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衡和徐仙儿按照纸鹤引路来到了天下坊的一品楼的一个雅间内。只见一群神采奕奕的年轻人围坐在一起。
为首的两人,一人气宇轩昂,豪迈飒爽,正是玄土峰大师兄高冲。一人剑眉星目,温文尔雅,正是水云峰大师兄陈幽。
高冲抬头一看,哈哈大笑道:“杨师弟,徐师妹你们两个真是不厚道啊!看看李磊师弟,现在成什么样子了。”
两人一听,连忙朝李磊看去。
只见李磊神色憔悴,一身破烂的长袍,一双粘满灰尘的长靴,耸拉着脑袋,双眼充满了幽怨。
李磊幽怨地看着杨衡和徐仙儿两人,长叹一口气道:“徐师姐,杨师弟你们两个真是好狠的心啊!把我扔下了两次,一次西山,一次北郡城。我整整跑了五天五夜,我不就是不会遁术吗……”
杨衡一听,大吃一惊,伸出手指着李磊,连忙问道:“师兄莫不是骗我,你竟然练金光术都不会。”
徐仙儿听得此言,忍不住噗嗤一笑,轻声道:“李师弟,你竟然不会遁术,为何不说?”
李磊一听怔住,似是回忆自己为何不说,沉默片刻后,可怜兮兮地道:“我倒是想说,你们也不给我这个机会啊?徐师姐你唰的一下运转遁光走了,杨师弟紧随其后唰的一下也走了,我朝谁说去……”
高冲看着可怜的李磊,心里不由感叹,这李师弟,真是衰到家了。
王小虎看着可怜的李磊,心里不由感叹,这李师兄当真是痴傻之人,下山除妖,怎就不学一门遁术呢?
赵岩看着可怜的李磊,心里不由感叹,高师兄真是太好了,同样是不修遁术,高师兄却没有抛下我。
陈幽淡淡地扫了一眼可怜的李磊,心里毫无波澜。
张帆看着可怜的李磊,心里不由感叹,难道这李磊连三十六计,走为上计都不知道?
几人看着可怜的李磊,在这诉苦,讲述这几天的遭遇,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磊看着大笑的几人,不由得低下头,默不作声。
陈幽扫了一周,突然开口问道:“怎么不见天机峰的晓机师弟和李春师弟?”
徐仙儿沉默了一会,答道:“晓机师弟和李春师弟已经身死道消了,死于一只筑基中期的黑狼口中。”
一行人听闻,大笑截然而止。
高冲怒道:“那黑狼在何处,我要杀了这畜牲。”
徐仙儿接着道:“那黑狼已被杨师弟诛杀。”
众人一听,不由大惊,一起看向杨衡。
杨衡一听,连忙解释道:“我只是侥幸,偷袭了重伤的妖狼,不值一提,是徐师姐把打成它重伤的。”
徐仙儿看着慌乱的杨衡,嘴角微微上扬,接着道:“当时我已被黑狼重伤,没有还手之力,多亏了杨师弟一剑诛杀了妖狼。那一剑可谓是玄妙异常,我都看不清那一剑。”
杨衡狠狠地瞪了一眼徐仙儿,苦笑一声,连忙解释:“那一剑就是凑巧,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全靠师姐将那黑狼诛杀……”
众人一听,不由得想起那天杨衡突破养气期的声威气势,心里感叹道:“绝世天骄,养气逆战筑基,以下克上,恐怖如斯。”
高冲一听,冲杨衡道:“杨师弟切莫自谦。有机会我们定要切磋一场。”
一旁的陈幽,默默拿出背后的宝剑,指着杨衡,冷漠地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要见识一下那一剑的风采。”
剩下的王小虎,赵岩,张帆,李磊见此一幕,都露出一脸看戏的表情,附和道:“是极是极!我们也想看一下那一剑的风采。”
杨衡看着一脸决斗架势的陈幽幽怨地看了一眼高冲,淡淡道:“两位师兄,你们来此就是为了找我决斗的吗?”
陈幽一听,收回了手中的宝剑,走向一边。几位看戏的也都默不作声,捂住口鼻。
高冲一拍脑门,尴尬地笑了一声道:“我们来此是要商议一个问题,为何不见这青灵州之人修炼。”
杨衡道:“此事不好解决,你们可听说过一首歌谣。”
众人皱起眉,似乎是在回忆。
王小虎揉了揉脑袋,轻轻道:“天黑了,夜来了,青灵州青灵州,家家户户把门关……”
杨衡一听,大惊,一把扯住王小虎的衣领,问道:“这歌谣你在哪听到的?你们不是刚刚进城吗?”
