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是非曲直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本以为周公子听罢会受到刺激，不顾一切杀了孙掌柜，却没想到听完孙掌柜杀害他的原因，扬天大笑了起来，越笑越是癫狂，越笑越是悲凉。
“我本以为你我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哪里做的不对，惹怒了你，才招来杀身之祸，万万没想到却是因为如此，孙掌柜，你的儿子无能，你要帮他，我可以理解，可是我呢，寒窗苦读十余载，终于考得乡试第三名，我一腔热血，大好前途，却被你的溺爱给毁了，让我饶了你？哼，做梦！”
周公子越说越是激动，浑身上下怨气翻涌，生魂膨胀，这是要耗尽三魂七魄也要杀了孙掌柜的架势。
见周公子竟然想同归于尽，洪三笠大失惊色“周公子，你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道长你也都听到了，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是就是拼的鱼死网破，我也要杀了这个混蛋！哈哈哈哈......”
“住手！”洪三笠出声阻拦，希望周公子停下来。
可惜周公子报仇之心坚定，为了报仇，丝毫不在乎后果，根本就不会停下来。
眼看着周公子三魂七魄就要散开，洪三笠再不敢迟疑，冷哼一声，一步上前，伸出剑指在周公子生魂之上连点数下，随后不惜耗费功德法力，将周公子快要散去的三魂七魄生生的定住，合拢在一起。
幸好周公子实力不强，否则的话就算是三个洪三笠也拦不住，看着周公子的三魂七魄被自己重新合拢归位，才长出了一口气。
“周公子，你何苦如此？”
“放开我，放开我！”周公子已经失去了理智，横冲直撞，想要挣脱开。
洪三笠自是不会让周公子挣脱，体内法力不断涌出，将周公子牢牢禁锢住。
“额~~！你这个狗屁混蛋道士，放开我！”
看周公子这般状态，洪三笠也不由气上心头，大骂出声“住口！周公子，你也是读书人，行事怎么如此鲁莽？你这般做是可以杀了孙掌柜，报仇雪恨，可是你也会魂飞魄散，从此世间再无你的存在，这般亏本的买卖你也做？你读了那么多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了去了？啊？”
“滚开！要不是你，我早就杀了他了，别在这里假惺惺的装好人，有种你就杀了我，要不然我非杀了他不可。”
闻言洪三笠深深一叹，耐着性子道“谁告诉你，我阻拦你是为了救他？”
“既然不是，那你就闪开，让我杀了他。”
“不要，不要，道长，你可千万不能放开他啊。”孙掌柜闻言吓得浑身直哆嗦。
“闭嘴！周公子，我知道你心中怨恨，可是你也要想一想，你为了杀了他而魂飞魄散值不值得，你若是信得过我，我向你保证，孙掌柜会得到他应有的惩罚，绝对不会让你继续含冤，如何？”
周公子闻言愣住了，看洪三笠对待孙掌柜的态度才知道自己可能误会了，定定的看了洪三笠良久“你此言当真？”
见周公子语气有所松懈，洪三笠暗自松了口气，肯定的点头“我向你保证，绝无半点虚言。”
“我如何信你？”
“周公子，我和孙掌柜无亲无故，我也只是在他的店里住了一晚而已，今天要不是我路过护城河，听到你和你妹妹的对话，我也不会前来阻止你。”
“你，你不是他请来的？”周公子有些诧异的问道。
“当然不是，周公子，我知道你被困河中，不能进入轮回，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脱离苦海，再入轮回，还有你的妹妹，而孙掌柜，杀人犯法，不需你来杀他，律法自会惩戒他，你又何苦搭上自己，魂飞魄散呢？”
洪三笠这番话是说给周公子听，但同时也是说给刘琴听得，希望刘琴见到赵世荣的时候不要像周公子这般鲁莽行事，算是提前打个预防针。
周公子闻言冷静了下来，迟疑了一下问道“我如何信你？”
“我乃修仙之人，白日飞升，成就仙位是我所追求的，你若不信，我可以立下誓言，若有违背，成仙无望，我不可能为了救他而放弃仙途的。”
“这，好吧，你立下誓言，我便答应你。”周公子思索再三，点头答应。
