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说让我带你把明天婚礼的东西拿过来。”姜星耀解释道。
“……”顾挽没有说话。
“啧,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话少了好多。”姜星耀看着前方亮起红灯,踩了刹车。
“我原来以为结婚是很神圣的。”顾挽突然道,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和傅晚城结婚的样子,现在终于实现了,顾挽总是觉得这不是婚礼,是束缚是赎罪,是牢笼,对,牢笼。是顾挽心里皱皱巴巴的一个结。
“啊……我是不会结婚的,你知道的我是个不婚主义者,婚姻就是在囚禁我。”姜星耀,灯变成黄色,姜星耀踩在油门上。
顾挽听到这句回答,笑了笑,“跟我想的一样。”她道。
到北苑大概是晚上十点了,顾挽一个人掂着婚纱西服,头饰,行李。婚纱太大,顾挽走路笨拙了许多。“太太。”钟叔在门口忙赶过来接过东西。“还没走啊?”顾挽笑了笑,把婚纱递给他,雨天后的路泥泞,所以很怕白色的婚纱弄脏,递给钟叔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她自己抱着西服在后面跟着钟叔进门。
玄关出弯腰换鞋时,口袋里的婚戒掉出来,顾挽愣了愣,又一个婚戒,她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项链,反倒摸了个空,她一声嗤笑。
忘了自己把那枚婚戒埋在了傅叔叔的墓旁边。她怔了怔,明天是傅叔叔的祭日。
“太太?”顾挽想的出神,钟叔看她不动下意识问了问。“嗯?没事。”顾挽回过神,眼神不是很自然。
“先生还没回来。”钟叔道。“没关系,您先回家吧,明天还要麻烦您呢,好好休息。”顾挽道。
钟叔走了,顾挽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偌大的北苑剩她一个人,她记得原来在北苑自己一个人时总是会研究各种新“菜品”。等到傅晚城回来骗着他吃下去,等他脸变得铁青,自己就会笑的肚子疼,然后得到一顿“教训”。
她鬼使神差的走到厨房,看着冰箱里钟叔包的云吞,下了碗云吞面,这是她唯一会做的,能吃的东西,她看着那碗云吞,怎么也没有食欲。就转身上楼和了安眠药睡下,以防明天有什么意外她还吃了舍曲林。
云吞面在餐桌上摆着,渐渐凉掉,但是它还是云吞。
她望着钟叔忙上忙下,自己却在若无其事的吃着煎蛋跟唐佳发着消息:
save:早。
candy:新婚快乐!
save:……
candy:没办法赶过去看你穿婚纱的样子了,遗憾。
save:还会有的。
candy:???
save:钟叔叫了,我先不聊了。
顾挽跟着钟叔上了车赶到酒店,记者早在外面扎堆不想错过一点消息。
顾挽穿上婚纱,有人打理了她的装发,钟叔在一边慈祥的笑着,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没有……新郎。
“哟,这么好看,可惜了。”姜星耀从门外走进来。
“一身烟气,抽了几包?”顾挽皱眉。
“别先说我,先看看你。”姜星耀道。
顾挽不解,“傅晚城有事赶不到了。”姜星耀严肃道。“没关系,可以等。”她垂眸浅笑。“他的意思是让你……自己完成婚礼。”姜星耀道。“他人呢?”顾挽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那个表情是害怕,害怕。
“太太……”钟叔想安慰,“那好,等会就照常开始就好了。记者都让他们等一会。”她道。眸子出奇的冷。
大厅,宾客聚集,什么商圈的,政圈的都给了个面子来了,还有的就是记者,啧,一个谈生意的好机会。顾挽一个不认识,还要对着他们笑。
下午三点,顾挽一个人走上台,拿了个话筒,啧,一个人。台下不解,“先生有些事情要处理,所以今天就只有我了。”顾挽微笑道,有什么事比婚礼重要?顾挽也觉得,不过他对她没感情,自然是不重要的,“婚礼嘛,走个形式,仪式感这种东西我跟阿……”顾挽来了个大喘气,“我跟晚城都不太在乎,只要真心相爱就好。”只要真心相爱就好。
“可是听人说是因为张家小姐张言笛出了车祸,所以……”台下一名记者道,顾挽眼瞳睁了睁,强颜微笑道:“张小姐只是我的同事,她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和我……先生更没有任何关系。”她镇定自若。“好了,大家可以自由提问了。”她微笑道。
回答完问题,挨个敬酒,忙到了晚上八点。她喝的有点醉,肚子不舒服,有点想吐。她看了看时间,突然想到什么,站起来穿着细高跟鞋和婚纱就往外面走,“你干什么?”姜星耀拉住她。“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她淡淡道,显然是醉了。她扒拉开姜星耀的手,“站在那别动,我一会就回来,别~跟着我。”她指着姜星耀随后打了个酒嗝。
初春的西城晚上跟冬天没什么两样,顾挽穿着个大裙子在大街上走着,婚纱太重,又穿着细高跟,走的很慢。
大街上的小孩子看见了就问旁边牵着手的大人,“我也想穿那样的裙子。”“等你长大遇见爱你的那个人,他会为你穿上的。”
顾挽走进一家花店,店员热情的道:“是要捧花嘛?新婚快乐!”顾挽强撑着摇摇头,“不是捧花,是悼念用花。”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