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就揪成了一团:“神大人……今年今年也进贡了一些上好的兽皮。”
“让你插话了吗?!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克怒斥。
村长跪伏在地,脸更加往地上贴了。
十天的脸抽东了一下,他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从很久以前开始他就拿他打猎获取的肉和皮毛,到村子里换取五谷和蔬菜。
虽然这也是提高村民生活水平的好事。
但是这段时间……不可避免的事情就是,他换取的粮食比以前多了!虽然为此他也想办法送来了更多的肉。但是村子每年的贡品中,稻米的额度是定死了的。
有人察觉到了?!
十天明白了,他们一定是找遍了村子没找到,所以怀疑寒夜可能在他手上。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今年收成不好。很多时候我们连菜汤都喝不饱啊?!”有人忍不住说出实情。随着第一个人的反抗,村民中的年轻人们纷纷骚动起来,眼看局面就要混乱起来。
“放肆!”随着克一声暴喝。那些反抗人,毫无预兆的趴倒在地,他们像是被人用脚踩在地上一样,胸膛紧贴地面,手脚拼命挣扎却怎么也爬不起来。
“啊!救……救我……救命……”
“神大人,饶命啊!”
“饶命……”
一时间,村民们都蒙了,在这种无法解释的神迹面前,他们越发感到他们与神的遥远,他们开始为自己的不敬感到恐惧。
“放开他们吧。”意想不到的状况发生了,在这个时候,十天走了过去,克没有看向他这边,所以第一时间没有避开,被十天抓住了手。
十天直视克的眼睛,他们身高相仿,只不过克的肌肉更加强壮,更具视觉冲击,而十天则更加干练。
从刚才克发怒暴喝后,十天就发现了一个细节。他微微举起了右手,拳头捏紧,手腕处有一个的金色的镯子,花纹繁杂,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微微振动。
所以十天上去就捏住了克的拳头,言语之间,手上施加的力量更是陡升。
十天的手掌粗糙,手心手背都有老茧,加之他力量并不逊于克,一下子带给克的疼痛令他再也握不住拳头,施加在村民身上的无形重压瞬间消失了。
果然,他的神力是有条件的,他并非无敌!神不是无敌的!
“你?!”克震惊了,一是他也没想到十天居然有这样的胆识,这还是被他们圈养的凡人吗?
二是,他没想到对方看起来并没有他强壮,却有着如此大的握力,而且十天手上的老茧刺痛了他的皮肤,让他疼痛难忍。
就在场面要失控的时候,离业出手制止了克的动作,也轻轻推开了十天。
“行了!你……走吧,”离业出人意料的大度,但他一转头却又说道,“但事情必须有个结果,你是这个村的村长,由你负责,选出两个人来当贡品,我们明天来带走。”
他的声音远没有克那样的咄咄逼人,却给人不可抗拒的压力,那是强者对弱者的压力。
十天现在还搞不清——他是怎么被离业推开的,一瞬间他就后退了……
村长的头埋得更低了,压低的声音慢慢传出来:“是……”
他也不想这样,但如今他真的重蹈了过去的错误。这一回,他又会让哪个孩子失去父亲呢?一想到这里他就觉得心如刀绞。
“你们要干什么?!”十天心乱了了,他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转变。
“而且,要一男一女。”离业又补充。
“这个事情,我是村长……”村长颤巍巍站起来,身体还在打着摆子,他看向他身后跪着的村里人,“我肯定要去的,你们中……谁……”
村长的目光在人堆中扫过,人们紧紧的围在一起,没有哪个丈夫不紧紧抱着自己的妻子,没有哪个孩子不依偎着自己的母亲。
这个时候,就算平日里有再多的矛盾争吵,再多的隔阂,亲情,血浓于水的亲情都是如此的难以分割。
村长看到了自己的儿子,他已经吓得呆住了。这孩子生性老实,憨厚,从来不和人起争执,也很得人心。如今已经半大了,今后就算自己不在了也不用担心。
只可惜他前些年娘才病死了,如今又要没了爹。想到这里村长眼窝里的泪水又在打转。
傻小子,你也给我看仔细了啊……当初我爹走的时候,我比你现在小的多,都没记住,我爹当时到底长个啥样……
村长吸了吸鼻子,继续找合适的人选,年轻的姑娘不行,那是村子的未来,而且许多人已经有了既定的丈夫,马上就要组建新家庭。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她是十天的母亲。他沉默了片刻,倒是对方回应了他的眼神。
“我来。”
……
时间一转到了晚上。
“你这是找死啊,不可能赢的!”寒夜皱着眉头看埋头打磨长矛的十天。在她看来,这些还停留在石器时代的天神圈养的凡人,是不可能挑战天神的。
当十天得知他们要带走村长和自己的母亲时,他只感觉肺都要炸了。
但那个离业欣赏十天的勇气,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他们放他回去,等到第二天早上,任由十天选择谁作为对手,一对一的公平决斗,赢了的话,他们就不带走十天的母亲。
决斗的习俗貌似是天神的传统,他们极为推崇。
十天从陶罐里勺水,清洗身体,房子里只有一盏盛满动物油脂的用草绳做芯的灯,灯光微弱:“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你知道……你知道你的对手是什么人吗?”寒夜的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的怒气。
十天停住了:“你知道吗?你……”
“我……我当然知道!”寒夜打断了他,“那我先问你,你离开过这个村子吗。”
“我,很久没出去过了。”十天已经不记得外面是什么样子了。
在这个土地有限的世外桃源里,生存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情,能够维持所有人的吃喝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十天幼时唯一留下的外面世界的记忆,就只有狩猎和采集。如何在危机四伏的世界中活下去,在过去的他看来无非是更大的林子罢了。
一下子好像他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东西,但一下子他又想不起来了。
“你听好了,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只能讲一遍,明天何去何从,你之后自己再做决定……”寒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