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上山头,气温升高,演武场上众弟子三三两两的纷纷散去。小青山跟着三师伯练了一晌午的崩雷拳,直累的气喘吁吁。
眼见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直往下掉,三师伯抬头看了看头顶烈阳,随后道:“小师侄,上午里我们就先练到这儿吧。”
小青山闻言收了收手脚,擦了一把面上的汗,回道:“好的三师伯。”
三师伯看着乖巧的小青山,面上爽朗一笑道:“哈哈哈,没想到,小师侄你在这拳脚功夫上悟性倒是不错,只是两个时辰,便将这崩雷拳第一式学的有模有样了。”随后又转首望了望演武场上另一侧的孙洛,低首叹了口气:“可惜孙洛这小子,非要学宗里的清静观光法门...唉!”
小青山眼见自己三师伯面上低沉,似是面有不甘之色,低头思索了片刻,抬头道:“三师伯,要不,您以后多教教我吧,青山跟您学!”
“哦?”
三师伯闻言一愣,随即面上正色,低首仔细打量着小青山,却见小青山两只小拳头捏紧,抬着小脑袋,两只小眼睛里充满了坚毅,竟是心底没来由的一暖,缓缓开口道:
“难为你有这份心意了!”
随后,又正色缓缓说道:“小师侄,你可知我们修道之人,一生只可修一法么?”
“青山不知!”小青山面有疑惑,甚是不解。
三师伯见他这幅模样,便又缓缓解释道:“这世间凡人,寿长者也不过百余,而我们虽然修道修仙,寿元长些,但也并不是没有尽头!便是如你师祖清宵这般踏入引虚境,也不过寿元五百余罢了!”
小青山闻言,面上有思索之色,却又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这世上无人可以真正长生!”
三师伯说的字字分明,听在小青山耳中,字字珠玑!
随后三师伯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而有了这寿元大限,即使偶有资质上乘的弟子,也只是一生浸淫一道,若是分心修行几种功法,有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晋入引虚之境!”
小青山听完,面上并无表情,也不知是未听得分明,还是年幼无知。
三师伯望了望远处天边,开口道:“而你,终归是要学四师弟的雷法的。”
“雷法?青山不想学什么雷法,青山只想学三师伯的拳法!”
回首看了一眼小青山倔强的小脸,三师伯当即哈哈大笑道:“好!以后三师伯就慢慢传你拳法,除了我主修的《虬龙劲》,其余的都可以教你!哈哈哈哈!”随后也不待的小青山再反驳什么,又道:“好了,这夏日里炎热的紧,早点回屋,等过了未时,我再去寻你,然后送你去山顶藏书阁学字。”
眼见自己三师伯当下抱手转身离去,只片刻便迈出了演武场外。小青山正打算动身追上,却又听得身后有人出声叫住自己。
“小师弟!等等我!”
闻言小青山身形一顿,随后转头往身后望去,只见一个前后薄衫尽湿的少年这迈步径直往自己这边走来。
“孙洛师兄,你上午里的功课也结束啦?”小青山望了一眼气喘吁吁的孙洛,开口道。
“是啊,小师弟你等我一下,一会儿啊我带你一起去个地方。”只见孙洛师兄挤眉弄眼的招呼了一声,随后稳了稳气息,又左右观望了一番,见自己父亲走远后,探头便靠在小青山耳侧低语了几句。也不知孙洛说了些什么,只见小青山听完眉头一展,两只大眼睛转了几圈,眉开眼笑的“嘿嘿”了几声,随后两个人便向着山梯石阶跑去...
约莫过了又小半个时辰,在竹山东北后山,一座长有十余丈的石桥横亘两端悬崖峭壁之上,石桥通体青岩,两侧扶手皆是雕着祥兽瑞鸟。石桥一端石梯顺延而下,另一端却在山间一处平缓处建立着亭台阁楼,座座古朴自然。
过了石桥,只是数丈远,便是两扇红漆大门。而在靠近桥头处有一处半环凉亭,倚着悬崖峭壁而建,而在当中悬挂着一个狭长木匾,上书“观云亭”三个清秀正楷。过了凉亭,又有一道三四丈许的木桥,架在一道山溪之上。
此刻在凉亭旁,正有一大一下两个身形,两人并不往大门方向行走,反而三两步越过溪上木桥,走在草地小径间,直往院落后面而去。
“快点快点,孙师兄你再用力推我一把!”只见小青山攀爬在一道半高院墙之上,身后孙洛正托着他的双脚,铆足了劲往上推!
