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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关键时候,同门最值得倚重(2)

公元前322年,张仪假装辞去秦相,投奔魏国,目的是让魏国带头归顺秦国,再让其他各国效法,以彻底破坏合纵,实行连横战略。但时任魏国国王魏襄王不肯听张仪的,觉得张仪不过是一个被秦国抛弃的人,不值得重视。公元前319年魏襄王死,魏哀王继位,张仪又劝魏哀王尊秦,魏哀王也不听。张仪就暗中通知秦国进攻魏国,魏军大败。这是自苏秦实施合纵战略后,秦国第一次公开对六国中一国进行较长时间的作战。但六国联盟却没有组织联军救援,这不能不说是一种失败。其原因在于,合纵战略到公元前319年已经实施了15年,六国中的许多人已经变得疲沓了,觉得秦国也不过如此,六国要不要合纵都可以了,所以面对秦国的进攻,它们根本不组织救援。不仅如此,六国内部有的国家看到魏国被秦国削弱,还趁火打劫起来。

公元前318年,齐国就在观津挑起与魏的战争,首先从六国破坏了合纵战略。而秦则再做进攻魏的准备,并先打败了韩国,斩杀韩军官兵八万人,各国震恐。张仪乘机劝魏哀王说,魏国土地不足千里,士卒不过三十万,四外地势平坦,没有高山大川的阻隔,各诸侯国从四面八方都容易进攻。可以说,魏国地势本来就是一个四面受敌的战场,魏国为什么不选择跟随强者秦国。如果秦国说服韩国一起攻打魏国,那么魏国的灭亡就指日可待了。同时张仪还鼓动魏国南攻楚国作为讨好秦国的见面礼。他说,秦国最想削弱的是楚国,而最能够削弱楚国的是魏国。楚国外表强盛而实际上空虚,楚国士兵虽多但没有战斗力,一打仗就溃逃败北。如果魏国倾全部兵力向南进攻楚国,定能取得胜利。战败楚国加强了魏国,楚国亏损而满足了秦国,灾祸也随之转嫁,魏国将得以安宁。如果魏国不听劝告,秦国就要派出精兵向东进攻魏国,那时你想归顺秦国恐怕为时已晚了。张仪这一通威胁利诱、又打又拉的说辩,把魏哀王说动了心,同时又觉得六国合纵已无作为,便通过张仪跟秦国和好。张仪完成了分化魏国的目的,辞去魏相职务,重新回到秦国当相国。

虽然合纵战略看似被张仪破坏,但要知道这时苏秦仍是赵国的重臣。而张仪也是秦的重臣,这两同学都已经走过了发迹的艰辛岁月,而功成名就了。只是后来一系列的事变,让苏秦早早结束了享受发迹的生活。

当苏秦作为外交家回到故国燕国时,参与了宫廷内部的纷争,并惹来不少麻烦。燕易王(公元前333年至公元前321年在位)时期,苏秦与燕易王的母亲即燕文公的夫人私通。燕易王知道了这事,虽然仍一如既往地厚待苏秦。但苏秦心里有鬼,害怕被杀掉,就对燕易王说:“我留在燕国,不能使燕国地位提高。如果去齐国暗中出主意帮助燕国,燕国的地位一定能提高。”燕易王就说:“一切按先生自己的想法去做吧。”于是苏秦假装得罪了燕易王而逃奔到齐国,齐宣王任他为客卿。而苏秦则纯心使坏,极力怂恿、引诱齐王攻宋。当时宋国地处齐国南部,燕国处在齐国北部,齐攻宋必然置北面边防于不顾。楚、魏与宋接壤,在齐攻宋时也会来前争夺,因此必会与齐发生矛盾。同时秦与宋友好,在齐攻宋时将极力保护宋,齐攻宋必得罪于秦。也就是说,如果齐国攻打宋国,就会把齐放到四面树敌的孤立地位,并将在客观上有利于燕国。但幸好,齐国国王没听他的。公元前301年,齐宣王死,齐愍王继位。苏秦又劝说齐愍王隆重安葬齐宣王,以此表明孝道;劝他修筑华丽的宫室,开辟漂亮的园林,以显示自己得志。其目的在于使齐耗费资财,尽快凋敝,从而因实力削弱而无力进攻燕国。

