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赐教!”
“请赐教!”
上台后的小医仙与张重海互相抱拳道。
十回合内分胜负,对于两人而言,都是必须要全力已对的。
小医仙天生通透,能够看清对方的十二经脉,奇经八脉以及周身穴位。
这是上天给予她的才能,而她三岁练气,七岁炼体,十五岁入真气。论天赋之高,江南无人能比。
如今不过十七,便已经达到了诸多江湖客一生都达不到的成就。
未来数十年,江南武林甚有可能是属于王梓曦的时代。
而她的对手,四海商会的张重海却是江南这个时代年轻高手中的领军人物。
七岁练气,七岁练体,资质平庸,为练得《千浪功》曾在钱塘江入海口观摩三年的大潮,更是以身入潮内领悟那何为千浪。
二十岁迈入真气,自此凭借一手千浪功横推江南,奠定了自己江南年轻第一人的名号。
今年的江南潜龙比武,张重海将不再参加。
今年的江南潜龙比武,确实小医仙正式崭露头角之时。
这一代与下一代的对决,恐怕也唯有眼下这一场。
两人并没有什么寒暄,张重海手中握着的黑色铁尺周边叠着一层又一层的浪,只是转眼间便叠到了第四层。
“这张重海怎么上来就用全力,看来他想完美收官啊,我都有些怀疑这抽签是不是他和听风楼的人相互苟且的结果。”
萧连山晃了晃扇子,悠然道。
“萧兄何处此言?”
刘公义略带不解的看向萧连山。
萧连山笑道:“张重海这是想成为江南所有年轻一代头顶上的那座永远翻不过去的大山。
他二十二岁参与潜龙大比起,四次摘得桂冠,如今他二十七了也宣布不在参与潜龙大比。试想一下,他在这样的情况下再击败这一届潜龙大比的冠军种子王梓曦,可以说是足以谱写传说,无憾于这些年。
况且他身为四海商会之人,四海商会怎样炒作,而这其中带来了多少经济价值,可想而言。
我也能够理解,为什么他伤势未能痊愈也要上场。”
原来如此,不得不说,这张重海不愧是四海商会的掌柜之一,一丝一毫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而此时此刻的张重海并不知晓底下的人如何看待他,也不在意如何看待他。
既然上了擂台,那么理所当然的,眼中只有胜利,只有拼尽全力。
小医仙也从怀中取出一支玉笛。
张重海率先出手,一个俯冲,眨眼间便来到了小医仙的身边,挥动着手中铁尺不由分说的横劈向小医仙。
小医仙右手竖起玉笛,挡住了这一击。
当玉笛挡住那携着四层浪花的铁尺时,小医仙明显感受到了一层又一层的巨力不断的向自己袭来。
不慌不忙的抬起左手,纤细的食指中指并拢,向着张重海身上点去。
那一指如此缓慢,看起来软绵绵的,但是张重海紧皱眉头,他不敢硬接这一指。
“青花虞美人!”
他识出了这一指,随即收尺退后五步,躲开了这一指。
千浪功唯一的缺点,便是其气力具有延迟性,当然这在张重海的眼中却是优点。
因为这一丝延迟性,张重海才能悟出这最后的一式。
于是他右脚一踩玄铁擂台,玄铁擂台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则是滚滚翻腾的巨浪,台上台下所有人好似身处钱塘江大潮前。
萧连山一收扇子,惊声道:“是意境!居然是意境!张重海踏入了真意境?”
郎柏光也是惊讶的看向这一片翻腾的江潮。
刘公义看着身边这涌起的一朵又一朵浪花,伸手抚摸了其中一朵。
发现衣襟居然被沾湿了,他笑道:“意境没错,这意境还差一些。料想张掌柜应该还没有跨入真意境,不过也只差临门一脚而已。”
萧连山面色复杂的看向台上的二人,没来由的,一股莫名的挫败感产生。
“看来经此事后,我得回去闭关好好的练功了。”
郎柏光少见的,也是点头赞同着萧连山的这句话。
一道接着一道的潮水向着小医仙奔腾而来,像是要吞噬日月山川一般。
小医仙紧紧地抿着嘴角,只能撑开护体真气挡着这些浪潮。
她天生通透,直接知晓张重海并未突破入真意境,而且为了维持这样的意境,张重海体内的真气也在疯狂的被消耗。
但是自己能否坚持到张重海的真气消耗完呢?
刚念及此,第三股巨浪完全遮住了小医仙的所有感知,正向她涌来,像是要直接淹没她一般。
小医仙别无他法,只能加大自己的真气输出,用以维持这一层护体真气。
得抓紧时间想一想,还有什么样的手段能够使出。
意境——
意境?
意境!
小医仙灵光一闪,玉笛横于唇前。
顿时间,一股悠扬缥缈的旋律从笛声中传出。
台下的刘公义倒是倍感意外的挑了挑眉头,没想到这小医仙这么快就找到了破解之法。
何为意境?便是以心中所念所想之境意想而出,意境的形成极其考验起内心的坚韧程度。
张重海以真气境的修为修成了意境,在领悟一方面,他可谓是天纵奇才。
但这也是有代价的,那就是他无法兼顾两者,即一边维持心境的稳固,一边消耗真气。
此刻的他所施展的意境看似完整,但纯属是以势压人。
若是想办法乱了他的心,这意境便自然而然的退去。
“天地一叹!”
小医仙的两位师姐听到这一曲悠然,缥缈且写尽沧桑的曲调顿时心中一惊。
所有人听到了这一曲《天地一叹》,内心间不自觉的产生动摇。
他们忍不住回想起自己的这半生,做过什么,成了什么事,又错过了什么,有了什么遗憾事?
就连正在维持着这意境的张重海都免不了受到了影响。
那悠然的曲调让他想起了小时候与父母居于苏州城内的快乐。
那略带悲怆的曲调,让他想起了走商时被强盗所杀害的父亲,以及因此自缢的母亲。
那略待缥缈的曲调,让他想起了被四海商会的大掌柜收入门下时的岁月。
那急促的曲调,让他想起了在钱塘江前,直面那数十丈高的巨浪,不做闪躲,于生死间领悟自然真意。
而那欢快的曲调,让他想起了第一次拿下了潜龙大比的冠军时的骄傲。
那略带沧桑的曲调,让他想起自己扫尽江南诸山强盗,大仇得报时,那一丝惆怅。
一曲《天地一叹》,却让张重海回顾了自己这短短的二十七年。
漫天飞沫,足以吞噬日月的巨浪也黯淡了些许。
“意境要破了吗?”
刘公义伸手抚摸着身边袭来的一朵浪花。
发现浪花穿过指间,却不在有丝毫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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