“怎么重了这么多!”孙洛边抱怨边使力气,待得小青山终于爬上了院墙,才双手叉腰吐了一口气,而后又退了几步,活动了几下手脚,便一个冲刺直往院墙而去。只见他加速飞奔,快到院墙跟脚处,用力一跺,竟是一招鹞子翻身,旱地拔葱,一个翻身便跳入了院墙内。
待得孙洛落了地,又转身将院墙上的小青山抱下来,随后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假山楼台之间迂转行走,看得二人模样,竟是熟门熟路般。
一路上躲过了几个院内的弟子仆从,待走到一处阁楼前,两人又转首环顾了四周,东张四望了一番,见周遭没有人后,才蹑手蹑脚的推门而入。
“这会儿五师叔应该纳凉午睡去了吧?”孙洛关好了门,打量了一下阁楼内,见四处无人,才定了定心问道。
“放心吧,我每次过来时候,这个时辰五师叔都不在这里的。”小青山轻声回道。
闻言,孙洛心里才放松了一些,又问道:“你说你上次拿的那个蕴灵丹就在这里是么?”
“别提那个了,要不是二师伯出手,差点没把我折磨死。”小青山面上一窘,随后又道:“这次我们不拿那些丹丸,看看有没有其他什么宝贝。”
孙洛闻言,与小青山面对面,两人面上诡异一笑,然后就分头在屋内翻箱倒柜起来。
孙洛毕竟年长些,又比小青山多学了三年的拳法身法,眼见小青山只能翻翻矮柜书台,他却使了轻身功法,不说那些高柜木箱,便是连那些高处的房梁也仔细的搜查了一遍。二人在屋内搜索了一遍,这次竟是连一个丹丸宝贝都没找到。
“小青山,怎么尽是些书本竹卷,哪里有你说的葫芦木盒?”孙洛寻了一阵,发现什么宝贝都没找到,竟是有些气急败坏起来。
小青山闻言面上一阵失望,开口道:“估计是因为上次我拿了蕴灵丹的事,五师叔把这里的些宝贝都拿走藏起来了吧...五师叔也真是的,太小气了!哼!”
小青山说完似是还不解恨,又对着孙洛说道:“待会儿到了药园,我们多摘他几个灵桃灵果!真是气死小爷啦!”
眼见小青山嘟嘴跺脚的模样,孙洛面上也是失望之色一闪道:“唉,算了,我们还是先去药园吧,不知道上次我们在墙角掘的小洞还在不在。”随即转身想带着小青山出门而去,然而在他转身间,手臂一挥,竟是不小心将书台上的一尊烛台打翻,当下惊的探手欲护住烛台,生怕烛台翻滚落地。
然而桌上烛台倒下后并未滚动,只是直直的倒在桌上,二人舒了口气,准备将烛台扶起,却见在烛台底座下,竟有一道细小锁链连着桌面,直伸入烛台下桌面上一个小孔内。
二人正不知所以的时候,耳边只听的细细几声“吱吱”响动,在桌后墙壁里,似是有机括运转的声音隐隐传出,还未等二人反应过来,这墙壁竟是缓缓左右移动,两分了开来,露出一个刚好一人通行的通道来。
二人惊的目瞪口呆,缓了片刻后,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出几分疑惑。随后二人不在言语,探头探脑的往门内看去。
只见门内并无烛火照明,唯中间有一丝亮光,定睛望去,竟是一个四方小阵,上面青光流转,隐有符文流转,甚是神秘。
而在阵法中间,有一个椭圆的白色事物时隐时现。
趁着这丝丝光亮,二人将这密室环转了一遍,只见室内约有三四丈方圆大小,四周光秃秃的并无门窗,而在墙角下,只有两三个蒲团随意摆放着。
小青山盯着小阵中的事物看了片刻,口中怔怔说到:
“这是...一个蛋?”