”专主对此暗暗发誓,不负公子所望。而风州那位之所以不来,其一路途遥远,不便远行,且容易被人发现。其二明州局势复杂,南荒更是鱼龙混杂,恐有危险。
铁面于任一人四海为家,无依无靠,并无牵挂。一直待在王尊院上屋内,潜心修炼。
而在另一边,王尊和老人怀云坐在椅子上,桌上的茶水冒着热气,白烟缓缓飘散。
“这些年,辛苦你了。”王尊看着已是花甲之年的老人,头上一片雪白,满脸皱纹,神态难掩年迈老人般的暮气,缓缓说道。
“公子,这是哪里话,我怀云一生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怀云神色有些愧疚,说道。
“做的够多了,真的够多了,是我们王家了愧对你。”王尊看着暮气苍苍的老人,神色伤感说道。
老人年老皱巴巴的脸庞难掩动容之情,眼睛有些湿润。
“公子,万万不能这样说,我年轻时受太祖救命之恩,不然哪有我这人存在着世间,为王家做事万死不辞。”
停了停,老人收拾心情又继续说道:“关于此事,我们不出面,只给予支持,一则我们无可用之人,随便派人恐不成事。二呢万一失败,我们如今微薄的力量不足抗衡,尚需徐徐图之。”这次老人知道王尊心里都有数,但老人忍不住念叨几句,或许上了年纪的缘故。老人一生见惯了生生死死,经历了大大小小的起起落落,做事还是做人都是“滴水不漏”,以前在朝堂之上,周旋自如,杀伐果断。若是最后王尊的父亲听了老人一言,或许如今结果会不一样吧。
老人是看着王尊长大的,王尊自小便展露出异于常人的智慧,只是当时王尊年幼,挑不起这大梁,况且,大势所趋,个人力量实在是过于渺小,无疑于螳臂当车。后来,城门一破,树倒猢狲散。年幼的王尊也在秘密的安排下逃过一劫,一直流亡至今。
王尊沉思,静静敲着木桌,桌上的热茶已无了温度,白气也已悄然消失。
“有没有这种可能,劝得动苍云楼那位。”王尊带着询问地对着老人问道。
“说不准,那人我看不透,明明这样一个狂傲之人,怎就做了那人的官,按理不该啊。”
“试试如何?”王尊继续问道。
老人沉思良久,缓缓说道:“暂不提能否见到那人,即使见到了如何说服,如何保证不被拿下押送请功,或者直接人头落地也是有可能的事。况且苍云楼周围守卫森严,又岂是我们此时可以觊觎。此事风险过大,一着不慎,满棋皆输。不过若是公子有万全之策,则大大增加了我们成功的机会。”
王尊静静地敲着木桌,面露沉思,没再说话。后王尊起身慢慢走到远处,站在亭台上,向南望去,只见那正阳门两侧,如同春笋般地拔地而起的几十座小楼,给这古城增添了崭新气派;向东望去,一切在雨水冲刷下里更显得柔和透明;向西望去,那高处上的白塔,经历了一场场小小劫难,又昂首蓝天,而且素洁如玉;再回身向北看去,那鼓楼和它身后的钟楼,如今虽默默据守在那里,却难免让人联想到几百年间那晨钟暮鼓是怎样标志着孤独每天的生活节奏的。而钟鼓楼背后,那横卧天际的燕山余脉,蓝莹莹的,宛如这古城的一带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