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虽是步行而来,但修为都不浅,更何况华羽池还是位人皇,因此,从百里外赶到幽冥城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
“走,小愁子,咱们先去酒肆补点酒!”
说着,就拉着江愁往酒肆里走。
“小二,来把我的酒壶装满,用你们店最招牌的醉美人!”
随后,便把腰间的葫芦解了下来,递给笑脸相迎的店小二。
“好嘞这位爷!两位爷先坐下稍等片刻!”
醉美人乃是这家店的招牌好酒,一小壶便要二两银子,瞅见这个大个葫芦,至少也得装三两银子的酒!
江愁虽是面目吓人,但店小二也只是微微一惊,之后便恢复常态。
在这幽冥城,缺胳膊少腿的人多得是!他一天能见着一大群!
“嗯?”
刚坐下,江愁就又看见了熟人。
徐潜之。
对于这个熟悉的陌生人,江愁还是很同情他的。
每次见到他,都是十分失利...
宗门被灭,亲友死绝,江愁总觉得这身世比他还惨...
“怎么?认识?”
华羽池见江愁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一桌,一位白衣男子独自饮酒。
“嗯,是个苦命人。”
江愁没有回头,轻声答到。
此时,徐潜之也察觉到了江愁的目光,先是惊讶,随后便端起酒碗走过来。
“同是天涯沦落人,我敬你一碗。”
虽说江愁的半面恶鬼之脸和右边的空袖子让他很是吃惊,但他还是认得出的,毕竟,江愁当时和北堂明月走得很近。
“额,我没记错的话,你不是本来就是幽州人嘛,我是浪迹天涯,但你这不算是回家了吗?”
江愁望着眼前的举酒之人,尴尬地笑着。
徐潜之此时望向屋外,目光里有着说不出的凄凉。
就好似大漠孤烟直这五个字,不觉得哪里凄凉,但读在心里,只叫人浑身生寒,伤情动意!
“回家?我哪还有家啊...”
一饮而尽!
江湖流浪人,四海为家,又哪里都不是家...
“抱歉。”
江愁低下眉目。
来这幽州也有些时日了,他自然知道黄泉门都干过些什么事,也知道徐潜之的宗门是怎么没的。
“对了,有件事和你说,走,我们换个地方。”
“好。”徐潜之对江愁的印象并不坏。
“这位爷,您的酒!拿好!一共三两银子!”
这时,给华羽池装酒的店小二回来了。
华羽池装模作样地左翻翻右翻翻,最后一脸奸笑地看着江愁。
“哎!我就知道!”
江愁一脸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银子。
“就知道我家小愁子最好了!”
华羽池笑得贱兮兮的,让一旁的徐潜之都有点看不下去了。
他自然认不得华羽池,实际上,中天域虽然很多人都知道醉诗仙这个名号,但大多人都没见过本人,甚至不知道醉诗仙到底叫什么,只知道他天赋无双,以诗为道,以酒为乐。
三人离了酒肆,来到一处廖无人影的地方。
“我们要去黄泉门偷东西,你要不要去?”
江愁开门见山。
徐潜之和华羽池都吓了一大跳,华羽池更是一口好酒都喷了出来!
“你怎么这么随意就告诉别人?万一计划泄露,咱们都得完蛋!不对!我走的掉,是你要完蛋!”
华羽池睁大凤眼瞪着江愁。
“没事,徐兄与黄泉门有生死之仇,不会说出去的。”江愁一脸自信。
“真的?”华羽池半信半疑地望着徐潜之。
“嗯。实不相瞒,我爷爷徐楷之便是金瞳门的门主,十多年前,我爷爷因为不愿屈服于黄泉门,便被灭门了。”
徐潜之恨意丛生,这么多年来,痛苦和仇恨都藏在心底。
“我和我大伯徐啸之是徐家仅存的两人,那时我们逃到了东域,黄泉门以为我们死了,便没再追下去。五年前,大伯在传授完我金瞳门的最后一技枪术之后,便旧伤复发,逝去了。”
徐潜之取下背后裹着白布的长枪,解了开来。
“这柄金樽月,便是我金瞳门的镇门之枪,也是我们当时唯一救下来的东西。”
眼眶泛红,却不落泪,只是青筋暴起。
“所以,但凡是对付黄泉门的事,对我都是救赎!我原本名为徐庆之,潜之也是在家灭之后我自己改的,潜之,强之,誓杀之!”