也就是说,苏秦在齐国连出损招,想要通过削弱齐国增强燕国的实力。为达此目的,他甚至在公元前319年张仪明显以秦攻魏破坏六国合纵时,也不采取任何补救措施,反而任由齐国攻魏,彻底破坏了由他一手倡导的合纵。遗憾的是,他的上述保燕举动根本起不了多大作用,因为发展国力最为重要的是搞好经济、国防和人才建设,而不是仅去谋求孤立和削弱别国。其实,苏秦此时之所以出这些昏招,很可能是既因为他爱着燕易王的母亲又得不到,心理有些偏执,甚至是提前进入了更年期;也可能是因为他已经通过当年的合纵发迹富贵了,只想享受生活和保护他情人所在的燕国,再也没有兴趣四处奔波搞合纵了,志趣变得越来越小了。以至于后来苏秦竟然沦落到与许多齐国大夫争夺国王宠信的地步,并因争风吃醋而遭人暗杀受伤。时任齐国国王的齐愍王派人捉拿凶手,却没抓到。苏秦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便想在死后报被刺杀之仇,于是临死时对齐愍王说:“我快要死了。请您在街市上把我五马分尸示众,并且宣传苏秦是燕国间谍,在齐国作乱,这样凶手就一定能抓到。”齐愍王按他的话把他当众车裂,刺杀苏秦的人果然以为自己刺杀燕国间谍有功,就自动出来邀功请赏。齐愍王因而抓住了他,把他杀掉。苏秦即使死了,也没放过刺杀他的人,其心思真是太巧了。

与此同时,张仪却借助苏秦帮他奠定的基础仍活跃在战国的国际外交舞台上。公元前313年,秦国想进攻齐国,而当时齐楚仍为合纵联盟,秦王就派张仪到楚国去做策反和离间工作。楚怀王听说张仪来了非常重视,空出高级宾馆供他居住,并亲自陪同。楚王谦卑地问道:“您到我这偏僻鄙陋的国家来,将给我以什么指教呢?”张仪说:“如果您听我的建议,就跟齐国废除盟约,断绝往来,我会请求秦王将商于一带六百里的土地进献给您,让秦国美女成为服侍大王您的姬妾。秦楚两国娶妇嫁女,互通婚姻,永结兄弟盟好。这是向北面削弱齐国,向西面有益于秦国的好计策。”楚王一听十分高兴,把相印授给张仪,又赠送了大量财物,立即与齐断绝关系,然后派人跟随张仪到秦国接受土地去了。

张仪回到秦国,假装登车时没有拉住绳索从车上掉下来摔伤了腿,三个月不上朝,更不提割地之事。楚怀王听说了,心想,大概张仪认为我与齐断交还不很坚决吧。就派勇士持符节即外交护照到齐国去辱骂齐王,齐王大怒,折断了符节,忍气与秦国建交。秦齐两国建交后,张仪才去上朝,毫不脸红地对楚国使者说:“我自己有六里封地,愿意献给楚王。”楚国使者很惊讶说:“我受国王之命,前来接收商于六百里土地,不曾说是六里。”张仪耻笑他说:“哪有六百里,只有六里。”楚国使者回国报告给楚怀王后,楚怀王一怒之下派将军屈匄出兵进攻秦国。因秦齐已建交,两国就共同反攻楚军,斩首八万,杀了屈匄,夺取丹阳(今陕西、河南两省的丹江以北)和汉中(今陕西省南部和湖北省西北角)之地。楚王又增兵袭击秦国,但在蓝田(今陕西省蓝田县西)又遭受大败,方圆六百里土地都被秦国夺去,楚国只好割让汉中郡跟秦国讲和。秦国乘机要挟楚国,想用武关外的土地交换楚国黔中地区。楚怀王恨透了张仪,就说:“我不愿交换土地,只要秦国肯交出张仪,我就献出黔中地区。”秦王觉得拿一个张仪换来大片土地很合算,就想送张仪去楚国,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没想到张仪知道了,竟然主动请求去楚国。时任秦国国王秦惠文王说:“楚王恼恨你背弃奉送商于之地的诺言,你去不是送死吗?”张仪却很自信地说:“秦强楚弱,我奉大王符节出使楚国,楚王怎敢杀我。如果楚王杀死我,秦国因此换得黔中之地,正是我的最大愿望。”虽然张仪说了一番慷慨之词,但他还是为秦惠文王的无情无义而羞愧,于是先行采取了些自我保护举动。张仪先通过好友、楚国大夫靳尚收买了楚怀王夫人郑袖。郑袖于是按张仪的意图白天黑夜地在楚怀王面前劝说:“臣子各为其主服务,秦国派张仪来是尊重大王的表现。大王不以礼相待,却要杀死来使。秦王一怒之下,必会出兵攻打楚国。楚国在连续失败后,已经不堪一击,所以我求大王把我们母子迁到江南去吧,以免遭受残害。”楚怀王从来没主意、感情用事又不会思考,只会服从听到的最后一个主意,于是就赦免了张仪,并像上次一样优厚地款待他。张仪乘机用人质、美女、土地拉拢劝说楚怀王:“秦楚相连本应是亲近的邻邦。大王如能听我的意见,我就会让秦国太子到楚国做人质,楚国太子也到秦国做人质,秦国美女送给大王作姬妾,送给大王居民万户的都邑,两国长久为兄弟,一辈子互不攻伐。秦楚两国关系,将处于历史上最好的时期。”楚怀王又是外人说啥是啥,不顾时任楚大夫屈原的劝谏,又一次答应了张仪。接着,张仪用又打又拉威胁利诱的手段,说服了韩、齐、赵、燕与秦结束敌对,建立友好合作关系。张仪“连横”谋略接连取得成功,使秦更加强大,加速了秦统一中国的历史进程。