王小虎看着面目狰狞的杨衡,连忙挣脱,一脸无辜地道:“这歌谣有什么问题,是我刚进城听到的。我就听到这几句。”
陈幽淡淡道:“不错,我等刚进城之时似乎听到了几句歌谣。”
高冲接着道:“好像是路过乌衣巷时听到的,当时我们没有细听,就走了。”
赵岩补充道:“唱歌谣的好像是个小孩。”
张帆弱弱地道:“怎么我听到的是老人的声音。”
李磊沉默半晌道:“当时我侧了侧头,好像看见了四个人,一个老头,一个年轻人,一个小孩,一个年轻女人。”
杨衡和徐仙儿对视一眼,又问道:“那户人家姓什么,你们可有人记得?”
众人思考一会后,异口同声地道:“刘。”
杨衡大惊,连忙将那首歌谣完整地念出来。
“天黑了,夜来了,青灵州青灵州,家家户户把门关。仙人仙人吃人了,妖怪妖怪吃人了。大家都来吃人了,大家都来吃人了。奶奶奶奶不让说,奶奶奶奶不让说。”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
高冲率先开口道:“这仙人怎么可能吃人呢?妖怪吃人倒不错?”
王小虎想了一会,问道:“这歌谣有什么问题吗?不就是吓唬人用的吗?”
陈幽想了想,问道:“莫非这歌谣里有什么玄机?”
赵岩,缓了缓神,问道:“为何这歌谣给人一种诡异的感觉,不舒服的感觉?”
张帆,缓缓开口道:“是极是极!”
李磊,似乎陷入回忆,
接着杨衡和徐仙儿两人缓缓地讲了这几天的所见所闻,引得众人面色大惊。
高冲眉头紧皱,道:“你是说你们被那个奶奶盯上了?”
杨衡点了点头,道:“有这个可能,这两天总感觉很诡异。”
陈幽,细细思索片刻,问道:“那奶奶莫非真的活了千年?”
王小虎接过话,道:“活了千年的话恐怕得有金丹期或者元婴期的修为。”
赵岩揉了揉头,道:“若真有金丹期和元婴期的修为,恐怕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张帆嘿嘿一笑,道:“是极是极!”
李磊一拍脑门,语出惊人道:“我想起来了,刚才我好像看见那个老头朝那女子叫了一声奶奶。”
杨衡一听,大惊:“那奶奶竟是一个年轻女子!”
徐仙儿晃了晃神,道:“怎么可能?若真如此的话,那刘老太公说的话岂不是不能信了?”
王小虎长吸一口气,道:“三天后见到这位奶奶,一切事便知晓了。”
高冲突然哈哈大笑,道:“大家莫慌,我身上带了一件秘宝,乃我父所赠,此宝名为小雷音钟。是我父从须弥界一个和尚那里得来的,可抵挡渡劫期修士。我这还有我父的一缕神念,可发出渡劫期修士全力一击。”
众人一听,心里都是大吃一惊,虽都知道高冲的父亲是内门长老,但不想他父亲竟如此厉害。
高冲看着众人吃惊的表情,心中很是得意,乐呵呵地道:“不必大惊小怪,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我父厉害的人多了去了。你等没进入过内门,可知那内门是如何的?那内门弟子有天地玄黄和普通弟子之分。那内门长老也有天地玄黄和普通弟子之分。我父乃内门玄字长老,有渡劫期修为。一旦度过劫难,成为仙人,便是内门天字长老。”
陈幽缓缓开口道:“外门只是一条小溪,所接触的有限。进入内门方知何为仙凡之别。进入道宫真传,便又是一番景象,可跟在天尊足下。那时眼前所见皆是仙人,每年还会随天尊去天庭赴宴。”
高冲听得赴宴两字,眉毛紧皱,似是想起了什么,缓缓开口道:“说起赴宴,我想起我父说的一件事。我父说一千年前,天帝第十八子诞生,设宴款待天下成仙之人,有一仙人没有前来赴宴。天帝三召此仙入天,此仙三拒。天帝遣神将察看,发现此仙竟与一女妖缠绵。天帝大怒,命神将诛杀女妖,斩其仙魂,贬为凡人。此仙名为青灵。”
众人闻此,不由一怔。
杨衡缓缓开口道:“莫非青灵州之人无法修炼,是因为此事获罪于天,天帝夺了此地的仙缘。”
高冲摇了摇头,道:“那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父并未说过天帝夺了此地的仙缘。”
高冲接着道:“我父曾说,因为此事,罗浮天尊已经千年未入天庭了。”
陈幽晃了晃神,问道:“为何仙妖不能相恋?”
徐仙儿听闻,面若寒蝉,冷漠地道:“因为妖吃人。”
陈幽听此眉毛一皱,并不再多言,心里暗道:“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妖都吃人。”
杨衡思索片刻,道:“我有一个大胆的怀疑?诸位且听我讲……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众人一听,沉默良久,面面相觑。都觉得杨衡的推断很有道理,一切都说的通了。
杨衡接着开口道:“那我们便在这一品楼住下,在此静候那位奶奶。”
众人纷纷离去,互相道别。
只剩杨衡和徐仙儿,两人双目对视,一切皆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