徐潜之握紧金樽月,金枪传来阵阵枪鸣。
“我明白,但我们主要是去偷酒,虽然会去他们的藏典阁走上一圈,但可能没你想要的东西。”
华羽池有些无奈。
“只要能让黄泉门受损,偷什么都无所谓!而且,黄泉门很有可能藏有我金瞳门的最强秘典!”
“什么?”江愁和华羽池同时惊呼。
“那是金瞳门的最强道法,名为《神轮破》,唯有用金樽月才能修成的终极枪术!因此当年一直是我爷爷保管的,现在很有可能在黄泉门中!”
此物对徐潜之来说意义重大,他显得尤为激动。
“如果能得到此物,我可以无条件的帮你们做任何事!”
“徐兄言过了,如是能找到,我们自然会帮你。”
同时苦命人,江愁自然不会无情。
“是这样的,三日之后,黄泉门的门主会离开去中皇州,倒是后他会去吸引黄泉门其他人的注意力,我们则趁机去帮他弄酒,同时他也会去那藏典阁里走一遭,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江愁向他具体讲述着整个计划,手指指着华羽池。
“就他?一个人?”
徐潜之吃惊不已,纵使人皇不再,黄泉门也还有许多证道境强者,他一个人如何对付的了?
“怎么?小看我啊!我怎么说也是一劫人皇!左断山不在,黄泉门谁能奈何我?要不是因为他们有护宗阵法,我完全可以直接进去明抢,哪还需要你们?”
此时,华羽池挺起腰杆,张扬着他那人皇气息。
倒是徐潜之更为惊讶!
“你是,人皇?!”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连三两银子都拿不出来的人会是一方人皇!况且他看起来这么年轻!
“怎么,不像吗!”
华羽池没声好气地向他翻着白眼。
“没有没有!是徐某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华前辈是人皇人物。”
徐潜之一下子就恭敬起来,人皇,那可是天下修者追求的终极目标,他爷爷七十余岁还是证道境中期,眼前这人不过二十六七,却已是人皇之境,敬佩之意油然而生!
“嗯!这还差不多!小愁子,你看看人家,都知道尊老爱幼!你再看看你,出个酒钱都磨磨唧唧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华羽池阴阳怪气地嘟囔着。
“再抱怨就把那壶酒给我,反正是我出钱买的!”
江愁可不会让他摸着杆子往上爬!
“天色已晚!我们还是赶紧找个地方过夜吧!”
华羽池赶紧转移话题,到了他手里的东西,就没有再还回去的理!
尤其是酒,更没门!
——
中皇州,大周朝皇宫里。
“两年了,还没有一点下落吗?”
一位老者站在奢华至极的寝殿窗边,身后一个黑衣人跪在地上,头埋得很深。
没有电灯,周围很暗,只有窗边的地面撒有一些零碎的月光。
“回皇主,属下无能,全都搜遍了,没有发现任何痕迹。”
“嗯。若是闭关,他老人家不可能在外,没有什么地方比周皇宫更安全了,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老者脸色凝重,身边道意纵横!
“皇主的意思是...”
主仆二人心知肚明,只是没人敢将那种可能说出口!
“嗯。”
老者闷声应到。
“可是尊者他是九阶人皇啊!这尘世就没有第二个九阶人皇,谁能杀的了他?”
黑衣人震惊不已,九阶人皇,无疑是世间第一人,又是何人能杀的了?莫非是天上来人?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加大力度,继续察,你下去吧。”
“是。”
随即,黑衣人起身离去。
“姜王朝的东西,果然不是那么好拿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