据《战国策》载,张仪的聪明无处不在。他到楚国后钱财用尽,跟随他的仆人都很生气,想弃他而去。张仪说:“你们肯定是因为衣帽破了,才想回去的。你们不用发愁,等我去见楚怀王。”当时,正赶上楚怀王之妻南后、郑袖受宠。张仪见了楚怀王后假装辞行似的说:“大王如果没什么事用得着我,那就请让我北去见韩、魏的君王。”楚怀王说:“请便。”张仪又说:“大王对韩、魏有什么需求吗?”楚怀王说:“我什么也不缺,无求于它们。”张仪说:“难道大王不喜欢美色吗?那两国的女子面如团粉,发似黑墨,立于街市,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是仙女下凡。”楚怀王于是说:“楚国是个偏僻鄙陋的国家,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中原女子。我怎么能不喜欢美女呢?”于是拿出珠玉送给张仪,催他快去找美女。而张仪则故意让南后和郑袖知道这件事,这两位怕因楚怀王得到中原美女而失宠,就派人对张仪说:“听说将军要到韩、魏去,正好我们手里有黄金千两,愿意献给您的左右随从,以供马料之需。”郑袖还单独拿出五百两黄金赠给张仪,实际上是让张仪不要给楚王找别的美女。

几天后,张仪准备离开楚国,辞别楚怀王时说:“天下各国,闭关不通,交通不便,此一去不知何时再得相见,愿大王赐我一杯酒。”楚怀王于是宴请张仪。席间张仪两次下拜请求:“这里没有外人,希望大王召来您所宠幸的人共同饮酒。”楚怀王便把南后、郑袖召来。张仪故作惊讶地下拜请罪道:“我对大王犯了死罪啊。”楚怀王不知其故,问道:“怎么回事?”张仪说:“走遍天下,我从未见过像这两位王后一样美貌的女子。可是我却说要为大王寻找美人,这岂不是欺骗大王之罪吗。”楚王很不自在,连忙掩饰说:“你放心,我本来就认为天下再没有人像她们俩这么美的了。”于是张仪既得了楚王夫妻的钱,又不用办事,真是一个里外通吃的高手。

张仪曾说自己不如苏秦,太史公司马迁却评论说:“张仪的所作所为超过了苏秦,这两个人都是货真价实的险诈策士。”

同学是人与人之间重要的关系之一。善待每一个同学,尤其是要深交看好的有发展的同学。不要等他或她发达了再联系,而是早日培养感情。君不见生活中一些有“远见”的父母,早早就把孩子送到权贵和富商子弟云集的学校,进行另一种人脉投资吗?

同学发达其实有两种情形。一种是已经知道某个同学有发达的背景,如其是国家元首或国防部长的儿子,但却装作没那回事儿似的与之交往,暗中培养感情和关系;另一种则是最初大家都是普通人,后来某个同学因为某个机缘先发达先富起来了,从而可以借光。不过这种同学上位术与结交权贵还不是一回事,结交权贵更多的是看到了权贵现实才主动去结交,功利目的更强。而同学,往往还是有点感情的。

时空对话

看到苏秦和张仪这两位同学谈笑风生地走来,大清的周培公心中好生羡慕。因为据他所知,历史上同学相残的事也不少。比如说庞涓与孙膑同为兵法大师鬼谷子的学生,但庞涓嫉妒孙膑之才而害之,孙膑虽然侥幸逃脱,却从此残疾了。秦国初年的一对同学李斯和韩非,同是思想家荀子的学生。李斯先在秦国发达了,而此时韩非以其法家著作闻名于秦始皇。始皇要招揽任用他,不料李斯却从旁进谗言,最终将韩非害死狱中。此外进谗言、势利眼、冒名顶替等丑恶的事,更是不胜枚举。

苏秦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对于同学也要具体分析,虽然在生活中要尽可能善待每个同学,但不要以为每个同学都是善良的人,因为利益会让人心理扭曲。对那些不怎么样的同学,早日疏远的好,即使其发达了也不必靠近。这个世界,谁离不开谁啊。”

而张仪则说道:“不过,还是尽可能用善意的眼光看待这个世界哦。有时,你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一个不起眼的男同学,而他却可能是将来某国的领导人;有时你根本没有注意到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女同学,而她却可能是哪位领导人的千金。而当你发现他或她发达了再想结交之时,却可能已经给人势利眼的印象。所以生活中最善良同时也是最聪明的办法,是善待每一个人,因为他或她可能就是给你提供转机的人。或许鲍叔牙与管仲、苏秦与我所以能以彼此同学身份共同显贵当世,名扬后世,正因为彼此真心相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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