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的深秋啊!封景缩了缩穿着毛茸茸皮大衣的身子,从窗口处迅速逃回火炉旁,伸出鸡爪般的双手,举在火炉上烘烤——
“老爷,冷了吧?”封老夫人亲自端了餐盘,上面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白玉小碗,“来,趁热把这碗药喝了吧。”
封景顿时瞠大眼,仿若看见毒蛇猛兽般地瞪着那碗,半响——
“我不想喝,快退下。”
“老爷的身体要紧,怎么能说不喝就不喝呢?”封老夫人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房里的丫鬟,丫鬟立即识趣儿地退了出去。
“夫人,你——”封景面有愠色,抬头,一双猥琐不振的眼睛有气无力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老爷,我还不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为了封家的千秋基业着想啊!”
封老夫人语毕,两指捏紧了封景的鼻孔,不由分说地把药灌了进去,手法熟稔得就像天天都做了功课一般的。
也奇怪,身高马大的封景,简直就像老鹰爪下的小鸡仔一般的,愣是提不起一丝的气力来反抗,就那么被动地张开嘴巴,将那黑黢黢的一碗中药汤给吞进肚子里了。
封老夫人放开手,重重地把药碗放在桌上,冷冷地瞅着被憋得脸红脖子粗的丈夫,冷硬的眼底既爱又恨。
“你——你又何必?”封景大喘着粗气,,半天才回过神来,哀怨地和自己的老婆对视,那无奈又无力的神情,像极了被虐的受气包小媳妇。
“你以为我喜欢吗?你以为我就那么的狠毒吗?”封老夫人叹了口
气,“老爷,我只是要你规规矩矩地在家呆着,不要去那种龌龊的地方,与那个丑陋得鬼都不要看的女人幽会罢了。”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夫人,她都那么的可怜了,我看她一眼就是罪过吗?”
“你,封景,你那只是看一眼吗?那叫幽会,别以为我不懂,你你……你让我脸面放在哪里啊?”封夫人狠狠地怒视着眼前的夫君,眼里含泪。
“就只是看她一眼而已,夫人多虑了,你有必要生气吗?”封景据理力争。
“仅仅只看她一眼而已吗?封景,要不要我找人来给你对质一遍。”
“什么?你放肆!”封景气得发抖,却是浑身提不起一丝的力气了,“你不仅给我下药,还派人跟踪我!”
“不跟踪你,你现在还会好好地坐在我的面前吗?恐怕早被那个妖女媚惑得不知道东西南北了。”
“那么,我问你夫人,我现在就知道东西南北了吗?”封景抬起鸡爪般无力的双手,什么叫做手无缚鸡之力,就是自己现在的惨状吧。
“这是你自找的,老爷。”
“自找的?封家的千秋基业?”药力越来越强,封景的上下眼皮直打架,却还是努力地强撑,“你不要给自己找各种的借口了,夫人,说白了,就是为了你自己独霸的私心罢了。”
“这很丢人吗?我只是夺回我的丈夫,夺回原本属于我的一切。”
“也是,男人你要夺,封家的基业你也要夺,夫人,皇宫里所有的争权夺势、勾心斗角,你都和你的王妃妹妹学回来,用在我们封家,适合吗?”
“没有什么适不适合,一个王朝是这样,一个王朝之中的大家族也是这样,我不认为有什么不妥的。”
封景摇摇头,“你妹妹已经死了,成了宫斗中的牺牲品,夫人已经没有了靠山,你认为自己能长远下去吗?”
“王妃的死,也就你一个人知道,就连朝廷都在隐瞒,而且我还有子睿,我绝不能将封家落入那个蛮夷女人的手中。”
“夫人——”封景的眼皮已经沉重得睁不开了,“你又怎么知道纳兰就一定要与你争夺家产呢?”
后面的话越来越微弱,以至于说到最后,封景都已经睡着了,封老夫人当然没听见,也许她从来就不想认真地听丈夫说话。
这时外面守门的丫鬟高声通报:“老夫人,二少爷、三少爷求见。”
“让他们进来。”屋内传出老夫人宏亮的声音,封子睿、封子俊二人推门而入——
看着两个儿子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恭恭敬敬地给自己请安的情景,封老夫人更觉得自己的决定是非常正确的,雍容大度地挥手免礼。
“母亲,听说父亲大人微恙,不知现在怎么样了?”封子睿偷偷看了一眼床上躺着打鼾的父亲,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偶感风寒罢了,已经喝了药躺下来睡了,依依怎么样了?”封夫人想起昨天的风波,淡淡地问道,她总觉得一个风尘女不适合封家,但儿子喜欢,她也不好多说,毕竟封子睿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她没事,多谢母亲关心。”封子睿退后一步,封子俊连忙上前一步请罪——
“母亲,二嫂逃跑都是孩儿的疏忽,孩儿治罪。”
“男人最大的弱点就是心软,子俊,以后多向你二哥学着点儿。”封老夫人倒是没有多深究。
封子俊嘲讽般地弯起唇角,掀眉,斜睨着自己的二哥,切,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