洪三笠也不犹豫，直接立下了誓言。
看着洪三笠真的立下誓言，周公子也彻底相信了，不再挣扎。
见此，洪三笠也缓缓撤去了法力，还周公子自由，转身看着孙掌柜问“孙掌柜，事已即此，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随我前去官府自首伏法，要么我转身离去，你被周公子杀死，你选一项吧。”
孙掌柜虽然吓得肝胆俱裂，却也不傻，自然不会选择后者，轻叹一声，低头人命“道长，我愿意跟你去官府自首，说到底也是我自作孽，有今日也是理所当然。”
见孙掌柜愿意自首，洪三笠也安心下来，省去了许多口舌“周公子，你暂且回去，待我领孙掌柜自首之后，我再去找你。”
“好，我在护城河等道长。”周公子拱手答应一声，再看了一眼孙掌柜，才转身离去。
目送周公子离开之后，洪三笠便带着孙掌柜前去永定县县衙自首，孙掌柜或许是被周公子吓怕了，也或许是真的幡然悔悟，没有耍心眼，主动认了罪，被知县定了罪，因为是自首，罪责减免，并未被问斩，而是被判发配三千里，遇赦不赦，算是无期徒刑，服劳役到死了。
办完孙掌柜的事情，天已经黑了，城门关闭，出不去，洪三笠也只得回到客栈和四美回合，等到明日再去护城河见周公子。
四美见到洪三笠平安归来，自是高兴不已，特别是雪儿开心的泪眼朦胧，这一下午她的心一直悬着，担心洪三笠出事，此时见洪三笠无恙，自是喜极而泣。
而圆圆则是拉着洪三笠询问事情的经过，洪三笠也没有隐瞒，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给四美听，听完之后，四美异口同声的大骂孙掌柜混蛋，为了儿子的前途不顾他人性命。
“小笠子，你就不应该救孙掌柜，这样的混蛋，就应该让周公子把他杀了。”小冰小脸一皱，不满的说道。
“就是就是，周公子实在太可怜了。”圆圆在一边附和着。
洪三笠闻言扫视了一圈“你们都这么想吗？”
小琪虽然没有说话，却也看的出来和小冰圆圆想的一样，都觉得洪三笠做的不对。
至于雪儿则是两边为难，不知道该怎么说。
“小笠子，难道我们说的不对嘛？”小冰皱眉追问。
“不是不对，而是大错而特错。”
“为什么？”
“你们只知道周公子冤屈，为他鸣不平，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不阻拦，周公子就会魂飞魄散，为了杀了孙掌柜，你们觉得让周公子魂飞魄散值得吗？”
“那，那要不是你出手救孙掌柜，周公子也不会冲动之下选择以命换命啊。”
“好，就算不阻拦，让周公子把孙掌柜扔到井里淹死，难道这样就能圆满了吗？”
“怎么不能？杀人偿命，理所当然。”
“不错，杀人偿命，是理所当然，不过也要看是怎么个偿命法，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你们所说的一时痛快，为了报仇把人一刀捅死，或者扔到井里淹死，怎么痛快怎么来，是，这样是能解气，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若是人人都如此，还要律法做什么？天下岂不大乱了？”
“哼，律法，要是律法有用，孙掌柜三年来怎么一点事都没有，还开着客栈，活的快活。”
小冰嘴硬着嘴反驳。
闻言洪三笠也忍不住一声轻叹，在前世那样拥有接近完美制度的世界里尚有受冤之人，更别说这里了。
“哎，你说的不错，有些时候；律法是做不到万全，有疏漏之处，可是没有律法的约束，人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若真是那样的话，你们还能坐在这里毫无顾忌的谈论是非吗？到时候只怕是人人自危，连出门都不敢了吧。”
四美闻言沉默了，洪三笠接着道“我也知道孙掌柜该死，但是孙掌柜也已经悔悟了，这三年来他每年都会去祭奠周公子，忏悔自己，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孙掌柜有心悔过，我们就该给他一次机会，若非如此我也不会给他自首的机会，让他免去斩首的罪名，当然这对周公子本人来说是不公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